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做,更不可能抢人,但她无法否认的是,她还真的把华卓轩给担在心上了。
一个她要不起也要不到的男人,喜欢上人家不是自作践吗?
可“心”还真不是能靠理智控制的呀。
她一见着他就会心跳加快,小脸发晕,根本无法用平常心对待。
所以呀,她要快点赚好盘缠,赶快上路,在路途中把他给淡忘掉,然后以最干净的心回来嫁给许海力的弟弟为妻。
这才是她的幸福之路。
“放下你手上的锯子,跟我来。”华卓轩头一偏,要她跟着走。
“请、请问要去哪?”
“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啥?”
华卓轩口气明显不佳,像是对她有诸多不满。
她做错啥了吗?
沈绿荷将锯子还给胡悦。“不好意思,我马上回来。”
“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华卓轩回头道。
“啊?”
华卓轩未再多言,朝大门方向直走,沈绿荷连忙跟上。夏日艳艳,湖面荷叶田田,朵朵荷花粉红娇艳,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美得让人以为来到了天堂。
华卓轩说他要来赏荷,租了条船,船家问他是否需要租借船夫时,他思考了一会,问一旁忘神欣赏大自然美景的沈绿荷。
“你会划船吗?”
“小的不会。”沈家村有条溪,溪浅,涉溪时行走便过,自然未划过船。“但我可以学。”水眸闪着灿光。
湖面上一叶一叶小巧的扁舟晃荡,船夫看似毫不费力的划桨,让她瞧了也想划上一回。
“那不了,”华卓轩对船夫道,“给我们艘船便可。”
上了船,握起桨,沈绿荷才发现她将划船一事想得太简单了。
船的速度与方向都是靠桨决定,华卓轩把划船的诀窍与方法告诉她,就放着她自习,悠闲的半躺卧在船上,享受着夏阳、荷香,好像就算船不小心翻了,也不会湿了他的衣裳般从容。
于是,湖面上,赏荷的船不只一艘,就只有他们这艘,划得乱七八糟,还数次去撞着他人的船。
但华卓轩也未因此将她“开除”,找专业的船夫来,放任她手忙脚乱的操纵木桨。
“天气真是好。”华卓轩喟叹,闭眼享受暖阳洒落在脸上的舒适。
一早醒来发现天气正好,他就打着要来赏荷的主意,不过一人太孤单,带着小厮太无聊,所以就要找一个不会让他觉得无聊的人。
这人选除了沈绿荷,还有其他选择吗?
答案当然是--
没有!
“是啊。”沈绿荷抹掉额上汗水,调整船桨,免得不慎撞着左手边的船。
“你也不学快点,划个船划得乱七八糟的。”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是有趣。
“少爷,这船桨过水,很沉啊……”她得费很大的劲才能顺利两边一起划动呢。
“要投降了吗?我可以请船夫来。”
“奴才可以的。”她才划出乐趣来,别撤除她啊。
而且忙着划船,她也不会有空闲去想些有的没的。
“过了几天的好日子,粗活都做不成了?”她不是最自傲力气大吗?
“少爷,小的没划过船,还请多担待,再给奴才一点时间,等等就会划得顺了。”可恶啊,船怎么又偏右了?
“离岸边远了,就可放手任其漂流。”真把她累瘫了,他也心疼。
他只是看她望着湖面上的扁舟,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才突发奇想要她划船,可不是把人带来凌虐的。
“怎样的距离叫远?”
华卓轩看了看,“差不多了。”
划得也有些累了的沈绿荷喘了口气,放开船桨,揉揉酸痛的手。
船在广大湖面上缓缓飘荡,虽然其他不远处亦有小船,可这艘船上仅有他跟她两个人……
她忽然意识到此点,有些局促不安了。
“怎么,累了?”
“没、没的事。”她低垂着视线,瞪着木板纹理。
“喜欢荷吗?”
“喜欢。”
“以前家乡里有这样的荷花池吗?”
“没有。”
这女人今儿个是怎么了?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这么被动,好像是被硬拖来,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对啦,有人替她作媒了,她现在一颗心一定都在“未婚夫”身上了吧。想他日前才信心满满的认为绝不可能有人看上她,怎知这砸脚的石头来得如此之快!
再想起她当时那开心灿笑的容颜,他的胸口就一阵火起。
“我带你来赏荷,是要找人陪我解闷,不是相看两无语。”
他带她来赏荷?
他……他干嘛带她来赏荷?
她不过是个奴工,他干嘛带她来赏荷?
啊,一定是其他人都没空,所以只好带她来,还可以顺便帮他划船,服侍他饮食起居啥的。
一定是这样的。
“你的名字叫绿荷,你的父母必见过荷花,才会取这样的名字吧?”
这点她倒是没想过。
“我、我不知道呢。”
他带她来赏荷,是因为她的名字有个“荷”字的关系吗?
沈绿荷,别再胡思乱想了!
她忙命令自己,否则一颗心恐怕要沉沦到湖底了。
烦!
她看上去完全是心不在焉。
华卓轩见她粉颈微垂,双眸不晓得在看哪,明显另有心事的模样,八成在想她那连亲都尚未订的“未婚夫”,心口就烦躁,随手拔起一朵荷甩动,水滴洒了她满睑。
“啊!”猝不及防的她尖叫。
他将荷扔给她,又再拔了一朵,不断朝她甩水。
“三、三少爷……”她在船上,根本无法躲呀。
“你可以泼回来。”要不,他也不会丢了那朵荷给她。
他不准她再对他心不在焉!
她怎么敢对主子泼水?就算向天借胆也不敢。
华卓轩见她不回击,攻势更凌厉,沈绿荷狼狈的左躲右闪,船身因而摇晃,一个不小心,竟翻船了。
华卓轩擅泳,很快的浮出水面,并将船翻回正面。
当他回头,看见沈绿荷在湖面载浮载沉,他这才晓得沈绿荷不谙泳术,再这样下去必定溺毙……
他脑中蓦地浮现某个类似的画面,一股寒意陡地自背脊窜起,他脸色转瞬间变得苍白,迅速朝她游去。
沈绿荷只要一张嘴,就觉得窒人的湖水涌入她的口鼻,她完全无法呼吸,胸口胀得难受,就是吸不进半口空气。
她惊慌的手脚无助摆动,想浮上水面,可不知为何人一直往下沉,湖面的阳光离她越来越远,她害怕的泪水与湖水混杂在一块儿。
她要淹死在荷花湖里了。
她的人生短短不过二十六年,打小就死了娘亲,八岁那年父亲在砍柴时不慎摔下山崖过世,她被领养当童养媳,两年后,丈夫才出生。
她紧接下来的日子都为了服侍丈夫而活,她像娘亲也像妻子的照顾她小小的未婚夫婿,一点一滴拉拔他长大,孰知他在十五岁那年退了她婚,说尽了她所有缺点,然后将她送回娘家。
她连一天的夫妻生活都未曾有过,就注定了一生孤寡。
她不甘愿。
她抓着了沈紫清寻夫的机会,离开沈家村,打定主意就是不再回去。
她要找一个无人知道她过往的小村庄,安身立命,寻个有缘人成一个家,没想到这个愿望成全的如此快,有人愿意要她,不在意她的大龄、不在意她有一双粗糙不柔软的手,愿意娶她为妻。
她好开心哪……
可她的快乐就像泡沫一样短暂,在空中颤巍巍的飞了一会,“啵”的一声,破灭了。
身子虚软软的往下坠,忽然,有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上扯,她诧异睁眼,看到一张熟悉的俊颜,迅速朝她倾近,在她的惊愕之中,唇贴上她的,渡了口气予她,手臂环过她的背,将人带上湖面。
重新获取空气真是美好,她贪婪的吸了一口又一口的大气,双手因为害怕再次溺水而缠住他。
“松手,沈绿荷!”华卓轩大喊。
她会将他一块儿拖下去的。
但吓得慌乱的她听不进去他的命令,仍是将他紧紧的用力抱着。
幸好这时在附近的其他船只划过来帮忙,有人跃下湖,将纠缠的两人分开,并帮着推上原船。
沈绿荷坐在船上,惊惧得全身发颤。
一张温暖的毯子盖来,她吓得差点惊跳起来,华卓轩连忙稳住船身,免得船翻了,又要再落水一次。
“没事了,你是安全的了。”华卓轩以为她是余悸犹存,连忙安抚。
岸边的船家发现有人落水,连忙划船过来帮忙,等他们到达目的地,人已被救起,故船家扔掷了毯子过来,并以绳子系在船的尾端,帮忙将船给拖回岸边。
这些过程,蜷缩在船角发抖兼发呆的沈绿荷并未发现。
她抬首,看到浑身湿透,表情温柔和煦的华卓轩,这才恍然醒悟她已经安全。
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体上,曲线尽露,她倏忽想到刚才华卓轩为渡气给她唇贴上她的……
她吃惊的以手捂嘴。
虽然这是为了救人,但以世俗伦理来说,这样的程度,她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嫁了!
这要怎么办?
如果许海力的弟弟知道她的唇被人“亲”过,会不会不肯娶她了?
但他不在意她曾被退婚,说不定也不会在意她曾被人亲过……
沈绿荷抬头望着以温暖嗓音安抚她的华卓轩,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唇上,看着它开合,看着唇角牵出和善的线条,小脸又是一红,速速低下头去。她知道的,她最想嫁的人是他。
但这只是可笑的痴人说梦,除非她像沈紫清一样年轻貌美,否则怎么也轮不到她身上。
一想到此,她抖得更厉害了。
华卓轩见沈绿荷这会像只饱受惊吓的小猫咪,浑身发抖的缩在船角,她浑身湿透,小脸发白,不断滴水的发丝贴附在颊边,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
“没事的。”他坐来她身边,柔声安抚,“没事了,我已经把你救起来了。”
他表面平静,眸底却是激动的。
他救了她。
这次,他没让一条生命眼睁睁的在他眼前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沈绿荷不由自主的抬起迷濛双眼,望着不断以柔嗓安抚她的他。
瞧他也是浑身湿淋淋的,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散乱的披在肩上,完全失了贵气公子的优雅,但一向在乎形象的他似乎不以为意,完全不放在心上,在他黑如墨的眸中,她只看到她自己,一个楚楚可怜、饱受惊吓的自己。
劫后余生她忽然觉得有股辛酸与恐惧自胸口涌出,跃出了喉口,化成呜咽,进而转成嚎啕大哭。
她哭得不能自已,哭得浑身发颤,前方拉船的船夫好奇侧目,华卓轩倒是无视的将人拉过拥入怀,两手在背上轻拍。
“有我在,不会有事,你放心,有我在……”
那像是好久好久以前就想出口的承诺与保证,听在耳里格外让人安心。
船拉到了岸边,商家带领他们来到放置物品的小屋,并拿了数条巾子给两人,还端了两杯参茶过来给他们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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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的三少爷娘子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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