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名塘冷哼,「那些保镳个个不济事,我在这行走自如,俨然自家厨房,那些守门的,没半个察觉。」
「你的武功是我亲授,自然不同一般武师。」楼永夜笑道。
名塘望着他淡笑的脸庞,心头涌起冲动,不觉脱口而出,「爷何以年纪轻轻,即已习得高深武功?」愕然自己的唐突,但已来不及。
闻言,楼永夜眸色阁下,「过去的事,没啥好提的。」
「抱歉,是小的太过逾越了。」
「别放心上。」
楼永夜正欲起身,突然发现有人正鬼鬼祟祟靠近。
一旁的名塘也发现了,手按上剑柄,蓄势待发。
「没有杀意,可能是巡逻家丁。」楼永夜压低嗓子。
名塘点点头,松开握剑的手。
一抹花影缓缓接近,来者颈间竖立的领子像朵花般将小小的脸蛋围起,白色暖裘在寒风中飘动,在黑夜中特别明显。
楼永夜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
「她来干啥?」名塘心想都这麽晚了,那位陆家大小姐怎麽还只身在雪地里走动?
楼永夜苦笑,「应是来找我。」
名塘不可思议的蹙眉,「夜访男人?这位小姐若是男人,恐怕淫色程度可比赵王爷。」
赵王爷,就是当年将他收为臀童,在他身上使尽了各种凌虐变态手段,是他这一生最痛恨的人。
「别拿他们相比。」楼永夜沉声道。
名塘听出楼永夜语气的玄机,「爷该不会……」
「我自有分寸。你先走吧,逗留太久,怕被杀手发现你我的踪迹。」
名塘只好颔首离开。
名塘走後,楼永夜仍待在树上观察陆纷纷的举动。
只见她鬼鬼祟祟走来仆役房,踮起脚尖在每一扇窗口查探,一看便知在找人。
仆役房共有十间,一间睡十人,她一间一间找,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焦虑,不时的左顾右盼,像是怕被谁发现。
不是丫鬟就是巡逻家丁。楼永夜心想她此刻怕的也只有这两者。
他心想这小姐真是折磨人,一方面露出天真单纯的模样与他亲近,一方面又淫 荡的主动献身,聪明的就知道该离她远点,否则等她对他的兴趣消失,难防大小姐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暗中找人做了他。
也许他不够聪明吧。他苦笑。
他太清楚某些变态有钱人与权贵之家的把戏,围墙之内,干的尽是肮脏事,也是因此,名塘才会对陆纷纷如此深恶痛绝,出口绝无好话。
但他,还是往火坑里跳。
他轻盈跃下树,悄声走来陆纷纷身後,轻点纤细肩头,陆纷纷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是他眼捷手快先捂了她的嘴,否则这声尖叫传出,必定惊动所有陆家人。
「是我。」他低声在她耳边道。
惊魂未定的她转过身来,嗔瞪他一眼,「你吓坏我了。」
「怎麽这麽晚还出来?」
「我想拿东西给你。」她小心翼翼的自袖口拿出小瓷瓶,一打开瓶塞,浓郁的花香传出,「把这抹在我下午给你的手绢上,它香味浓郁,你就闻不到臭味了。」
她把瓶塞塞回去,放入他手中,「再忍一会,再过阵子就是新年了,春天就到了,到时爹就没有理由再教你清猪圈、扫茅房了!」
她抿紧着小嘴,替他打抱不平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他再也情不自禁,俯身封吻。
轻柔的吻似雪花拂过嫩唇,她张唇迎接火舌入内,粉躯贴向他,那如石头般硬实的身体贲张着强烈的欲 望,顶向她的小腹,她不由得轻轻呻 吟一声,偎得更紧。
天际细雪飘落,落上发,落上肩,她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只因贴在粉颊上的大手是那麽的灼热,熨贴着她的小脸,给她温暖。
薄唇离开,她抗议的嘤咛,他细细注视欲求不满的小脸,眸中有着琢磨。
他为何这样看着她?陆纷纷不解扬眉。
「夜深天冷,你该回房了。」
微张的唇欲吐出抗拒,他轻摇头。
「你不会想跟我在此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相拥到天明吧?」他打趣道。
小脸蓦地娇羞一红。
的确呵,就这样在外头搂搂抱抱,身後就是仆役房,万一哪个奴仆突然醒来,瞧见他们亲热在一块儿,向父亲打小报告,他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他身无分文,若被赶,饿死街头可怎是好!
「那我回房了。」她恋恋不舍的松开卷在健臂上的手。「你好好安歇。」
楼永夜点头。
转过身,再三回眸,每一步的踏出都是艰难。
「我送小姐回房。」他一个箭步追了上来,与她并肩。
她抬首,开心的弯了眉眼。
楼永夜心口一怔,不解她怎麽能笑得如此天真无瑕。
她明明看起来如此单纯,行径却是不然。
现在因为他被安排到仆役房,想要亲近更是不可能,她是否会因此找上其他的男人?
这样一个自问,胸口隐隐作疼起来。
他是这麽的在乎她,而她呢?
是否真有个人能让她全心全意对待?
立春过了,紧接着就是新年。
陆家每一遇到过年,更显铺张浪费,饭厅桌上的年菜,网罗各处山珍海味,做成各式各样吉祥佳肴,如代表年年有余的清蒸石斑、佛报平安的佛跳墙、长命百岁的芥菜烩双菇、全家和乐的干贝炖乌骨鸡、福禄满堂的福菜排骨、鱼跃龙门的鲈鱼龙虾拼盘、五福临门的五福拼盘、年年如意的如意卷、招财进宝的元宝蒸饺……
这麽多的菜,一家三口根本吃不完,所以陆纷纷偷偷趁父母不注意,将佳肴拨入暗中准备的小盒子,一有机会,就拿去给楼永夜享用。
以前认为有三个丫鬟服侍十分方便,现在她觉得有三个丫鬟在身边还真是麻烦,每次要将她们支开都需费一番功夫,尤其是玉珠,越来越聪明了,常识破她的伎俩,害得无法顺利送饭菜的她只能瞪眼生闷气。
陆纷纷还以为到了新年,天气渐暖了,雪也融了,偶尔还可看到冒出地面的嫩芽,算算,园丁也该准备翻地种植的工作,也就是说,楼永夜可以远离污秽的环境,与花草为伍了。
可是,陆金广那儿却是不动声色,好像早忘了承诺。
陆纷纷左等右等,等不到父亲开口,只好主动询问。
「爹,春天都到了,该让吴公子换到园丁的工作了吧?」
「什麽吴公子?」陆金广明知故问,「哪家的吴公子?」
「就是我带回来,曾受重伤的吴公子啊!」爹该不会故意忘记了吧?
「哼!」陆金广冷哼,「他现在是陆家的仆人,什麽吴公子,喊得那麽好听!叫他小吴就好!」
「爹,我管你小吴还老吴,你什麽时候要把他换到园丁的工作?」
「等园丁开始整地再说吧。」
於是,陆纷纷跑去问园丁何时会开始整地。
园丁笑道,「大概这两天就开始了。」
陆纷纷又跑回去跟父亲报告,「园丁说这两天就要开始整地了。」
「噢。」刚吃饱的陆金广打了个饱嗝。
「爹,您怎麽只回我一个『噢』呢?」陆纷纷气急败坏,「您该换了吴公子的差便了呀。」
「园丁那不缺人手,不换。」陆金广懒懒靠在太师椅上。
「爹,您怎麽可以言而无信?」陆纷纷生气的粉拳紧握。
「什麽言而无信?」陆金广瞪直眼,「我答应让他留在府中赚盘缠,已是天大地大的善行,你还要我怎样?」
「你答应过女儿的!」陆纷纷生气跺脚。
「我答应过你什麽?我只答应让他留下来,其他都没答应!」
「爹!」她气恼的喊。
「对了,爹要跟你说件好事。」陆金广坐直身。
「什麽好事?」干啥转移话题?
「你的成婚日期已订。」
「什麽成婚?」
「就你跟许举人的婚事呀。」陆金广理所当然道。
「我……他不是还没考上状元?哪来的婚事!」陆纷纷愕愣。
「你傻了呀,殿试是不会黜落考生,也就是说,许举人就算再不济,也能得个知县小官,但我看许举人就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满腹学问,要得个进士及第绝对没问题。现在许举人已在赴京途中,我跟他的老母亲先就你们俩的生辰八字,订下六月的婚期。」他得意拍拍女儿的肩,「女儿呀,你就要当官夫人喽。」
殿试不黜落考生?也就是许举人表现再差,仍能得个官位做做,这不代表她非嫁他不可了?陆纷纷霎时有种被父亲设计的恼怒。
陆纷纷扭肩闪开陆金广按上肩的手,「女儿不嫁!」
「什麽不嫁?」陆金广怒斥,「父母之命,怎可不从?」
「女儿不嫁就是不嫁!」她执拗的低喊。
「我真是宠坏你了,你不嫁许举人要嫁谁?该不会想嫁扫茅厕的?」
陆纷纷用力咬紧唇。
「好哇!」陆金广唬的一声站起,「我处处顺你的意,却顺出了一个大逆不道,连扫茅厕的你也要?你瞎了眼啦!」
「女儿又不中意许举人,不嫁他!」陆纷纷别过身去。
「中不中意不是你决定的,是父母决定的!父母决定你要嫁谁,就得嫁谁!」陆金广不容置喙的低吼。
「就算那个人女儿不喜欢?」委屈的泪水在陆纷纷眼眶打转。
「一样得嫁!」没得商量。
陆纷纷气得口不择言,「就像当年母亲嫁给父亲一样,明明不喜欢,可是因为外婆一句话,为了钱,还是得嫁?」
陆金广的肥脸气怒得涨红,陆纷纷这才赫然惊觉说错话了。
「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玉珠!」陆金广大吼,「把小姐带回房,还有,把那个姓吴的,给我轰出去!」
老婆不爱他一事,一直是陆金广的心中刺,今日竟被女儿直接说了出来,他气得全身发颤,心想都是那个「野男人」的错,若不是他,女儿不会这样大逆不道的顶撞他,还直接无情的挖开他的伤口!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的,老爷。」玉珠立刻上前与玉珍分立左右,抓住陆纷纷的胳膊。
「爹,您不可以这样!爹!」陆纷纷不断的挣扎,抗拒的眼泪掉个不停。「放开我!」
「对不起,小姐,我们必须听从老爷的意思。」丫鬟歉然道,手上的力道坚定。
「爹,我错了,对不起,您不要赶吴公子出去,求求您……」陆纷纷转示弱求情。
还叫「野男人」吴公子?陆金广气得肥脸通红,「把小姐带回房,给我严密监视,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愤怒的粗指指往陆纷纷居住的院落方向。
一旁的玉玲也过来帮忙,硬是将陆纷纷带回房中。
陆纷纷坐在椅上哭了好一会,人也冷静下来了,拉着玉珠的袖子泣道,「玉珠,你去跟爹说,别把吴公子赶出去好不好?他身无分文,这天又冷,把他赶出去,不是要他冻死街头吗?」
玉珠一脸无奈的说,「抱歉,小姐,玉珠恐怕无能为力。」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玉珠仅是摇头,双脚是动也不动。
「玉玲……」陆纷纷希冀的目光投射到玉玲身上。
「小姐,您知道的,我哪有这胆子跟老爷提啊!」
陆纷纷的目光尚未转到玉珍身上,玉珍就忙摇头,「小姐,奴婢也没那个胆,请小姐别为难奴婢了。」
「那吴公子怎麽办?」陆纷纷近乎绝望的问。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乐私逃 第十一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