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以手撑起自己,但他已经抬手握住她的后颈,将她往下拉,昂首亲吻她。
他的唇舌那般热烫强势,她无法不张嘴回应他。
当她发现,他已经不知在何时,带着她翻身,和她交换了上下位置。
天快亮了,窗外远方的夜,浮现一抹微光。
肯恩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看着她的脸,在其上寻找着畏惧、惊恐、害怕,他没有找到,她美丽的黑眸里的惊惧已经消失,只充盈着因他而起的羞怯和渴望。
这女人需要他,想要他。
她的心,抵着他的心狂跳。
我爱你。
她说,他有听到。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不晓得她明知道他真有问题,为何还能够爱他。
也许她没真的看到,那手术很复杂,他恐怖的噩梦很复杂,不像她的那样简单明白,也许她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屠肯恩,我爱你。
她说了,而他无法不紧紧抓着这句话。
他想要她,想要她,想要这个女人是他的,只属于他。
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抓到枕边,和她十指交扣,缓缓的,慢慢的,律动。
可楠脸红心跳的感觉到他压在她身上,用那双蓝得不可思议的蓝眸专注的看着她,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来回,虽然慢,但他进得很深,他一次又一次的深重进击,让她深深陷入床垫与枕头中,让她昂首呻 吟,感觉那累积的压力被他磨得越来越旺,教她不由自主扣紧了他的手指,难耐的蹙眉娇喘轻喊。
“肯恩……拜托你……”
“小吉普赛,告诉我,你需要我。”他吮吻这她的唇,慢慢的退了出来,看着她的眼要求。
“我……我要你……”她黑眸迷蒙的嘤咛喘息着:“我需要你……”
他蓝眸微紧,鼻翼微张,让自己重新深埋进她柔嫩湿紧的甜蜜中,再说:“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她神情迷乱的望着他,粉唇微颤的告诉他:“肯恩,我爱你……”
一股热气从心头迅速扩散,让他紧绷的小腹,变得更硬。
他低下头,用一种无与伦比的热情吻着她,贪婪的和她索要更多更多她愿意给予的一切,然后他加快了速度,带着她迅速攀上高潮。
天,完全亮了。
肯恩从睡梦中惊醒,床上又只剩他一个人。
那不可能是梦,他能清楚的闻到她的味道,还能感觉到他和她合而为一,感觉她伸出双手拥抱他,紧紧裹着他——
但她不在这里,他的房间除了他没有别人。
一瞬间,莫名惊慌,明明理智清楚,她不能不存在,但他无法控制他的恐慌,他飞快的下了床,打开浴室的门。
她不在那里。
她一定在,一定得在。
他抓了件长裤套上,没穿鞋就开门走了下去。
那不是梦,他知道,她只是下去吃饭了,他冲下楼梯,她不在厨房。
厨房里没有人,只有一锅炖好的汤。
那不是梦,他知道。
我爱你。
她说了,不只一次,他能看见她迷茫、羞涩有温柔的眼,看见她小脸满布因他而起的欲 望和渴望,嘤咛着他的名字,一再重复。
肯恩,我爱你……
那不会是梦,不会只是一场梦!那不是他的妄想——
“肯恩?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你还好吧?”
他猛然回身,看见晓夜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看见他惊慌的模样而站了起来,他想开口问她知不知道她在那里被送医,却又害怕得到她不存在的答案。
“我没事。”肯恩匆匆回了一句,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
他越来越恐慌,快步转身走回楼上,打开客房里的每一扇门,但她到处都不在,他觉得自己快吐出来 。
她一定在,一定在,但她在哪里?快想快想——
晒衣场?!
她昨天衣服收到一半就被他打断,她一定在那里,一定在那个地方,捡她的衣服,收那篮子。
他不自觉跑过长廊,他踏进风中,来到大屋外侧的楼梯口,朝楼下晒衣场看去——
那地方空无一人,他触目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晒衣绳在风中颤抖,到处不见任何人影。
刹那间,心痛如绞,他紧握着门把,无法呼吸,只觉得四肢在瞬间寒冻如冰。
不要是梦,那不能是梦——不可能是——
世界在摇晃,他站不住脚,他坐倒在楼梯上,将头埋进双膝之间,痛苦得以手遮住冰冷麻木的脸,十指穿过乱发抓着头。
该死!他需要她,他需要那个梦是真的,他需要她是真的,他需要她爱他——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仍觉愤怒的热泪浸湿眼眶,就在他觉得心痛得快要裂开时,忽然间,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啊,可恶。”
那是一声小小的轻喊咕哝抱怨,夹杂在风中,非常微弱。
但他听见了,他不敢相信,猛然抬首,只看见正前方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因为休耕而种满波斯菊的花田里站了起来,女人的动作有些笨拙,因为她将洗衣篮搁抱在腰侧上,她背对着他,往前又走了几步,然后又消失在花田中。
他屏住呼吸,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寒风呼呼吹拂而过,大片粉嫩的波斯菊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却不曾倾倒。
然后,那小女人再次出现,空出来的手上抓着另一件衣物。
她将它高举,抖了一抖,才把它丢进洗衣篮里,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风吹得她黑发飞扬,她畏冷的抬起自由的手,遮着迎风面那侧的耳朵,粉的、紫的大波斯菊在她身边摇晃,她抱着那篮衣物,低头小心翼翼地走在田里,小小的脸被冷风吹得泛红。
走在波斯菊花田里的她,看起来如梦如幻,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消散。
当他察觉,他已经下楼,大步穿过晒衣场,跳进花田,飞奔来到她面前。
因为怕跌倒,她一直地垂着眼注意脚边,可楠事先看到他的赤脚,抬眼才看见他。
发现是他,她有些害羞,忍不住热了耳,红了脸。
“嗨……早……”
他没开口,只是低头看着她。
他的沉默,让她不自觉红着脸,开口解释,“我来捡衣服,昨天晚上……有些、有些被风吹到田里了……”
她话还没说完,因为她发现,他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脸红心跳的忘了话尾。
然后他抬起头,轻触她的脸,他的手指好冰,冷得像冰块一样,那让她担心了起来,正欲抬手握住他的手,他却将双手都覆在她脸上,俯下身来,好温柔、好温柔的亲吻她。
他的手是冰的,但他的嘴是暖的。
这下子,她真的完全忘记自己在干嘛。
被她靠在腰侧的洗衣篮又掉了,落在花田中,衣物再次散落一地。
当他停下那个吻,她傻傻的呆看着眼前的这男人,发现自己的双手竟不自觉环抱着他的腰背。
“早。”他说。
她猛然回神,一下子红了脸,羞窘的道:“早……”
他的手仍覆在她脸上,但已经暖了起来,他的神情有些奇怪,然后在她看清之前,他推了开来,弯身蹲下捡拾起倒地的洗衣篮和衣物,他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它们的存在,一时间好尴尬连忙跟着蹲下收拾那些衣物。
当两人将所有衣物收回洗衣篮里,他起身牵握住她的手,抓起洗衣篮的提把,往回走。
可楠注意到他打着赤脚,还裸着上半身,说真的,要她不注意到真的很难,天光下,他的肌肉和疤痕都万分鲜明,他的黑色运动裤就挂在他挺翘的窄臀上,那附近也有一道白色的疤,他的背和后腰真的是很诱人,却也很让人心疼。
花田和晒衣场之间有块一公尺的落差,他之前是从另一边下来的,但他没有绕路,只是提着洗衣篮,手一撑就轻松爬了上去,再回身朝她伸出手,把她也拉了上去。
“你吃了没有?”当他仍环抱着她的腰时,开口问。
“还没。”她羞窘的摇摇头,她起床后就想来这篮被她遗忘的衣服,慌忙就先下来收拾这些。
“我也还没。”他说着,再次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回到大屋,途中不忘在门边停下来把脚擦干净,她换上室内鞋,看见他打着赤脚踩在木头地板上,他牵着她到洗衣房,和她一起把篮子里的衣服分类;说真的,他会把衣服分类这件事让她有点吃惊,她还没说他自己就先拿了另一个篮子开始分类了。
当他发现自己前天穿的衣服也在这篮子里时,他顿了一下。
她以为他会问她为什么他的衣服也在这里,但他只是顿了那么一下下又继续动作,他先洗了浅色的衣服,深色的放一边,然后他按下洗衣机按钮,再次牵握着她的手,穿过一楼走廊,经过客厅,走进厨房。
客厅里有人,是晓夜姐,她拿着手机在说话,看见他牵着她经过,她挑起眉,然后扬起嘴角。
可楠莫名红了脸,只能匆匆和那女人点了下头,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踏进厨房,她扯了扯她的手。
肯恩回头,只见她一脸温柔地看着他说。
“你想吃什么?我弄给你。”
她凝望着他,心头微蹙,这是他本来想说的话,但她先说了,而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她想弄东西给自己吃的感觉。
所以,他开口吐出一句。
“荷包蛋。”
她不只煎了荷包蛋给他吃,还弄了茶油拌面线,烫了今早刚采收的新鲜地瓜叶,又舀了两碗蔬菜汤,然后帮他切了一些水果,无论她端上桌的是什么,他全数照单全收。
当他吃到那碗面线,有些微愣。
那面看起来很素淡,但他吃得出来她是用冷压的茶油直接下去拌的,还加了一点点麻油,些许的盐和油葱,尝起来十分香软。她连那荷包蛋,都刻意用同一种茶油下去煎,地瓜叶也是用同样的油去拌,但调味都有不同,荷包蛋只撒了盐,地瓜叶却加了些许乌醋、蒜泥和上好的酱油。
所有的东西都在同一种基调上去做了不同的变化,让他们不会互相冲突,却也各有特色,她把味道平衡的很好。
可楠坐在他对面,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问:“你以为我只会煎荷包蛋,对不对?”
“我没想那么多。”他抬眼,老实说:“我点荷包蛋,是因为昨天我没吃到。”
“你想吃,和我说一声,我随时……”她没多想话就出口,然后才发现这句话有多傻,不禁羞窘的自动消音。
拜托,煎荷包蛋那么简单,谁不会做,那需要她特别弄给他?她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因为尴尬,她慌忙垂下眼,赶紧吃自己的面线,谁知他却开了口。
“随时怎么样?”
听见他沙哑的追问,她微愣抬眼,只见对面那男人,双眼又炽热了起来。
“荷包蛋很简单的。”她脸红心跳的搪塞着说。
“我不会。”他眼也不眨的说。
“你怎么可能——”
“我不会。”他打断她,重申。
那是句谎话,她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可楠愣看着他,小脸莫名又烧红,让耳也微热,然后她听见自己说。
“我再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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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魅 下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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