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忙。”她连忙放下包包,卷起袖子加入战局。
“今天好像比较晚。”樊定峰边摇晃着手上的雪克杯边说,“呃……今天公车等久了点,有点耽搁到。”她在雪克杯里加入冰块,避重就轻的解释道,“嗯。”樊定峰不疑有他,边准备着客人要的茶饮,边和客人打趣聊天。
丁雪菱将冲泡好的茶饮倒入杯中,在加盖的同时偷望着樊定峰坚毅的背影,不由得感到一阵鼻酸。
她知道自己答应了樊家父母什么,也知道自己就该离开了,但她就是舍不得那么快离去,即使能和定峰多相处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幸福。
静静的看着他工作中的情况,静静的陪着他打烊、整理店务,将他的所有动作、神情尽收眼底,而她仔细收藏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将伴随她往后的无尽岁月。
一个礼拜之后,丁雪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甚至连工作都辞了,只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和自己挂在嘴边的承诺,想给他一个幸福快乐的未来——
站在高耸的办公室大楼落地玻璃窗前,樊定峰的手上夹着烟,一语不发的凝着窗外的景色。
为什么?为什么菱菱会一句话都没说就消失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三年,这三年来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她说喜欢他的不是吗?那些年她和他一起打拚,不论是开心、难过全部一起度过,甚至为了他的事业,她在下了班后还拖着工作一天的疲惫身体到店里帮他,对他如此用心的她,又怎会什么都不说的离他而去?
难道她变心了?因为爱上别的男人而离开他?
这是他思来想去,所能得到的唯一可能。
但她为什么下明白的告诉他?如果她肯坦白,或许他会放她自由……面无表情的俊颜突然抽搐了下,夹着烟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俩除了共同生活之外,他们更分享了只属于情人间的亲密关系,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在她消失的前一晚,她是如何热情的在他身下娇嗔、呻 吟,那般热情的她,怎么可能会背着他爱上别的男人?!
难不成那一夜的激情,全是她为了离开他所伪装出来的?
可恶!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绝对要找到她,好好问个清楚不可!
她不会晓得这三年来,他是怎么过日子的——这一千多个日子里,除了偶尔和父母聚餐,忍受着老人家催促自己结婚的要求外,他的行程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非得把自己的体力消耗到极限才肯休息。
如今他已是知名茶饮企业的总裁了,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如此拚命。
他要找到她。把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她!让她也尝尝自己这三年来所受的折磨。
但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一直没停止过找她,可是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让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老大,全南分店已经下令停业。”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他的特助林亚格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报告重点工作。“权利金部分也已通知全南负责人,全部没收。”
“嗯。”他沉吟了声,并没有回头。
林亚格瞪着他的背影,踟蹰半晌才又开口,“老大,虽然全南背着公司偷用便宜的茶叶,违反了公司的合约,可是叫他们收起营业点也就可以了,不需要没收权利金吧?”
就为了想省一点茶叶开支而偷用便宜茶叶,结果被公司查获,两百万的权利加盟金,眨个眼就全没了,要是他一定很心疼啊!实在太得不偿失了。
“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不是吗?”樊定峰旋过身来,脸上并没有一丝同情的线条。“公司没有告他就够仁慈了,哪可能退还权利金。”
“也是啦,不过……”林亚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樊定峰举趄的手阻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要是不违反合约,规规炬矩的做生意,我会没收他的权利金吗?”樊定峰冷冷的点出事实。
林亚格窒了窒,瞪着他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唉……再讲下去好像他胳膊往外弯似的,他跟着樊定峰工作两年多了,老大一谈到公事是完全不讲情面的,完全按照公司规矩走,丝毫不得违背,如果稍有违背,任何人前往说情都没用,一律得按舰定处分。
私下一些员工偷偷喊他“恶魔”呢!他还是惦惦比较安全。
“老大,我们该出门了喔!你没忘我们跟茶山老板约好了吧?”林亚格拾起手看看表,提起另一件事。
“当然没忘。”樊定峰顺手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离开办公室前,他站在门口凝了眼自己偌大的办公室——他这么打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她?
“快啊雪菱!我们得快点把茶水推到山上,不然等等那些采茶工人口渴了,找不到茶水喝就不好了。”张园美边将大茶壶放到推车上边向厨房喊道,催促着厨房里的人动作快。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丁雪菱由厨房里走了出来。一副采茶妇的打扮。
“你不错喔,才来没两天,动作倒挺顺手的。”拿起腰间的毛巾擦拭稍显黝黑的脸蛋,张园美啊开嘴夸赞道。
“没有啦,像下像三分样,看了一、两天,不会也要会了。”丁雪菱依样画葫芦,学着她拿起腰间的毛巾擦汗。
“那是你资质好,有些人来山里做了好些时候,还是学不来啊!”园美推着推车,领着她往茶山上走。
“你就会夸我。”丁雪菱笑道,两个女人边走边聊,笑声不断。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消失了三年的丁雪菱,她之所以会在这茶山上出现,全是因为房东奶奶的请托。
离开台北之后,她来到风和日丽的中台湾,在这里找到一份搬家公司秘书的工作,说好听是秘书,其实会汁、杂事样样来,跟打杂的小妹不相上下。
但她做得很顺手也很开心,因为虽然搬家公司里全都是高高壮壮的大汉子,但他们对她都很客气也很爱护。
她的房东是个很慈蔼的老太太,打从她承租了现在的住所之后,老太太便经常上门嘘寒问暖,简直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女儿来疼,而房东奶奶嫁到种茶世家的女儿张园美,因适逢采茶季节而急需帮手,因此她才会向公司请了所有年假,到茶山来帮忙采茶。
到了茶山上工人采茶的区域,园美吆喝着工人喝水,雪菱则在喝过水后加入采茶的工作,将片片茶叶摘下,小心的放进采茶篮里。
那些茶叶采下后还要经过烘烤,烤成干燥的状态再经过挑选,分出等级后才能出售,不过听园美说,最近有茶饮集团要收购整座山的茶叶。
这对园美老公家来说是件大事,毕竟能一次卖掉所有的茶叶,这一年下来的成品就下伯屯积了,可说是天大的喜事。
“雪菱,你学得真快耶!”站在她身边的大婶凑了过来,开始和她闲聊。“我女儿去年也来帮忙过,可是她笨手笨脚的,怎么做都做不来,所以她今年就不来了。”
“是喔?我觉得挺有趣的耶!”
虽然工作有点单调,但是偶尔听听那些个采茶郎唱山歌,倒也挺悠闲的说,那是在台北那烦嚣的城市所不曾有过的体验。
“你的个性倒是挺柔顺的,不像我那媳妇儿,天天跟我大小声。”
大婶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家的媳妇颇有微词。
“别这么说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专精的部分,说不定你媳妇儿烧了一手好菜,也说不定她将孩子带得很好啊!”丁雪菱浅笑,她从不否认任何一个人的价值。
“说的也是,我那媳妇儿倒是真的烧了一手好菜。”大婶很快的接受了她的说法,毕竟媳妇烧菜的手艺都可以开设餐馆了呢!“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来给老板买茶的那个人啊?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竟然拥有一个茶饮企业,真的很厉害捏!不知道他娶老婆了没?老婆子我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他呢!”
是吗?她也曾经和一个全心开创茶饮企业的男人在一起过,但感觉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她低下头,喉管有丝苦涩。
她知道他的事业做得很成功,现在大街小巷几乎随处可见消费者手中拿着雪峰茶饮的杯子。
不知道那个人现在过得好不好?他应该和那位父母恩人的女儿结婚了吧?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了……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项链,万般滋味在心头漾开。
头上的太阳好大,为了不让皮肤晒伤,几乎包覆全身的装备差点闷坏她了,她抬头才想看看天空,不意却被前方下远处走向她的男人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那个人……是他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引不!不可能是他!一定是她思念过度,加上太阳太大,晒得她头晕脑胀所产生的幻觉,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是那男人笔直的走到她面前,那张和他如出一辙的薄唇,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好久不见了,菱菱。”
樊定峰表情镇定,但心中很激动,完全没想到自己因公签约来到这茶山,竟会在一堆采茶妇里瞧见她的身影!为了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他还特地要林亚格去询问过茶山老板,得到的答案跟他想要的一模一样!
他找到她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想不到他几乎翻遍全台北的土地都找不到的人,却在这中部偏远的茶山里巧遇——
如果世上真有神只,他相信这绝对是命运的安排!
上天决意让他找到她,这下子他绝不会轻易再让她逃离,至少……至少要让她尝尝他这三年来的痛苦,他绝不会让她的日子太好过。
丁雪菱狠抽口气,她的小嘴因过度震惊而无法合上,颤抖的声音飘散在山风里。“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的是他?
现在该怎么办?她已经答应樊伯父、伯母不再见他了,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了?!
“为什么我不会在这里?”他似乎对她的表现感到有趣,勾起嘴角反问了句,笑意却不曾传达眼底。
“我……”她脸色转白,霍地丢下采茶篮,转身就跑。
不行!她得遵守对樊伯父、伯母的承诺,不能让他发现她就是丁雪菱,不能!
来不及思考的状态下,身体依着本能的反应转身逃跑。
樊定峰似乎早料到她的举动,就在她转身拔腿就跑的瞬间,他的腿也跟着迈出,不到三秒钟就擒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拽到眼前。
“相信我,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逃开我。”
“呃……原来你们认识喔?”茶山老板见樊定峰抓着丁雪菱,有点错愕地问了句。
“不,我才不……”
“对,我们是旧识。”就在丁雪菱欲开口否认之际,樊定峰忙抢在她前面将话呛白了。“我们很久没见了,很多话要说。麻烦老板借个地方让我们谈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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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天使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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