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齐镛站定,猝不及防地,黎育清撞上他后背,她抚抚被撞疼的额头,一脸委屈的看向他。
他转身,双手搭在黎育清肩膀,表情郑重,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再告诉我一次,你真的愿意嫁给齐靳?」……不要眼睁睁看着爱情从眼前溜走……你想要过怎样的人生,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她的人生如果有齐靳加入……光是想象,她就阻止不了胸口的雀跃。她用力点头,是,她做出选择了,就算这个决定是错的,至少她是死在自己手里。
「我愿意。」她再度点头。
「那你心里得先有准备,齐靳很可能会拒绝。」拒绝?!不是说他对她有意吗?不是说他喜欢她的信?如果不是,那她……犹豫了……齐镛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手掌轻晃两下,将她失落的魂魄给拉回来。「他不是因为讨厌你才拒绝,他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拒绝。」太喜欢所以拒绝?她摇头,不懂。
「你后来写给他的信,他回了没?」聪明通透的她,怎么会在这时候犯胡涂,看来十三叔那句话是对的,再聪明的人面对爱情都会变笨。
她又摇头。
「为什么?」
一句反问,黎育清恍然大悟,因为他伤他病、因为他觉得配不上自己,所以他想和自己切断交情。
见她了然的神情,齐镛笑了笑,收回方才的话,这丫头还是聪明的。「除了那个原因之外,你记不记得,我同你提过江云的事?」
「记得。」
她回答得闷声闷气,黎育清知道自己不该嫉妒介意,只是心会不由自主发酸呀,她能有什么办法?
「我想,齐靳相当自责,他长年在外征战,不能时刻在妻子身边陪伴,即使派出暗卫,还是护不了江云安全。自江云死后,父皇几次想为他赐婚,他都拒绝了,理由是——不想害死更多女子。」尤其育清年纪更小、更善良,更不会与人争执,她连欺负别人、设计别人的能力都没有,如果死亡是江云必定的下场,那么育清也逃不过,婶婶那颗心是墨做的,齐靳再努力也不会让事情改观。
「我不见得会死。」
「这得他也愿意这么想才行,何况他现在身子又是这情形,你是个好姑娘,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糟蹋你。」垂下柳眉,糟不糟蹋得她自己认定才算数,他怎么能够替她做决定?点点头,黎育清道:「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
「是,我明白待会儿进去,会碰到很难堪的状况;我明白不会有人同我求亲,我还得说服世子爷愿意娶我;我明白世子爷的伤会让他的性情变得古怪,除了适应将军府这个新环境、适应一个想把我掐死的婆婆之外,我还得面对他的挑衅;我明白成亲之后,迎接我的不是幸福甜蜜,而是一波波更辛苦的挑战。但是,镛哥哥……」她的话在这里停下来,灼灼的目光望向他。
「怎样?」齐镛问。
她摇摇头,脸上浮起一朵灿烂的笑。「我不害怕!」这话让齐镛眼底的欣赏更加浓烈,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行。
「好样的,以后有什么事找镛哥哥,别的不行,替你出头这件事,我还办得到。」
「好。」黎育清用力点头,收下他的善意。
转过身,齐镛指指前面那间屋子,说:「齐靳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深吸气,她闭了闭眼、再张开眼睛,她知道眼前这条是坑坑疤疤的坎坷路,但她己经做出选择,就会竭尽全力走下去,不见成功,绝不回头!
望着她挺直背脊,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有几分出征的气势,齐镛笑得更欢,这丫头,果然真的很有趣。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窗户都用厚纸给糊上,偌大的屋子里没有燃上炭火,虽然有烛火照映出微弱光芒,却驱逐不散那股阴暗凄凉。
齐靳背对着门坐在桌旁,他静静地看着墙上那幅画,神情专注。
那幅画里是个女人,一个站在窗边、回眸一笑的漂亮女子,是江云吗?
她没有办法让他不爱江云,但她可以努力让他爱上自己,一点点也好、一些些也行,只要对她有爱,说不定就愿意为她专注、为她一心。
黎育清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月光突然洒进一室温柔。
他被打扰了,怒目一瞠,转头望向不知死活的下人,可……他没想到,会看见一张灿烂漂亮的笑颜。
是她,他的小丫头,她又长大了些,长得更美、更清灵,姣美的五官在月光下发亮。
他透过月色看她,她也透过月光望他,月光在两人身上洒下一片温柔。
再见面,恍如隔世
他想起那天屋顶夜谈,想起她那张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鬼东西,想起那句「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他曾经不肩,男人没定性,却想把罪过赖到月亮身上,可是……月光很美,小丫头真的笑得很温柔,这一刻,他的心又出现蠢蠢欲动,想要和她一起到白头……情不自禁地,他想笑,可是下一瞬,笑容凝结在嘴角。现在的他,没有笑的权利。
他每一分表情,黎育清全看在眼里。叹气,走向他,她低声说:「我给你的学习单,你一张都没写,这是很可恶的,致芬说,不可以随便糟蹋别人的好意。」他想回嘴:你不要老是致芬说,那个女人的想法不全对。但是,他沉默了,板着脸孔、神情冷漠,他但愿自己的态度教眼前女子退却。
黎育清会因此受伤?并没有,她早就想过,接下来的路不是一片平坦而是遍地荆棘,若为这点小事受伤,未来的日子怎捱得过去?
「我容易胡思乱想,大将军没回信,我就开始想象千百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受伤了?会不会是厌烦写学习单?还是大将军腻了,不想再同小丫头周旋……不管是哪个想法,都让我坐立难安,越担心就越想要一个答案。」
「哥哥坏,没有透露口风给我,害我惴惴不安,偏偏常业老是见不着人,害我想问大将军的状况也没处问,只能将信托给常宁,希望他们和过去一样负责任,能把信转交到你手中。」
「认真算算,我有一、两个月没睡好呢,你看看,我有没有黑眼圈?」她把脸凑到他跟前,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将头转开。
但他的眉紧了,心也紧了,因为她说「一、两个月没睡好」。
是他坚持不让育莘将消息透露出去,是他刻意不回信,是常业每回送信来,他二话不说将人打发回去。
很显然,这家伙阳奉阴违,不知道跑哪里去,害得她老是见不着人。
「没想到你真是受伤了,很痛吧?!我早说战争不好,那是玩命的事,建功立业的法子很多,何必挑最艰难的路走?可你肯定不乐意听这话的,哥哥也一样,或许男人和女人的脑袋不一样,我想得通的,你们不见得想得懂。」齐靳心道:本来就不同,男子的天职是开拓与征战,而女子的天职是庇佑和守护,就是这种不同天性,上天才会将一男一女配在一起。
但,现在哪是同她说这些的时候,现在该做的是将她赶走,远远赶离自己身边。
若他没猜错,她之所以出现,定与齐镛有关。自私呵,齐镛就没想过,他配不上这个好丫头,也保护不了她。
珩亲王府的水太深,失去双腿的自己都泅不上岸了,怎么能够把她拖下水?难道江云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见他不言不语,黎育清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胡乱猜测。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妃临九天 卷二 第五十六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