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己经在外头听上好一阵子的齐镛受不了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把话挑明,清儿自能理解他的困难。
一把推开李轩,齐镛抢进屋里,拉过黎育清就说:「因为她是江云的妹妹江雪,所以齐靳相信姊妹情深,江雪会好好养育齐湘。」
「齐靳没办法为她择夫,是因为江家被发配边疆,我却违反父皇意愿,将人给救下来,她和江云是孪生姊妹,两人长得极其相似,若她那张脸被人认出来,不只我和齐靳倒霉,她也无法安然存活。」
「她为着帮我们完成任务,受到严重惊吓、身心倶疲,若不是因为她,我们无法成功掩人耳目,更何况齐靳答应过江云照顾江雪,他怎能恩将仇报,把人打发出去?」
「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要不是为逮住幕后凶手,也不会造成这个局面。清儿,你向来是最识大体的,真把事情闹大,齐靳不但无功反而有过,光窝藏犯人这一条,就够他受的。你放心,江雪将来生的孩子只能寄在你名下,没有人能越过你的地位,你如果真心喜欢齐靳,就不该在这个时候为难他!」没有反抗、没有辩驳,她看着齐镛张阖的嘴巴,把所有话在心里滤过三回,滤出几分真滋味,原来是……孪生姊妹……她笑了,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就别闹了,安安生生过日子,齐靳还有许多事得忙,你别让他牵肠挂肚,别钻进牛角尖,别令他难为。」黎育清失笑,说白了,是她不安生、是她钻牛角尖,怎么遇到这种事,错的全是女人?
她看看齐靳再望望齐镛,前者一脸罪恶,后者满眼的理所当然,黎育清浅哂,二话不说往内室走去。
她的脚步虚浮、景物在眼前晃荡,一句孪生姊妹,把所有看不清、理不明的全点个清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光线在眼前逐渐暗去,一张黑色布幕罩住她的眼,她在笑,试着笑出甜美而非苍凉,她想保持一点尊严,让自己不至于输得太狼狈,但是下一刻,她听见木槿一声大喊——「夫人!」
她坠入无底深渊。
【第四十九章 夫妻情分仅两年】
清醒,天未黑,伴在床前的是四婢以及正在桌前开方子的周译。
木槿带着一脸的忧喜不定,用热热的掌心去烘暖黎育清的手寒,见她醒来,她急道:「夫人,咱们都太粗心啦,您有了孩子,从现在起可不能大怒大喜,要稳住性子,好好照顾腹中孩子才是。」孩子?她盼了那样久的孩子终于来了,却来得不是时候,苦苦一笑,视线四下捜寻,看不见她想看的那个人,A她垂下眉睫,问:「将军呢?」木槿咬住唇,别开脸,拒绝回答这问题。
月桃却满脸愠怒,讥讽道:「蓉姑娘梦魇了,将军大人过去安抚呢。」原来……也是啊,人家立下大功劳,身心倶疲呢。
她又笑了,笑意布满脸庞,她真不是普通人呐,越生气、越难受,笑得越放肆。
可,怎能教她不笑?重生一回,她拼尽力气、闯出一条截然不同的新道路,还以为会遇见不同结局,殊不料,全是一个模样,这天底下的男人呐,不管是有才华的、庸碌的、负责任的、软骨头的……通通一样,通通是为着教女人受委屈而存在。
再抬眉,她遇见周译深幽的目光。
为医治齐靳的腿,两人合作一年多,默契早早养成,见他大掌抚上月桃肩膀,低声对她道:「别在这个时候给夫人添堵,夫人胎象不好,此刻应该静下心,养好身子。」
「周大夫,我怀胎之事可不可以……」
「不行。」一句话,周译拒绝她的要求。
「我还没提出要求呢。」黎育清失笑,齐靳有什么好,值得每个人都站在他那边、替他着想?反教她成了钻牛角尖的小人。
「不就是要我在将军跟前瞒下孕事,不行,此事牵连太大,将军年岁不小,好不容易有了嫡子,这事得让所有人都仔细上心。何况你身子不好,得静躺休养,哪里都不能去,若是嫂夫人心里有什么盘算,都丢了吧,先把孩子生下来才是要紧事。」
「是啊,还盘算什么呢,有小少爷在,将军岂能不一碗水端平,任那人再会兴风作浪,也不能动夫人分毫。」木槿忍不住,一大串话落下来。
她还感激老天爷开眼呢,在这当头让夫人怀上孩子,否则男人喜新厌旧,夫人不知要被人往哪里排挤。
一碗水端平?!忍不住,黎育清笑开。
她想起苏致芬提起这句话时的厌恶,她说:「若女人对婚姻的希冀只剩下一碗水端平,未免可悲。」何况,如果黎育清加上孩子才等于江雪,那么那把枰子早就侧过一边了,还提什么公平。
见她不怒反笑,银杏惊惶,握上黎育清的手道:「夫人,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子才是真的,那边那个再会哄男人,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黎育清掐掐银杏的手,说道:「傻气,男人心里对女人的排序不是以妻妾来分的,若真耍分级,那便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女人与男人终究是不同的物种。」
「不是这样的。」看不得她钻死巷,周译出声替齐靳说句公道话,「嫂夫人与将军有同舟共济之情,你们是共患难过来的,他绝不会像外头男人那般,至于迎蓉姑娘为妾,是不得己,若是不给她一个身分,将军会一辈子愧疚……」周译这番劝解的话,月桃半句都听不进去,她指着周译的鼻子怒道:「愧疚?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夫人嫁进将军府,为将军的双腿操碎了心,持家守户,顾全了将军,还得顾全他的同袍兄弟。」
「好不容易一步步走到今天,眼看好日子就到了,却弄成这样,居然是将军不娶别的女人为妾,就要一辈子愧疚,他怎么就不想想,真是这样做了,才是对夫人一辈子愧疚!」石榴心里头着急,一把往月桃腰间掐去,现在劝慰都难了,她还来添乱。
黎育清拍拍月桃手背,柔声道:「别怨他,周译是男人,无法从咱们女人的角度想事,也是理所当然,何况这天底下本就如此,娶妻娶贤,妻子就是娶回来维持门户、操持家务的,可男人多少对情爱有那么一丝向往,于是迎妾,满足心底空虚,男人这行径是被世道接纳的,说穿了,我不过是将军的另一个奴才,做得好,理该如此,做不好,只能自求下堂……」如今,她累、她倦,她自忖无法担当大任,所以……怎能不盘算?
闻言,木槿心惊胆颤,「夫人,这气话千万不能说,不会的,事情不会这么糟,要不,我回黎府求老太爷出面说话,老太爷说的话,将军定会听进耳里……」
「不准!」黎育清一声轻斥,打断木槿的叨絮,她的视线扫过周译、月桃、木槿、石榴、银杏,凝声道:「如果需要靠长辈压着,才能将丈夫的心拢在手里,未免太悲哀。」
「那……」
木槿还要说话,黎育清虚弱地挥挥手,低声道:「就这样吧,反正周大夫也说了,我哪里都不能去,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周译走到床边,欲言又止,黎育清轻哂。
「周大夫安心,虽然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可身为母亲,总会顾念他几分。」
「嫂夫人能够明白最好,我先下去熬药。」周译退下,临行拉了月桃一把,而其它人也在黎育清的注目下,缓缓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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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临九天 终卷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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