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二少爷华正燿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华正燿为东芹镇首富华怡富华老爷的二子,其风流成性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悉,在他十四岁那年,父亲华老爷带他上妓院,痛失童子身之后,他就爱上了女人这种生物。
华正燿没有姊妹,只有一兄一弟,除了母亲与家中奴婢以外,童年的他鲜少与女人接触,故他一直以为,女人都像妓院的那些鸨子一样,个个温柔妩媚多情,将男人伺候得服服贴贴。
华正燿有张俊帅的脸皮,相较于长相较为斯文的哥哥来说,他多了份颠倒众生的美,一双眼睛特别勾人,只要他有心,女人可说是手到擒来,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
直到某天,他踢到了铁板。
就因为他爱女人,只要外型能入他眼的,他来者不拒,没想到竟意外勾搭上镇上某堂口的老大女人。
两人偷来暗去,倒也没啥事。问题就出在他花 心风流,风流帐长长一篇写不完,无法独守一个女人,占有欲强的大姊头一个不爽,将两人的事向老大抖出来,还编派谎言说是华正燿迷昏她夺走她的清白,淌眼抹泪、装模作样的准备一头撞死。
敢碰老大的女人根本是找死!
翌日清晨,在老相好姚二姊那一夜欢晌后的华正燿在归家途中,被老大派去的地痞流氓拦截,打算痛下杀手。幸亏,华老爷因家大业大、富贵逼人,怕孩子因此遭逢有心人士觊觎匿拐,从小就叫他们练武健身,遇事还可挡个几下。
华正燿就爱体力活,武功练得跟床上功夫一样好,不过猛虎难敌猴群,虽然人未被流氓打死,但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血流满地,放着不管恐怕很快就要回老家见阎罗王了。
女祸不是未曾有过,但连小命都快丢了,却是头一遭。
就当华正燿望着逐渐苏醒的清晨天空,咳着血虚弱喘气时,一张圆润的甜美清秀小脸忽然闯入他迷濛的视线中。
那是约莫十五岁的姑娘脸蛋,两颊圆圆的,尚有婴儿肥,小鹿般的圆润双眸滴溜溜的咕噜噜转动,嘴角微微牵扯,就陷出两颗梨窝,模样煞是可爱。
她正以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盯着那张无害的纯真脸庞,华正燿心想若他度过此劫,一定要问问是哪家的姑娘,夜晚寻芳去。
“你活着还死了?”纯真姑娘问。
女孩的眼神发着期待的灿光,仿佛他若死了,可以将尸体拿去卖钱似的。
华正燿咳了两声,表示回答。
人还活着哪,可爱的姑娘,快找个人来将他救去医治,待他复原,必定“以身相许”,绝无二话。
“帮我……叫我的……家人来……”他虚弱的要求。
一开口,胸口就痛得紧,他真怕自己时间不多了啊。
“啥?”姑娘偏头,耳朵侧向他。
“帮我……咳咳……”他的意识无法控制的逐渐飘离,再也说不出话来。
姑娘见他又咳了一嘴血,人转身就跑不见,过了一会,尚留一丝清醒的华正燿听到板车辘辘声,在他身旁停下,女孩费了劲想将他拖上板车,但个子娇小的她力气不足以将高大的他拖上板车,仅拉上上半身就重重喘气再也扛不动了。
于是她也不废话啰嗦,就这样拉着板车走,任凭他的两条长腿在地上拖啊拖,磨破了鞋,沿途血痕两条。
虽然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但多了足跟的两道伤,还是会疼的啊,可爱的姑娘……哎唷喂呀!
尤其那小石子就这样磨着他的伤处,更是加剧疼痛,他终于承受不住的滴下两滴悲痛男儿泪,哀痛呻 吟的晕了过去。
华正燿醒来时,一入眼,便是一根斗大的针,在他面前闪着银光。
他惊愕的倒抽口气,这样的动作引发胸口的内伤,痛得他又咳血。
他感觉有一只凉凉的小手按着他的手臂,企图将他固定,接着是针戳般的疼痛。
“啊!”他痛喊了声。
“别乱动,我帮你缝伤口。”
入耳的是一道娇嫩嫩的嗓音,细致软绵,他想在床上必定酥麻人的骨头。
“谁……”他费力将眼睁大,瞧见那张昏迷前唯一有印象的甜美圆脸蛋。
“我是大夫。”杜心娅的语气充满自豪。“我在帮你疗伤,你不要乱动!”说着,悬空的针又扎了进去。
“啊!”他又痛喊了声,眼泪都快滚出来了。“你……你就这样直接扎进去,也不……也不弄个止痛的麻沸汤给我喝……”
“哎呀!”杜心娅这才一脸恍然大悟样的收针,“我忘了。”
平素她鲜少替人诊治,这一时忘了也是人之常情嘛。
忘了……
华正燿额上滑下错愕的冷汗,与因疼痛逼出的汗水融合在一起。
“这不能怪我,”杜心娅理直气壮道,“你刚昏着,根本不需要,谁知你又会醒来。”
“那你行行好,弄点给我喝吧。”他已经痛到全身发冷汗了。
“不行!”杜心娅思考了下后断然拒绝,“现在没空弄麻沸汤了,先把伤口缝起来比较要紧,不然会失血过多,到时恐怕你的小命休矣。”她转头拿了条布巾,强硬塞入他口中,“忍着。”
呜呜呜……这姑娘好狠心啊,竟然在他嘴里塞个布巾就算交差,更重要的是,她年纪这么轻,怎么可能是大夫,该不会是胡整他一通吧?
杜心娅捏着他伤口处的皮肉,发狠一针穿过,华正燿的哀鸣声被布巾吸收,成了呜咽。
停下啊……好痛啊……
他娘的,好歹给个止痛的呀……
他心里哀嚎着,但杜心娅当然听不到,痛楚的哀戚悲鸣完全被布巾所挡,银针一次次穿过伤口,每一次都是让人想大叫的疼,终于,华正燿忍受不住又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他依然觉得全身满是止不住的疼,似乎从头到脚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他不由得发出痛楚的呻 吟,此时,一张清秀甜美的圆脸忽然闯入他的视线内。
“你醒了。”杜心娅一脸开心的望着他。
“姑娘……”他发出虚弱的恳求。
“那好,你该吃药了。”
“请叫我的……”
“把嘴巴张开。”说着,她把不知名的,像是草药的物品塞入嘴中咬着。
“我的家人来……”他微张的嘴,忽然被她的手指所箝。
就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杜心娅将她嘴里的东西喂入他口中,还用舌头推至底,逼迫他吞下。
她喂他吃了啥?
华正燿惊恐不已,但东西已经吞下肚,他想用手指催吐,但他的手疼痛乏力到连抬起的力气都无。
隐隐约约的,他觉得他的胃在翻搅,在抗拒,在透露那草药有毒……
“你内伤很严重,得吃草药治内伤,否则会死掉的。”说着,杜心娅又在自己嘴里嚼着草药,低头作势喂他。
“不……”拒绝才溜出口,又被强喂了一次。
那草药有股浓重的草腥味,被强逼吞了数次草药的华正燿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地,腹中的翻搅感似乎没那么剧烈了,再平心想想,既然她都亲口嚼过,应该不会是什么毒药吧?
可她喂药的方式也太奇怪,哪有人直接嚼了草药喂食的?
这是哪来的邪门歪道治疗法?
“你叫啥名字?”杜心娅问他。
“华……华正燿……”
“怎么写?”
“华丽的华,正确的正,火字旁,右边一个翟的燿……”
杜心娅偏了偏头,“不懂,你写给我看吧。”
过一会儿,她拿来纸张与蘸了墨的笔过来,将毛笔塞到他手中,“写给我看。”
她扶高他的手,他微微颤抖的手将自个儿的名字写得歪七扭八,但至少还看得出来是啥。
“原来是这样。”杜心娅满意的点点头。
“你呢?叫啥名字?”好歹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她施救的方式将他整得死去活来,连喂药的方法都异于常人。
“我叫杜心娅,心脏的心,女字旁的娅。”
“那你的……家人呢?”怎么每次他醒来,好像都只看到她一个人?
“他们不在。”杜心娅以几乎是打发他的语气说完,就起身道,“你先休息,睡醒后会好一点。”
“等等,杜姑娘,你可以……可以找我的家人过来接我吗?”
杜心娅未理他,转身便走。
华正燿以为她未听见,故先闭眼休息,可后来他发现,她不是未听见,而是假装没听见,每次他请她叫来他家人接他回去,她不是藉故走开,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摆明就是不想帮他叫家人来。
他忽然有种被拘禁在此的恐慌。
“姑娘……”
“叫我心娅就好。”
“心娅姑娘,天色都暗了,我一日未归,家人必定心急如焚,能否……能否帮我传个话,让他们心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受了重伤,生命完全捏在她手中,只能温言相求,以情打动。
“我没空。”杜心娅直接了当拒绝。
“姑娘?!”难道她真的打算将他拘禁?
“我得照顾你,哪有时间去帮你传话!”杜心娅理直气壮道。
“那有没有别人……”
“没有!”她压根儿未等他将话说完,就断然拒绝。
完了!
这姑娘该不会是想将他拘禁在此一辈子吧?
虽说他华正燿是长得风流俊俏、人见人爱,一堆姑娘巴望着嫁给他,但怎么就给这名陌生少女抢了机会了?
呜呜……长得太俊难道也是个错误?
以上的自言自语原本只是华正燿昏昏沉沉中的胡言乱语,也是藉由胡思乱想自娱纾解疼痛,谁知,竟被他料中了!
在他的伤好到可以坐卧,不用再靠杜心娅用嘴喂药时,那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杜心娅端了苦涩的草药汁过来给他,一屁股坐上来床缘,忽道,“我今年十五,再过三个月就满十六了。”
“嗯。”他猜女人年纪一向很准。
“以后,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噗……”华正燿口中的药汁喷了出去。
杜心娅反应极快,药汁才喷出,她已跳走,好像早有防备。
“姑娘……”未婚妻?!
“心娅!”她板脸纠正,稚嫩的脸庞有着迥然的严肃,像是小孩穿大鞋,挺可笑的。
“心娅姑娘,您别说笑了,什么未婚妻?在下并未与你私定姻缘。”
他奶奶的,他心性未定,尚未有成亲意思啊。
“有啊。”杜心娅十分肯定的道,“咱已私订终身。”
“我印象中并没有。”他虽然大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但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印象,休想诓骗他。
“你答应了的。”杜心娅拿出一份摺成三折的纸张,将其摊开,述念上头文字,“吾将于杜心娅年满十六时,正式迎娶杜心娅为妻,以此为凭。”她指指卷末,“你的签名还有指印。”
他惊愕瞪大眼。
上头的签名虽然写得歪七扭八,但的确出自他手无误,而且还有他的指印……
他抬起手来,这才发现,大拇指的指甲缝里尚有余墨痕迹。
这……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杜心娅曾问过他名字,并因不解其字,要求他亲笔书写予她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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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对二少爷下了蛊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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