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雁丹才知道平信放在他膝上那块布是做什么用的。看来真正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还差得远呢!
神医灵隐子,是一个奇人。
传说他年轻时便拥有一手玄黄妙术,医人无数,因此得到神医之名。然而因为一次的好心医治却被人陷害,导致他对天下苍生灰心,远走祁连山隐居。
这几十年间,当然不是没有特地寻来求医之人,但成功得治的人百里挑一。先不说偌大的祁连山,不见得能找得到人,就算找到了人,或许是长久独居的日子让他变得孤僻古怪,他老大常常一句无缘就不医了,让祁连山上平添了不少阴魂。
因此,平家的人来祁连山也只是碰碰运气,若是得灵隐子青睐得受医治,那是最好,最不济就当让平守之出门旅游一趟,毕竟平言开也觉得平守之虽才智高绝,但从小体弱没出过几次家门,缺乏历练。
平峻宇自从灵魂附身在平守之身上后,对外面的世界也是兴致勃勃,有这次的好机会,他自然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何况,他心知平家内部的那颗毒瘤埋得很深,他这个未来族长只带一队人就出门,对方不会没有准备的。
进入祁连山,马车便换成了软轿,由武师们轮流扛着,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少主自从大病一场后,像是换了个人,对武师们也特别照顾,还替他们设计了很多练功的玩意儿,比起以前那个什么木人巷、梅花桩的有效又有趣多了,大夥儿最近练功都相当起劲,也更佩服少主了。
顺着山下村民指的路径,加上参考了一些过去前来求过医的人的经验,他们花了三天登上半山腰一处广大的草原,隔日又穿过一座森林,跨过乾涸的土原,惊呼了数次山上天工造物的瑰丽风景,才终于抵达一座山谷。
「听说神医就在这附近了。」千辛万苦地来到这儿,平信感动得都要痛哭流涕了,他有些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主子,安慰道:「少主您再撑一下,我们就要找到神医了。」
平峻宇扯了扯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了口。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只是有些高山症,不若看起来那么恐怖,可是平信的脑海中已经深植了他就是枝弱柳的印象,不小心就被风摧折了,来到气候地形这么险峻的地方,自然更加担心。
平信的紧张也感染了雁丹,让她不只紧黏着平峻宇,偶尔还会伸手摸摸他的头脸,按按他紧绷的肌肉,或者输点真气给他。
这一路被美人儿摸摸揉揉的也挺舒服,因此平峻宇索性继续装病。
只不过一到这山谷,平峻宇心中一直有种奇怪的感应,不由得疑惑地指着山谷中的一个坳处。
「我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带我过去看看。」
「是。」武师们抬起轿,朝着少主所说的地方走去。
雁丹自然也是亦步亦趋,一点也没落下。
转过了一个山坳,眼前豁然开朗,像是到了陶渊明所说的桃花源一样,广谷鸟语花香,清静雅致,还有一间小竹屋,就立在一座青绿色、犹如镜子的湖旁。
「到了。」在众人被美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时,只有平峻宇平静地道。没有理由,他就是知道灵隐子在里头,而且在等着他。
众人一靠近竹屋,里头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让他一个人进来,你们全退下。」
神医让少主进去了?众人又惊又喜的互看着,但一见软轿上的少主,又担忧他一个软趴趴的病人要如何自己进去。
尤其是雁丹,她甚至直勾勾地打量起平峻宇,似乎在考虑着要用多大的力气'去他进去,他才不会受伤。
「他能走的,叫他走过来。」屋里的灵隐子又道。
平峻宇心里一惊。他为了享受美女服侍,可是装病了一整路,这神医连看都没看到他,就知道他没事?
果然神啊!
「你真的可以?」雁丹怀疑地看着他。
「我当然可以。」平峻宇点了点头,这下再装也没意思了。
「……要不要我抱你过去?」她立刻伸出双手。
他看了看她的姿势,似乎真想来个公主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要是让她公主抱了,那还是个男人吗?
「不必,我自己可以走。」说完,他还真怕她要强抱他,坏了他的男性尊严,他自动下了轿,虽然动作有些缓慢,但确实没有弱不禁风到站都站不稳,接着他踏着平稳的脚步,慢慢地步入灵隐子的竹屋里。
屋内只有很简单的家具,同样是竹制的,而竹桌前坐着一名白须白发却满面红光的老者,要不是平峻宇很确定自己身处在古代,他会以为自己看到东方牌的圣诞老公公。
灵隐子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最后点点头,露出了笑容。「老夫近日卜卦,算出有缘人将至,果然让我等到了。」
「有缘人?」平峻宇被他的话弄得满头雾水。
「不错,所谓有缘人就是……咳咳。姑娘,请不要在门口偷看。」灵隐子手一伸,平峻宇没关上的门便自动关上,遮住了雁丹在外打探的眼光。
平峻宇一方面讶异灵隐子高深的武功,另一方面也对雁丹的举动感到好笑又贴心,不过这两件事都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他仍维持着平淡无波的表情,走到了灵隐子身前。
「平守之拜见前辈。」平峻宇有礼地施了一揖。先不管这名老者医术如何,光是他刚才露的那一手,就值得一礼。
灵隐子示意他坐下,直言道:「老夫以为,你的到来,将解决老夫长久以来的疑惑。」
「在下不知能为前辈解决什么疑惑?」平峻宇心忖,医术他没学过,打架大概也打不过这位老伯,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平守之,能为一名神医做些什么?
灵隐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无妨。既然你来了,老夫就先替你看看病吧。」
他伸出手,替平峻之把起脉来,在把脉的过程中,只见他的白眉挑呀挑的,笑容也微妙起来。
诊脉完毕后,他若有所思地道:「老夫观你气色及脉象,发现你半年之前早已病症入骨,气血不调,十有八九活不过今年,然而不知为什么,如今你的病症大部分却已缓解,气血也调顺了,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老夫估计阁下半年前必有奇遇,而且必然有些特殊的吐纳导引的方式,活络气血,养精蓄锐。」
这老头只差没直说他就是在半年前附至平守之身上,平时也有打太极拳的习惯了。
平峻宇看他的眼光越发崇敬。这古代有些游方术士果然高深莫测,不是用现代人的常理可以推断的。
「所以,老夫的推断是……姑娘,老夫这窗纸是特制的,你用口水可是蘸不破的。」灵隐子拂了把自己的白胡,目光瞥了窗户一下,笑容也有些无奈。
窗外的雁丹只能郁闷地收回食指,远离了窗户。她就快要听到关键之处,竟又被这老头给发现了!
平峻宇简直都要被雁丹逗笑了。外头的每一个人,对于他要一个人进到这神秘的地方,都感到很不安、很担忧,但真正会付诸行动偷看偷听的,估计也只有雁丹这傻妞,对于她的关切与鲁莽,他实在不知道要开心还是难过。
与老人家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下,平峻宇把话转回正题,「实不相瞒,灵隐子前辈,在下也觉得自己没有病,甚至也有把握把身体养好,只不过这一趟前来,却是能顺便解决在下家族的一些琐事,贯客斗胆打扰。」
只要见到了神医,他这副破身子等于有了专家认证死不了,族里对于他接任族长的杂音,就会更小了。
「既然如此,老夫就开副药方给你,毕竟你虽然没病,但体质孱弱,确实需要好好调养。老夫这副药,保证比你过去所吃过的任何药都要有效,你也不算白来一趟。」
说完,灵隐子便取来纸笔,然而正要下笔时,他突然脸色微变,傻眼地抬头望向房顶。「姑娘,别踩上了老夫的屋顶,老夫的屋顶可不是很坚固……」
可已经来不及了,雁丹一脚踩下之后,屋顶当下破了一个大洞,而她就这么由屋顶上跌了下来,姿势可称不上美妙。
「啊……」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小心!」平峻宇一下忘了自己这一指就倒的身体,本能的想冲过去接住她,却是差了一步。
而只差这一步,雁丹却直直落在墙边的柜子上,还将柜子上的一样东西给撞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沉响,接着是灵隐子的惨叫声,「哎呀!我的药鼎!」
「怎么了?怎么了?少主怎么了?」外头的平家武师们听到屋内的异响,纷纷急问,仿佛下一瞬就要冲进来。
「你们别进来。」平峻宇看出灵隐子的不悦,当机立断地喝止道,接着急忙蹲下扶起雁丹。
「你没事吧?」
「没事。」撞了柜子一下是有点痛,不过她从小练功,倒是没造成什么损伤。
「只是我好像碰倒了神医的什么东西……」这次她真的糗大了,不由得尴尬道。
待她起身站定,平峻宇确认她没事,才松了口气,两人一起望向了灵隐子。
只见灵隐子手中托着一个像大西瓜那么大的鼎,左顾右盼后,方道:「还好还好,没坏没坏,老夫这药鼎还算坚固,只不过姑娘你还真厉害,简直是势如破竹地掉下来,老夫这鼎怕不也有个几十斤重,居然也能被你碰掉了……」
即使是雁丹这么大而化之的人,听到这番打趣之语,也是粉脸微红。
美人的这番风情,让平峻宇差点看直了眼,而灵隐子这也才注意到她的绝代风华,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一声。
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彼此担心的程度……不单纯啊!灵隐子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浅笑不语。
平峻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灵隐子手中的药鼎,不禁眉头微皱。「前辈,你说,这是你的药鼎?」
「确是。此药鼎是由老夫的师父代代相传,到老夫手上已经是第十代了,无数灵丹妙药皆是由此鼎炼出。只可惜老夫不熟炼丹之法,这药鼎的传承到老夫这代,却是断了呀!」说到这师传宝物,灵隐子不禁可惜地愧叹。
平峻宇却是摇了摇头。「幸好前辈您没有用这鼎炼丹,否则必然伤人伤己,得不偿失啊!」
「怎么说?」灵隐子心中一动。
「在下来自平家,对冶炼铸造最有心得,前辈你须信我一言。」
当然,平峻宇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化学机械双料博士,这鼎的材质他一看就知道不对,只好搬出平家铸造世家的名头。
「此鼎为铜锡铅合金,其中铅是为剧毒,而且以此鼎的色泽看来,铅的含量必然不低,如果经高温烧灼,里头的铅毒熔出,久而久之,炼出的丹药可能会影响脑部病变……」
平峻宇不知道这番现代话的解释他们能听懂多少,但他又不知道用古代人文诌诌的方式要怎么表达,只好硬着头皮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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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奴不嫁狼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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