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快,我要去看看他。」她心头一紧,跨出门槛时,整个人摔了出去。菊儿急忙扶住她。「小姐,当心!」见主子心绪紊乱,她连忙安慰道:「您先别慌,定定神,世子只是受伤,这会儿又在太医院,有那么多位太医在,世子不会有事的。」
闻言,容知夏努力让心神镇定下来。没错,有太医在,墨澜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可当她来到太医院,听见太医与送他回来的一名随从所说的话,她脸色瞬间一白。
「……世子遭何大人偷袭,滚下山坡,头磕撞到了石块,受了重伤,但手里紧抓着这株草,还交代属下一定要送来给许太医,之后世子便厥了过去,这一路上未再清醒。」
容知夏看到许太医马上接过那株草细细看了几眼,可她实在无暇再细听许太医说了什么,她心口一震,这一路赶回来至少要十几天,这么说他已昏迷了十几天?随从与许太医说完话,看见她,急忙过来行礼,「属下见过世子妃。」
「世子当真未再醒来?」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但嗓音仍无法克制的微微颤抖。
「是。」
「世子在哪?」
「几名太医正在里头为世子会诊。」
「我要进去看他。」她两只手紧绞着,强迫自己此刻一定要冷静,不能在这当口乱了心神。
她举步走了进去,一步步走向床榻,而几位太医正站在榻边讨论着墨澜的伤势。
「世子后脑的外伤已快痊癒,背上的刀伤也并非是致命伤,眼下仍昏厥不醒,是因磕撞到了头,头颅里头出了血。」
「若是外伤流血倒也好治,但这头颅内出血,可就麻烦了,里头的血若无法引出,积在里面,要是迟迟无法化掉,只怕……」
说到这儿,几位太医俱是摇头一叹,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只怕什么?」
领着容知夏的随从立刻向几人介绍道:「几位太医,这位是我们奉王府世子妃。」
几人互相见礼后,容知夏来到床榻边,看见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墨澜,瞅见他樵悴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心口犹如被人狠狠捏住,传来一阵剌痛。
「不知几位太医诊治得如何?世子何时会醒来?」她抑下心痛,镇定的问道。
「世子何时能转醒,我等也不敢确定。」一名太医说道。
另一名太医又向她说明,「世子身上的外伤已不碍事,令他昏厥不醒的原因是头颅里的伤,依我等之见,世子的头颅内必然出了血,必须想办法将那些血给化开,否则……」他话道这儿就打住了,没说出有两种可能,一者毙命,一者从此昏厥不醒,成为个不死不活之人。
「那就请太医即刻为世子化开那些血。」闻言,容知夏情急的催促。
「这……」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低声交谈片刻。
最后由一名太医说道:「我等可为世子施针医治,但能不能化开那些血尚不好说。」
太医的话像把巨大的锤子,狠狠砸在容知夏的心上,把她的心给砸得一阵窒息,须臾,她朝几人躬身请求,「还请太医尽力救治世子。」
「世子妃快请起,我等定将尽全力。」只是能不能救得活,此刻就连他们都不敢保证,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秋枫凋零,天地间染上一片银白。
就寝前,容知夏为墨澜擦洗好身子,换上一身乾净的衣物,接着为他搓揉手脚,待手脚都暖了起来,再小心翼翼的放进被褥里。
菊儿退下前提醒她,「小姐,药膏您别忘了抹。」
容知夏点点头。「我晓得,我待会就抹,这里没事了,你们下去歇着吧。」
「是。」菊儿心里有些难受的再望了主子一眼,这才和另一名婢女走出去。
上床前,容知夏从枕头下取出一只瓷盒,拈了些紫色的药膏细细涂抹在左颊的伤疤上,擦好后,再小心的收起瓷盒放回枕下。
这瓷盒里的药是许太医特别为她调配的,用的是墨澜昏厥前手里紧握着的那株草药。自从两个多月前她开始抹这药膏后,左颊那道丑陋的伤疤渐渐变淡了,直到现在,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继续再抹一阵子,估计疤痕便能完全消除。
但若是可以,她情愿这伤疤永远无法消除,也不愿见到墨澜受伤昏厥。
她之后才从他的随从那里得知完整的经过——
那日,当他们押解何商等人返回途中,恰好遇上一场暴雨,何商趁机逃走了。
一行人四处寻找想抓回他。由于他们留下大部分人马继续在粮道附近巡查,以防再被鲁金国的贼子趁机潜入,因此返程时他们所带人手不多,所以就连墨澜也带着几名随从分头捜捕何商。
捜捕了大半天,墨澜忽然望见一株长在山坡上、开着白紫两色的花,他面露惊喜之色,快步爬上山坡细看,这一看,他喜得大叫,「这是白紫兰!」
说完,他伸手去采摘那株花,就在这时,何商竟陡然从一旁的草丛里窜了出来,他手上握着一柄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刀,一把朝他背后剌去。
随从来不及过去救墨澜,只能大叫提醒,但他却没能避开,挨了一刀,接着整个人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三名随从一人去追捕何商,另外两人跑下山坡救他。
滚落山坡时,他的脑袋磕撞到石块,头破血流,那两名随从要扶起他时,他掀起眼皮,只道:「把这株草带回去给许太医,让他一定要配出……」话尚未说完,他便厥过去没再醒来。
在墨澜回来后半个月,许太医带了这只瓷盒前来找她,对她道:「老夫不负世子的托付,用世子带回来的白紫兰成功配出了古方上的消疤药,世子妃每日早晚涂抹一次,纵使不能完全消除,定也能淡去许多。」
容知夏一得知墨澜是为了采这株药草才会受伤,心里恨不能毁了这药膏,接过就想摔碎它,却被许太医给拦住了。
「白紫兰已有上百年不见踪影,世子千辛万苦才为世子妃采得一株,若世子妃砸了这药膏,岂不辜负了世子一片苦心,让他这伤也白受了,世子若醒来,该有多痛心。」
闻言,她泪流满面。「我情愿脸上这伤疤永远不好,也不想他这样,这么久了他还不醒来,我纵使用了这药膏治好了伤疤,又岂有高兴之理?」
许太医劝解道:「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世子的一片心意,还望世子妃不要糟蹋了。
后来,容知夏在菊儿连续几日的劝说下,才肯使用这药膏。
那药效极好,几乎擦上不久,肉眼便能见到脸上的伤疤在逐渐变淡,但这却令她心中又喜又痛。
「墨澜,我脸上的疤快好了,你还不快点醒过来看看我吗?你睡了好几个月了,还没睡够吗?」她噙着泪抱着他,瞥见滑落的泪水打湿他的脸,她轻轻的用衣袖为他擦乾净,然后温柔的轻吻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紧抿着的唇瓣。
墨澜依旧沉眠不醒,无所知觉。
她紧抱着他。
「我等你,不论多久我一定等你醒来……」
但却有人不愿等,王妃陈氏在等了三个月后,按捺不住重新踏进奉王府。
「世子如今昏迷不醒,奉王府总要有个主事之人,我就辛苦点,回来帮世子。」
见她不请自来,还说出这种话,容知夏脸色一沉,出声撵人,「没人请你回来。来人,送王妃出去!」
陈氏不满的怒喝,「放肆!我可是奉王妃,你敢对我如此无礼?不过看在墨澜的分上,今次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下次再敢如此不分尊卑,我定要重罚于你。」
接着她不客气的指使起王府里的下人,「来人,将瑞儿抬回他的院子歇着。」
容知夏拦住她,不让她进去。「你和墨瑞已被父王送出王府,没有父王之命,不得返回,你敢违抗父王之命吗?」
「如今墨澜成了个活死人,可比我的瑞儿还不如,瑞儿只是瘫了,还能说能吃,墨澜却像根木头,别说说话了,就连动一下都不能,这世子之位,墨澜岂还能担当得了?王爷迟早会奏请皇上夺了他的世子之位,改封我的瑞儿,到时被赶出去的就是你和墨澜了,我劝你识相点,别再拦阻我,否则届时可别怪我不留情。」
反正先前两方早已撕破脸面,此刻陈氏再无顾虑,说出口的话句句讽刺。
世子之位和奉王府都是墨澜的,容知夏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强悍的挡在陈氏面前。
「世子是为了去剿寇而受的伤,他功在朝廷社稷,就连皇上也顾念世子的功劳,每日皆派太医来为世子施针医治,你胆敢如此出言侮辱世子,咱们一块进宫去找皇上评评理,看皇上会不会夺了世子的封号改封墨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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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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