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高高的魏哲辛一脸害怕,「不要,我怕血。」
「要你找药品,办得到吗?」
「哦,这个我可以。」
江心瑀定了定神,念出几个药名,然后拿起冲洗罐,开始清洗伤口上的血渍与泥沙。
她很努力在稳住自己。
架住阿赖的上半身,管时锋看江心瑀做事。
她先以生理食盐水冲净伤口,再以无菌棉棒轻轻除去伤口上的秽物,然后以戴着手套的手触摸阿赖胸肋各处,彻底检查。
碰到痛处,阿赖难受的呻吟几声,起初她有点被吓到,但很快就适应。
她的触诊还不够熟练,但动作到位,转换间,偶尔停下来思考,看在村民眼中,可能认为她不够厉害,但他看得出来那是出于谨慎。
她资历还很浅,不过,这样已经算不错的了。
诊疗室外,村民一个个贴在玻璃窗外,张大眼睛看。
「阿赖那么痛,怎么不给他打一针,让他睡过去?」
「还要叫工头他们架住阿赖,这女医生果然不聪明。」
「女人哪能当医生?这种事还是要男人来。」
一声一句,飘过江心瑀耳边。
她低声向管时锋解释,「他头有受伤,要是打麻醉药,没办法观察后续反应。」
他也低声回答,「别理人家怎么说,做你该做的就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怪异的是,她立刻感觉好过多了。
一定是因为他是头领的关系。他能理解比什么都重要。
她深呼吸几下,继续接下去的动作。
处置过后,阿赖的出血已止,外伤被包紮起。虽然虚弱,但他仍意识清楚,记忆力与理解能力没有问题,肋骨断了两根,幸好没插进脏器里,总的来说,他活下来的机率大过于死去,只是,必须尽快送往医院。
朴恩抽手出去联系,半晌后又回来,「还是调不到直升机。」
「去食堂把司机叫出来,他休息两个小时也该恢复精神了,让胖婶准备凉水跟食物放车上。」管时锋看了看在洗手的江心瑀,「我跟她送阿赖下山。」
「一来一去要花不少时间,山上少不了你,还是我去吧。」
「你不熟城里的人脉,我去。你留下帮我盯着工程进度。阿辛,你也帮着点。」交代完,管时锋走向在洗手台前的江心瑀,「我们要下山,你还撑得住吗?」
看了他一眼,她迳自走到一边,擦乾双手。
「你没回答我。」他跟过去问。
「回答什么重要吗?」她条理清楚的说,「不管撑不撑得住,这趟路程我都得去。」
他愣了一下,才冒出一句──「女人要适时示弱才可爱。」
「我来当医生,不是来当女人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已累极,无力修饰语句,「我去旁边休息一下,要上路再叫我。」
几个当地人忙了起来,把阿赖连床带人推上车,固定好。
在司机的嘟嘟囔囔中,他们出发了。
由于这不是医疗专用车,为了固定好担架床,村人花了不少力气,才弄得像样。担架床占据后车厢大半空间,江心瑀只能屈着双腿,缩在一边。
「你还好吗?」管时锋上车后问。
「当然不好。」
意料之中。「我们轮班注意阿赖的情况。你先休息,有任何问题,我会叫醒你。」车子出发后,管时锋问,「要注意什么情况?」
「主要是记录他的反应,有没有抽搐、颤抖、呕吐或任何异常。他有点陷入昏迷了,每隔一段时间要叫醒他一次,别让他陷入昏睡。如果他吐了,要帮他侧过身,别让吐出来的东西塞在呼吸道。」
管时锋拿出胖婶准备的食物给她。「先吃东西。」
她默默的啃着不差的乾粮。「你之前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哪一句?」
她面无表情的复诵他说过的话,「只要是医生,都可以帮他们解决问题,但是女医生却……」
他看着她。
那眼神是观察,他在评估她的身心状态,而且毫不掩饰。
她忍不住挺直腰身,试图武装自己。
真是个逞强的女人。「等你精神好一点再说。」
「说吧,反正今天已经不能再糟了。」
他顿了顿,在她眼神的坚持之下,终于说,「我的工班有五十几个男人,根据合约,每两个月会放他们七天假,派直升机送有需要的人往返河内,也就是说,那些人要忍耐两个月,才有机会抒解。」
脑门烫呼呼,她懵懵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懂。「抒解什么?」
「男人的需要。」见她还是有点呆,他直说,「性冲动。」
江心瑀愣了一下。
听到这么直接的答案,不是不窘,但她最擅长的,就是把窘迫化为淡然。
「噢。」
她的反应落在他眼底,他不禁有些好笑,也更加坚定要将她送离的决心。
他心里有了计较。如果来的女医生是个历经人事的女人,未尝不可,至少懂得怎么应付狂蜂浪蝶,但是她明显没有多少经验。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女人。」
「我是医生。」
「不,在男人的眼中,只有需要被医治的时候,你才是医生,其他时候,你是女人,而且是容易被攻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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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爱贴心英雄 V第四章[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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