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成妃 第二十一章

  虽说温落香说她并无长期服用药物的习惯,但依她一个多月来的诊脉,她非常确定她体内有异状。难道有人对温落香下药吗?戚仰宁多年前也中毒,至今余毒还在体内,难不成在这侯府之中有懂得用毒之人?
  「你果然在这里。」戚仰宁走了过来,「在找替我解毒的方子?」
  「不是。」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什么?」他浓眉一蹙,「你居然这么怠惰?」
  其实他不是在乎她懒散,只是懊恼她没把他的事放心上,自从她拒绝成为他的女人之后,他更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觉。
  他想要她,不是因为他得不到,而是因为真心想要她。
  过往,他从不将儿女情长搁在心上,直到遇上她。
  为什么会恋上这个对他无礼至极,又老是跟他唱反调、争执,拂逆他的女人呢?他不想深究,反正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恋上了她,无法自拔。
  「就算你不愿意当本侯的女人,也还是本侯的侍医吧?」他眉心一拧,「我毒发身亡也没关系是吗?还是你巴不得我赶快毒发身亡,你好脱身?」
  看他板着脸语带质问,脸上却是赌气的表情时,她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所有人都怕他,觉得他是个深沉、难以捉摸的人,可她却看见了他孩子气的一面,跟平时严肃的他反差极大,非常可爱。
  「我幼稚?」他想对她发飙,但只要迎上她那天真的大眼,就又无言。
  「戚仰宁,你真可爱。」她衷心的说。
  闻言,他的脸热了起来,胸口也揪了一下,他莫名觉得害羞,但也因此露出恼怒的表情。
  看他那无计可施的样子,崔迎喜忍不住又笑了,她真的觉得这样的他太可爱了,她喜欢。
  是的,她是喜欢他,可是不管要当谁的女人,她都希望自己是「唯一」,而不是「其一」。
  然而,这是有难度的。他是贵族,是王侯,依皇朝律法,婚事将由皇帝做主,日后的对象必然是大臣之女或皇族成员,像她这种平民百姓最多只能被纳为妾室。想到这个,她就无法接受他的示爱及追求。
  「崔迎喜,」戚仰宁见她沉默发呆,唤了声,「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
  「在后悔没答应当我的女人?」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糗她,其实是在试探。
  「臭美。」她斜瞪了他一眼,「我是在想落香的事。」
  「落香?她怎么了?」戚仰宁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她服了你开的方子后稍有起色?」
  她苦恼地道:「嗯,那也只好了两三天,过后她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眉梢一扬,「你对我那么大胆无礼,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怀疑这侯府里有人用毒。」她说。
  闻言,戚仰宁目光一凝,神情肃穆,「你说什么?」
  「我第一次为落香把脉,就觉得她脉象有异,体内有一股极阴之气。」她说:
  「我不敢随意用药,便开了些补身益气的方子给她服用,初初两日会有成效,但不出三天那极阴之气又到处流窜,我怀疑她长期服用药物,可她又说没有,所以我才大胆猜测有人对她下药。」
  「有这种事?」戚仰宁表情沉凝,若有所思。
  「我问过房太医,房太医说自从我开方子给落香服用后,他便不开方子了,也就是说她体内那股逆气并非因为药物相克而生。」她一脸忧心,「我很担心落香呢。」
  「嗯。」戚仰宁没说什么,只简单应了声。
  她睇着他,「只是嗯?你不担心吗?说不准你爹跟你身上的毒也是……」
  「我安国侯府没有可疑之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喔。」什么啊?他的意思是她胡说八道吗?
  哼,算了,既然如此,她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对了。」突然,戚仰宁凝视着她,「你想好了吗?」
  她微愣,「想好什么?」
  「当然是当本侯的女人。」
  她秀眉一横,「不要。」
  啐,前一秒还暗指她胡说八道,下一秒就问她要不要当他的女人?真是个天才。看来他什么都懂,就是不懂女人的心。
  「好吧,你迟早要答应的。」他说。
  「作梦。」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他挑挑眉,「走着瞧。」
  「走着瞧。」
  这一天,崔迎喜刚跟芙蓉从宠物坊返抵侯府,护院总管徐晋便神情凝重的要她立刻前往戚仰宁的居苑,一进院子,姬无双已在那儿等着她。
  「崔姑娘。」姬无双的表情十分严肃,眼底还映着几分忧虑。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悄悄的问:「你家主子找我干么?该不是咩咩又闯祸了吧?」
  姬无双摇摇头,「不是咩咩的事,是……」
  「崔姑娘。」这时,柳无名走了过来,「主子在候着,请随我来。」
  「喔。」她耸声肩,往前迈步。
  她随着柳无名的脚步来到戚仰宁的书斋,里头不只戚仰宁一人,还有房太医跟温落香。
  她有点疑惑。心想戚仰宁是不是要找她来讨论温落香的病,正要开口,戚仰宁已说话了——
  「崔迎喜,你好毒的心!」他目光如刃的射向她。
  她一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骂她毒?她是哪里毒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疑惑的问,「落香,究竟是……」
  「迎喜,」温落香声泪倶下地控诉,「我当你是好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
  「蛤?」她真是越来越迷糊了,这到底是在演哪出?
  「崔姑娘,」房太医也说话了,「你为什么要毒害温姑娘,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用如此阴险的方法加害于她?」
  这会儿,她是真的有点慌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温落香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我本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迎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
  「崔姑娘,你一直在温姑娘的药里下毒,对不对?」
  「下毒?我为什么要?」她急着望向戚仰宁,希望他能还她清白。「我没下毒害落香,你知道的。」
  他亲眼看见她在万卷斋里努力想找出温落香究竟被下了什么药,他知道她不会加害于温落香,他一定会相信她的。
  他不语,神情冷酷的看着她。
  她急了,「喂,戚仰……」
  砰的一声,他大力的拍案,吓得所有人倶是一震。
  「崔迎喜,你好大的胆子!」戚仰宁冷冷的道:「你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村姑,居然敢对本侯如此无礼?」
  她愣住。他在发什么神经?从他们相识第一天,她就是这样叫他的,而且他从来没真的生气,为什么现在突然像变了个人。
  「因为看重你医术高明,本侯才将你留在府中,甚至还开了间宠物坊让你经营,没想到我竟是引狼入室。」戚仰宁神情冷肃,声线里饱含愤怒。
  「说,你为什么要害落香?!」
  「我没有!」她气愤的否认。
  戚仰宁自案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往案上一搁,「这是从你寝间的药柜里找到的。」
  「咦?」那确实是她的药瓶,但里面装的是缓和胃食道逆流的一种草药汁呀。
  「我以为你能医治落香,没想到你却在害她。」他说..「要不是房太医及时发现落香有中毒迹象,我真成罪人了。」
  崔迎喜一怔。发现温落香有中毒迹象的人是她,哪是房太医啊?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房太医在医治温落香,搞不好下毒的是他咧!
  「我没有!」
  「你不用狡辩。」戚仰宁目光锐利地瞪视她,「房太医已查过这瓶中所盛装的毒液了,你好恶毒,竟然使用如此阴邪之物。」
  「我绝对没做那种事!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我在万卷斋查医书,你也亲眼见到了,你……」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你是个阴险狡猾的女人。」戚仰宁冷冷,笑,「故意让我看见,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非常关心落香的身体,但原来神跟鬼都是你。」听见他这番话,她的心冷了。
  相处并接触了这些时日,他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连只老鼠都不忍伤害,怎会毒害温落香?再说,她有什么理由害她?
  「落香是我的朋友!」她激动澄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崔姑娘,这瓶里装的毒液十分阴毒,是会害女人无法生儿育女的,你好狠的心啊!」房太医说。
  闻言,她惊疑不定的看向温落香,「落香,不……我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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