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诧地望着她,才瞧见她身上流着血。「姑娘,你的伤......」她比他更惊夸。「真是个怪孩子,竟然不怕我。」她低低笑着,放下他。
他伸手一抓,抓掉了她颈间的链子,他低头要捡,却见她转身要走。「姑娘,等我。」
「别跟着我。」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她好笑回头。「问我名字做什么?」
「我要谢你。」他更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奇迹是不是与她有关。是不是她拉着他的魂回到十岁这一年,让他有机会再活一次?
「辛西亚。」
「什么雅?」
她笑了笑。「什么亚都好,不需要谢我,不过是碰巧遇到你罢了。」
「要的,姑娘,我娘和我大哥在近泽城,我叫……」他又慌又怕,直抓着她的裤脚。
「别跟着我,我可不属于这里。」她说着,朝他一弹指,他脑袋里的记忆不断消失,就像是色彩逐渐脱落,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面容却开始模糊,他努力地想抓住记忆,却听见她尖声喊着,「啊一一蜂螂!该死!」话落,她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一如他的记忆,在她离去时被一并带走。
卓勒猛地张开眼,乍见眼前是一团火红,他定睛一瞧,才看清是一个火堆。神色恍惚之际,有一瞬间他分不清眼前的时空,直到想起他是抱着卓雅一同坠崖,而后失去了意识……「卓雅!」他蓦地坐起,环顾四周,眼前是片红默林,银白雪花覆盖大地,雪压红梅,在微弱的光线底下,仿似冰晶般闪烁着红:光。
红梅似她……他最爱红梅,却忘了为何而爱。
他知道自己重新活过一遍,十七岁那场战役中,却怎么也想不起重生那一晚,救了他的那位姑娘面容,他的记忆像是硬生生被剥夺,又像是被层层掩上了纱幔,只隐隐约约记得她的名字里有个雅字,还有最后那句惊呼,以此证明自己是实实地重新活过来。
已经过了二十年,然而午夜梦回之际,那抹张狂的红艳依旧鲜明。
没想到二十年后,他竟还能遇见她,就在她喊出那陌生的名字时,她的影像突然转为鲜明,重叠在他面前。
他不敢置信,原来他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卓雅……」然而,此刻却不见她的踪影。
站起身,身上不觉半点痛楚,他抬头往上望去,难以判断是从哪里掉落,但不管如何,他身上都不可能没有半点伤,想必是她替他治疗了,就如当年。而这火也是她生起的,只是她上哪去了?
他往前走去,听闻流水声,想了下便朝水声方向而去。
她没有心跳,甚至干尸事件也是她所为,她是个杀人犯,他却掩护她,不让驿官再往下原来早在知道她是谁之前,他早已臣服。
他踏雪寻梅,寻的不是傲立的红梅,而是他记忆中的那株妖冶红梅。
听见不远处有戏水声,他抬眼望去,那头红艳的发披散在她赤裸雪白的肩背上,随着她的甩动溅上水花,她潜入溪中戏玩着。
她美得近似魔物,明知道该转开眼,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直到她察觉动静,身子沉入溪中缓缓转过头,满脸羞恼地道:「你干么不出声?」
【第七章 不同】
卓勒回神。「我忘了。」
这一幕犹如二十年前的记忆再现,让他看得忘我。
「最好是可以忘了。」卓雅咕哝着,猫眼瞪着搁在岸边的衣裳,想着要如何上岸。
「上来吧,别一直泡在溪水中。」他褪去外袍,等着她上岸。
瞧他闭上双眼,她勉强信他是个君子,迅速地走上岸。
「溪水这么冷,要是把自己冻着了该怎么办?」他将她裹得密不透风,不住地轻挲着她。
她抬眼直睇他。「不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
「红发很美。」就在他面前,一头红发瞬间幻化为乌丝。「这样呢?」[都好。」
「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太无趣了,本来想吓吓他的,他却只是望着她笑。「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他一副「你太小看我」的表情。
她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在他眼里,她本来就是个巫偶,他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将军,压根不会把她这点吓人本事放在眼里。
「那你觉得我的头发什么颜色比较好看?」
「都好,只是这和你身体有关吗?」他比较担心的是她的身体。虽说她之前的病态是因为龙芽,但谁知道呢?
「可以这么说,当我的发色转红,代表我的身体状况很好。」身体好表示她的力量是充足的。
他扬笑抚着她的发。「所以你没事喽?」
「你瞧我像是有事吗?我还懂些自保的本事,不需要替我担心。」她好笑地点点他的鼻子才偎进他怀里。
「倒是你有没何处不适?你把我抱得可牢了。」他抱着她掉下山崖后,她便赶紧察看他身上的伤势,医好了几处断裂的骨头与流血的伤口,顺便生了火,怕他瞧见自己一身鲜血染的红,才会找水源清洗自己。瞧他傻的,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却还是紧紧抱住她,跟着她一道坠下,那么不顾一切,几乎吓出她一身冷汗。
但是她很开心,他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在乎她。
「我没事。」他紧搂着她,发现她的发是湿的,随即拉起裹在她身上的外袍,轻柔地包起她一头长发,握在掌心轻按着。「你赶紧将衣裳穿上吧,要不真会染上风寒。」
「嗯。」卓雅笑弯唇角。
他拉开外袍,方便她着装,他很君子地闭上眼,直到感觉手被握住,张开眼,便对上她笑盈盈的面容。
「卓勒,我们先回去!
「嗯。」
他反握住她的手往山洞的方向走去,不住地打量四周,寻找出路,信步回到山洞前,他探手折下一枝红梅凑到她而前?
她不解地望着他。
「这味道会讨厌吗?」
「嗯……还好。」事实上她闻不出花香,她的嗅觉只能分辨出血的香甜和马鞭草的刺「不觉得香吗?」他问。
「嗯,很香。」她扯了扯唇角,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因为一枝红梅就划分出两人的不同。「是吧。」他将红梅递给她。
她扬笑。「捡些柴火吧。」弯腰捡着干枯的树枝,没接过他手中的红梅。
红梅没有错,错在于红梅会让她意识两人间的不同,所以她不喜欢。
卓勒不以为意地收回红梅,和她一起捡拾干树枝,原本如细丝般的雪变得如鹅毛般大,他赶紧拉着她回山洞避雪。
回到山洞,火已半灭,卓勒将干树枝丢了进去,把玩着手中的红梅,望着山洞外的雪景,神思飞得极远。
「卓勒,不用担心,就当是歇一会,晚一点你那些部属肯定会找来。」卓雅自动贴了上来,傍着火堆依偎着他。「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杀手,你那些训练有素的部属难道会摆不平?」卓勒扬笑。「我不担心他们。」自个儿的部属有几分能耐,他岂会不知。
「那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这里像是世外桃源。」他吸口气,沁冷伴着梅香充塞胸臆。
「这儿?」她微扬起眉。
这里看得出人烟杳然,荒烟蔓草,除了那片默林,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他贴着石墙,将红梅搁在身旁。「每天有太多事要做,倒没想到在这当头反而可以喘口气。」重生后他被大哥带回近泽,忙着长大,习字学武,一日不肯停歇,只为了更壮大自己,直到二十岁时,随着表哥睿王爷回到帝京,助新皇登基后身负重职,负责巩固帝权、分化地方兵权。
夜深人静时他累极,却不能成眠。
那抹红艳骚扰着他,教他惦记着,却又不知该往哪寻找,像是一个注定完成不了的梦,而今她就在面前就如二十年前一般,仍是那张清色未衰的面容。
不是人又如何?在这天底下,「人」才是所有祸乱的始作俑者。
「是吗?这样也好,反正要往胥罗长观城,时间上肯定来得及。」卓雅往他肩头一靠。
「咱们就在这儿等,就不信这场雪不停。」
要离开这里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难,只要想着欲去之处,她便能念至身,但不能带着卓勒,因为他非同类。不过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就她和卓勒,不需要多说什么,彼此依偎,对她而言即是幸福。
回头,她褪下自己的棉袄盖在他身上,发觉他不住地颤抖着,她摸了摸棉袄才发现袄底湿了一片,八成是被打进洞内的雪给打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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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睡将军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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