「这里很美。」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望着桥下潺潺的流水感叹道。
「嗯。」
「现在这样,真好。可以一起看看夜色,赏赏美景,安静又平淡。」她闭上眼睛,浅嗅空气中甜甜的花香,「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有多好。」
他揽住她的腰,沉默不语。
「尉迟哥哥,你听过那个传说吗?」
「什麽?」
「如果情侣在爱情桥上接吻,那麽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他的笑容清俊,眼神温柔。
「就算是传说,我也想要相信。」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夜风中,他的唇有点凉凉的,她伸舌舔过那丝凉意,温暖他。
他搂过她来,让她微靠在桥栏上,舌头吮住她的,相互摩擦。
这是怎样的一个吻呀,既深情又温柔,既绝望又无助。她双手缠上他的後颈,用尽所有的热情去回应他,去吻他,怎麽亲都觉得不够,怎麽吻都觉得是失落。
浓密的眼睫染上湿意,她的手指缓缓地抚过他像生丝一般的黑发,在他的颈项间细细摩挲,无限爱意缠绵。然後,指间突然用力,往下一按……
沈尉迟,你知不知道,虽然药物对你而言已经失去了作用,但是穴位呢?你可能不知道,除了学过眙拳道,我其实还对人体的经脉穴位非常有研究。
而这个研究,今天终於帮到我了。
他的身子沉重地压过来,长久的忍耐与退让,在此时此刻,撕去伪装。
叶心栩一直生活地很单纯,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多花脑筋,快意恩仇该是一样多麽爽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用脑。如果到了某种特定的时候,如果被逼得超过她的极限,她也可以是深谋远虑的。
她的时间非常非常有限,一刻也不能耽误。可能十分钟也可能只有半个小时,她用那麽长的时间才换来这短暂的瞬间,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坐在车里,她握紧手里的包包,不断地祈祷一切都可以顺利。她计划了很久,算尽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数,最终有了这次的逃离。她不敢去附近的机场,又不敢跑太远浪费时间,所以她选择了里昂机场。
虽然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但要感谢沈尉迟巨大的图书收藏,她这段时间每天都会翻着地图研究,把周围的地理城市仔细地研究了一番。
暂时的妥协与退让,可以让他松下戒备,她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心机才可以成功做到,谁能想到,他会让她那麽顺利达到目标。
她把所有的重头戏都赌在今天晚上,二月十四,所有情侣最期望最幸福的日子,她却选择在这一天离开他。该说沈尉迟是信任她还是太过自信,他从来都没有扣住她的护照让她无路可逃。她的护照一直都放在床头的抽屉里面。不过她为了取信於他,从来都没有动过。
只有今晚她悄悄地拿了出来,再顺便带走一笔现金,塞进他送给她的零钱包里面。那个包包很小,根本就装不了什麽东西,而她为了让今晚显得自然而毫无目的,还撒娇地将包包交给他保管。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里面。
当她看到那座圆弧型的建筑时,那曾经在图上看过无数递的设计,她才慢慢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好,一切都很顺利,比她预期的要顺利很多。下了车,她直接往约定的目的地走去。
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她安静地坐在角落,等着某个人主动地找上她。她相信武道肯定将她的照片给那个人看过了,所以她只要等待就可以了。看了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一记轻拍让她反射性地灵活避开,手掌疾速地伸出来准备擒住对方的手腕。
「你果然像阿道说的那样,身手很好。」来人稍嫌狼狈地闪过她的抓握,脸庞上带着明朗的笑容。
她顿住,慢慢地收回手掌。
男人伸出手朝她笑着,「你好,我是阿道的朋友,谢镇,你叫我Thomas就好。」
她很勉强地一笑,心情紧张无心应酬,「Thomas,我请你办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在这里。」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小包,「身分证明,护照全都办妥在里面,现在开始你可以有一个全新的身分。」
「机票呢?几点的航班?」
此时,刚好机场里响起柔美的广播声,用法文播报一遍之後再用英文播报,他抬手指了指空中,「这趟怎麽样?」
「非常好,谢谢你。」她要感谢对方做事这麽俐落与乾净,一切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伸手拿包包,「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不必了,阿道已经全部结清楚,你可以放心。」
她心里一酸,最终,她其实还是坏的,她利用了武道;可是,现在的她无暇去思考那麽多,「Thomas我时间有限,要赶紧走了。请你记住,你从来未曾认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
「OK,我很识趣。」他耸了耸肩,跟她握了个手,「祝你好运。」
「谢谢。」看着他转身走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要赶紧入关,恐怕要等到飞机完全起飞,她才会真正地放下心来。因为她偷偷带走了自己的护照,运气好的话,他们只会去查叶心栩的出境记录,而不会去查某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快点,马上就要到那个出境口,只要几步,她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你要走,似乎应该要跟我说句再见的,心心。」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响起。
她听到那个声音,浑身一僵,就只差几步,她死死地盯住出境口。
只差几步而已,为什麽,连这麽一点时间都不给她?她想要拔腿直奔……
「要让一架飞机停驶,其实并不是那麽难的事情,你相信吗?」
她像是被冻住一般,愣在那里。
深深的叹息声,温暖的身体贴在了她的背後,他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回家吧,调皮的小猫。」
「为什麽……为什麽……只要再一分钟,不,半分钟都可以,为什麽要这样……」
「傻孩子。」他声音里面的笑非常明显,「就算再给你一辈子,你也不可能逃离我,除非,我死。」
她颤抖起来,转身望着他,终於明白,她所有的计画原来他早已洞穿,「你什麽时候发现的?我明明……」
「你要知道,我很了解你。」他很体贴地为她将颊畔的发丝理顺,像是不经意地说道:「咖啡口味的口香糖。」
她的脸色开始褪去颜色。
「还有那个男人,他叫住你的第一句话是用英文。」
她失算了!怎麽会以为沈尉迟安排于竟跟在她的身边,就会对她有利呢?
就算于竟太年轻心计不深,但她却没有算到他对沈尉迟的忠心;一丝一毫的小细节,他都会向这个人报告的。
而沈尉迟,就是可以做到见微知着。她不可能去买咖啡口味的口香糖,就算当时是心慌意乱无意中拿错了,真的付了款忘了拿。可是那个从未谋面的男子,为什麽一开口就会跟她讲英文?而且他太清楚她的性子,非常讨厌英文能不讲就绝对不会说,买个东西之类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开口说话。那麽,那个男人怎麽会连询问都省掉,直接用英文跟她交流?这里不是英国也不是美国,这里是法国。
「原来,在那麽早……」她苦笑着,以为自己计画得尚算完美,却未曾晓在最开始他就已经全部清楚,「为什麽不一开始就揭穿我?」她努力了那麽久,忘掉自己的性格,去跟一些绝不可能妥协的事情短暂地妥协,到最後却发现,原来全是无用的。还有没有比这个打击更大的?
「你想要玩,我可以陪你。」他摸着她的脸颊微微一笑,「谁让我的心心,就是这麽贪玩。」他拉着她,慢慢地往机场外面走去。
她无知无觉地随着他走,「所以,在爱情桥那里,你根本就没有昏过去,对不对?」
「下次记得,如果要动手,你的眼泪不要流出来,那会让对手警觉。」
还有下次?玩过这一次之後她就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费尽心思,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恐怕他纵容着她陪她玩这一场游戏,也只是为了给她这样的教训吧?再如何逃,都逃不开。
「你一直都跟着我,是吧?」她一点都没有发觉,还以为自己好运成功逃脱。
「傻瓜。」他宠溺地叹息,伸手拿过她的零钱包,「这世上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她主动将包包交给他,真是儍得太可爱。抬手,从包包上面妪下一粒非常非常细小的钻石,”还有一种东西可以让我们省时省力。」
他在她的包包上面放了跟踪器!
也就是说,就算一切让她侥幸成功,可无论她逃得再远,都还是会被他找到。
原来还是逃不开。
出了温暖的候机厅,夜晚的风很凉,吹在她的脸上,带来刺刺的痛。
这世上,还会有谁是他的对手?他算尽了一切,不是她太傻,而是他的心机太深沉,十个叶心栩都不及他沈尉迟的一星半点,或者,应该说,连斗的机会都没有,就输得彻底。
「你太调皮。」他轻点她的鼻尖,像是很惋惜似地说道:「我们玩一玩就好,为什麽还要牵扯另外三个人?」
三个人?她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慌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你不要对他们动手,拜托!他们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好心……」
「他们让我失去你,你觉得我会原谅?」
他成功了!他让她恨自己,恨自己自不量力,恨自己祸及无辜。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一滴一滴砸落在乾净的地板上,她恨死自己,恨死他了!
伸手,一下一下重重地捶着他的胸膛,讨厌他把她逼到了绝境,恨他故意给她一丝的希望,然後迅速地破灭,「不要牵扯别人,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他望着她,温柔平和,像是看着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满脸地纵容,「心心,你学坏了。」她知道拿自己来威胁他了。
「我是认真的。」抬头,望着他,眼睛与脸颊都是湿漉漉的,但神情无比坚定,她在赌,或者,该说她有几分笃定,他会不舍她。
「用你自己来换?」
她沉默了半晌,然後咬牙点头。
他的眼神变了,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狠厉与冰冷,唇边的笑却勾了起来,「真好,原来我的心心可以为别的人这样牺牲自己,你可让我,心情大好。」
这样的沈尉迟,她从未见过,她吓到了。
他突然眼睛微闭,搂住她俐落地转身,一声微响过後,一个身影从不远处柱子後面摔了出来。然後,像是点燃了引线一般,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好多的人,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子弹就像是下雨一样疾射而来,这里一片平坦,没有任何障碍物,没有可以躲的地方。他抱着她以一种诡异的灵活姿势闪过那些致命的攻击。
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这麽完美的一场战争,也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杀人可以这麽有美感。她一直以为于竟、韩子诺他们的身乎已经是顶尖,却才发现,跟沈尉迟相比,他们还是差得太远。
他的动作很优雅,天生的优雅,哪怕抱着她,他也丝毫不受影响。握枪的手坚定无比,而他的枪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是连瞄准都不必,每一粒子弹都精准地击中对方,而且,都是正中眉心。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V 心迟 中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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