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她还真是心疼了。
「有、多、少、人?」她艰难发问。
「至少近千人。」
近千人……她的小心肝颤了好几颤,她能够深刻体会荣华富贵转眼成空是什么感觉。
木槿闻言也是心头一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
这要怎么养啊?近千张嘴巴,养一年就够苦的,再养上一辈子……就算夫人回娘家,把黎府的家底全给掏光,也没办法这样年深月久地养人呐。
「怎么可能?明面上的帐……」难不成他有聚宝盆,晚上放进一锭金子,天亮就会生得钵满盆溢?
见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他居然有一股子快感。
他表情严肃,再抛出一记重击,「那账本是假的,其实我欠债不少。」轰!阵阵雷声在耳际猛然敲响,打得她魂飞魄散,早就知道,会打仗的人不会理财,看重钱财的人绝对看重生命,齐靳是前者、她是后者,他们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结这门亲……她亏好大!
黎育清理解了,为什么佘管事年纪轻轻便早生华发,想来那头雪白,很快就要转往她头上来,心很痛,对银钱的深深眷恋撕扯得她疼痛难当。
可是……再痛,她还是不想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本是同林鸟,就算这座森林烧光了,她还是想守着有他的窝巢。
叹口气,再叹一口,又叹一口,她垮下双肩、佝偻着背,整个人缩小好几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属水蛭的,碰到盐,身子不断缩小。
她夸张的落寞神情闯入齐靳和李轩眼底,两人闷声低笑,双肩震颤不己。
黎育清很清楚,他们在嘲笑自己,可赚钱真的不容易啊,若不是攀上致芬那棵摇钱树,她只能守着皇帝那点赏赐过日子。
「钱坑。」她无奈吐出两字。
「你说什么?」齐靳刻意大声问。
「我说,我嫁了个填不平的钱坑。」命运乖戾、前途多舛呐!
「所以后悔了吗?」
她瞪他一眼,非要逼出她的后悔两字不可吗?新婚夜问、现在又问。
咬牙,她恨恨说:「年底,致芬会给我分红,『天衣吾风』我有五成股,『沐舍皂坊』有两成,眼下生意越来越好,养近千人应该还成,不过,我先回去盘算盘算,看看嫁妆里的田地、庄园,可以用上多少人手。」小脸更瘪了,他怎不把整个军队都养起来,每打一次战,便同皇帝谈一次价码,价钱谈拢再出兵。
痛啊、疼啊,她心疼得快死掉,她挣扎扑腾,却是打死不允许后悔两字出现。
小丫头居然肯掏腰包替他养人?齐靳望着她,心底的感动逐次增生。
李轩看一眼两人,他不知道将军在想什么,可他感动极了,能娶进这样一个不怕掏尽嫁妆,也要帮忙丈夫的妻子,将军真是三生有幸。
可齐靳没玩过症似的,还要再招惹她,看她会不会有过度反应,他说:「人数还会再增加,只要战事继续打下去……」听他这样讲,黎育清差点尖叫,要不要开个伤兵收容所啊!
见她不发一语,他往下撩拨,「如果你……」黎育清强自冷静,木槿却受不住挑衅,跳出来替她家主子接话,她冲着齐靳大喊,「后悔、后悔,后悔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细软,马上走人!」黎育清听见,急得捂住木槿的嘴巴,大声抢过话,「我会找到办法的。你和李轩继续逛,我先回古柏居,把那些田产、铺子翻出来算算有多少。」刚嫁过来,为着他的伤,什么事她都先撂下,现在知道问题严重,绝不能再耽搁时间,晚一天处理就得多付上一天食粮,她得尽快找到法子。
这会儿,连李轩也看不过眼,手臂一拦,将黎育清和木槿挡在身前,说道:「请夫人不要担心,这些事将军早有算计,近年来,将军陆续置下近万亩良田,眼下那些人,都是用田亩的出产贴补。」李轩这阵及时雨瞬间浇灭黎育清和木槿的心头火,可……这算好消息吗?
多出近万亩良田,身家更丰厚,以后就算不打仗、没军功,也不怕饿死,但是近千张嘴巴……不过她总算是缓过气来,想起方才的对话,她意会过来,不禁两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站到齐靳跟前,大声问:「试探够了吗?就算将军丢再多的难题过来,我也不会后悔这门亲事的,永、远、不、会!」她说得斩钉截铁,让人无从怀疑她的决心。
然后,齐靳笑了,低声道:「明白了,我再也不会试探夫人。」黎育清深吸气,终于呵,他终于肯唤她一声夫人,承认她在这府里的地位……收下他的承诺,推起轮椅,继续逛园子去!
【第四十三章 你是我的解药】
一声惊呼,让黎育清丢下手中木杵,飞快奔到床边,望向正在施针的周译,急急问:「怎么了。」周译没回答黎育清,却急着追问齐靳,「很痛吗?」齐靳挂起一个恶意微笑,慢吞吞说:「不是痛,是痒得厉害。」他的回话让周译脸色一僵,眼底凝结出寒气。
见状,黎育清心头咯噔一跳,紧握住齐靳的手,用两个小掌心裹住,她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在害怕,那么长一根针刺进肉里,怎么可能不痛而是发痒,莫非又有人向他下了新毒药?再加上周译那脸说不出的惊悚表情……该死的,再忙她都应该先将府里上下给整顿起来,都怪她小气吝啬抠门,一心想着千佘人的吃食,非要先将他们给安顿下,才来掌理府中诸事。
见她这般担心,齐靳安慰地反握她的手心,朝她微笑点头,示意她不必操心。
「你确定是痒,不是麻?」这会儿,周译不只眼底有寒气,连口气也布满冰霜雪气。
「对。」齐靳这话答得比之前更加挑衅。
「确定?」
这下子,黎育清再迟钝也听出来了,周译是咬牙切齿提出问句的。
「难不成我会分不清麻痒的感觉?」齐靳笑开,那笑意很碍人眼。
周译放下针,两手横胸,臭着张脸,居高临下地问:「你老实说,发现双腿有麻感是多久之前的事?」他不只一次耳提面命,有任何与平时不同的感觉都要马上说出来,医病不是儿戏,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用错药是会害死人的,没想到这家伙……真恶劣!
「一个多月前。」齐靳答完,一哂,脸上有瞒也瞒不住的得意。
「一个多月前?」周译咬得牙关喀喀响。「所以金银花有效,所以你泡汤药时,早就不会痛?」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近来齐靳治疗后,休憩时间明显减少。
周译倒抽一口气,怒火中烧,他绞尽脑汁、翻遍医书,连连找了一个多月,企图找出脉象和症状不符合的原因,却没想到原因居然是——被病患恶整!
害他犹豫那么久,考虑过千百次要不要换药,害他反省又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行差踏错,以至于脉象转变,双腿却无分毫进展?他始终想不出问题所在,一颗心挂在那里,上上下下像吊了七、八桶水似的。
好啊,好个恶意隐蹒。
「齐斩,你真可恶,知不知道我为寻出问题,翻过多少书,我找得眼睛快瞎掉,还找不出原因,一度以为自己错估病情,没想到、没想到……」他被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若不是齐靳下不了床,他定要拽上对方,到兵器房里好好练练手。
「忙点好,忙点才不会两只眼睛老是追着别人家媳妇跑。」齐靳凉凉说道,仰着头,丝毫没有悔过的歉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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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临九天 终卷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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