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转暗,风也逐渐转凉,慕容凤鸢几乎是被冷醒的。
“你醒了。”
身后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子嗓音,她回头一看,是将她疼爱得昏过去的丈夫,她白皙的小脸顿时一热,粉颊浮上一抹红晕。
当她看见昏黄的天色时,不由得惊呼,“天,已经这么晚了?”
她立即起身要着衣,只听见哗啦一声,她低头一瞧,才发觉自己和海天麒正泡在冷泉池里头。
“我们……”她立即遮掩住身子,小脸羞红的望着他。
老天,她竟然跟夫君在外头做……做这种事!
而且,只要被他碰到身子,她就会克制不了自己,变得放荡极了,她怎么会如此不知羞?
海天麒扬唇一笑,将浑身赤裸的人儿抱进怀中,大掌轻慢的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游移,“我瞧你累坏了,所以就将你抱进冷泉里泡泡。”
她眨眨大眼,对他此刻温柔的模样有些诧异。
他的大掌搁在她的纤腰上,轻柔的按捏着那略显僵硬之处,语带心疼的道:“还疼不疼?”
之前他毫无节制的要她,不仅将她惹哭,她还晕了过去,可见她实在承受不了他给予的强烈激 情。
“啊?”原本就已红透了小脸的慕容凤鸢顿时羞得抬不起头来,她将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小声地道:“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如果他此刻的温柔不是昙花一现,那么就算他每天都对她做这么羞人的事,她也无妨。
……
是的,他已经为这小女人彻底疯狂了。
当他在洞房花烛夜掀开盖头,瞧见她睁着一双怯怯的水眸时,心底的那根弦已在无意中被触动,弹奏出感情的曲调。
她在他心中一直是完美无瑕的,纤尘不染般纯净动人,因此当他发现她已非完璧之身吋,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他不能忍受她的心里住着别的男人,还有她柔美的身子曾属于别的男人,于是他愤恨的以难听的话羞辱她,只因为他无法接受她与他第一眼的认知有出入。
他原以为自己在成亲后仍可以过得和从前相同,即使生活中开始有她的存在,他依然是那个潇洒的海天麒。
但时间却告诉他,他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海天麒了。
他的视线开始追逐着一个女人,会因为她快乐而满足,会因为她悲伤而挂心,当她露出落寞的神情时,他才知道,他已经将她放进心底。他不再是独善其身的海天麒,他的心思已经一分为二,深深挂念着另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妻子,慕容凤鸢。
慕容凤鸢柔弱的承受着他的占有,骇人的快意窜遍全身。
但她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狂野的他,希望他能永远这样温柔的对待她。他吻住那张发出饼啼的小嘴,将胀得的疼痛挺入悸颤处,以更激烈的冲刺带着她领略情欲的美好。
“这一生,你只能属于我。”薄唇含 住她柔软的小嘴,海天麒坚定的宣示融化在两人的纠缠中。
在追查到慕王余党的线索之后,海天麒不再多作停留,也没有和家人多作解释,便与慕容凤鸢返回京城。
坐在马车里,慕容凤鸢对于海府的人很是想念。
“夫君,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苏州多留一段时日?”她好喜欢他的家人,因为跟他们相处,她感受不到丝毫的算计之心,只感受到他们的真诚。
和他们生活在一块儿,她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会遭暗算,亲切的他们更将她当成家人,让她心里充满温暖。
好不容易她终于逐渐敞开心胸融入那一家子,海天麒却没有说什么便向家人告辞,令她感到相当惆怅。
海天麒看着她,她那张小脸上有着明显的失落。
“你舍不得他们?”他笑问。
“是啊,我很喜欢大嫂和冷梅,她们教我好多东西……”慕容凤鸢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他。
“你瞧,这是大嫂教我做的。你知道吗?这是头一次有人教我做这些小东西。以前在宮中,我要什么有什么,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可是大嫂和冷梅让我知道,自己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更值得让人珍惜。”
她的语气里有着落寞,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渴望着某种东西来填塞心口那块缺角。
“在宫里,你似乎过得很不快乐?”接过她递来的香囊,海天麒望着她。
她眼中的孤单和落寞着实教人心疼。
过去他入宮见到她时,她坐在她父皇身边,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漠清冷得像个局外人般。
或许是因为她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冷傲而淡然,才会令他印象深刻。
慕容凤鸢垂下眼,神情里有一丝黯然,唇角弯起嘲讽的笑。
“在那里,我不晓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乱得教人看不清也猜不透。我很庆幸父皇将我嫁出宫,让我远离那个纷纷扰扰的地方,我不必再担忧明天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即使父皇再怎么保护她,百密也有一疏,只要有心人存在,那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活在宮中。
“跟我的家人在一起,你不必提心吊胆,因为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海天麒揉揉她的发,将她抱入怀里。
他的臂膀强健而有安全感,无形中安抚了她最孤独的心灵,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似的,令她感到无比心安。
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有一个真心相待的良人就够了。
而他,会是她冀盼的那个人吗?
几天的路程过去,马车终于行驶到京城外的峰山下,在经过一处农庄时,慕容凤鸢忽地要海天麒停车,接着飞也似的奔下马车,朝不远处的一间矮舍而去。
“你要去哪儿?”海天麒瞪大眼,有些被她莽撞的举止吓着,停罢马车后立即跟上她的步履。
一会儿后,慕容凤鸢奔进那间矮舍的前庭,庭院里有几只鸡鸭,而她的目光紧紧锁着关上的木门,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彩。
从她被父皇接回皇宮以后,她已经十年不曾见过余妃,因此当马车行经这座村庄时,唤起她记忆深处中最想念的一段时光,她才会奋不顾身的冲下马车,朝这间矮舍直奔而来。
这么多年未见,不知余妃过得如何?她还记得那时候的余妃已身怀龙种,不知那孩子是不是平安长大了?
跟上来的海天麒,安静的在一旁望着她,看见那张小脸上有著他从未见过的期盼。
似是近乡情怯,却又难掩期待,抬起的小手微微颤,终于下定决心,慕容凤鸢敲了敲略显破旧的木门。
“是谁?”
破旧的木门被稍稍开启,一名约莫八、九岁的男孩探出脑袋,清亮的黑眸带着惊惧的神色,来回望着他们两人。
这阵子村庄时常被土匪侵扰,土匪不时来打劫粮食、牲畜,已经把村里闹得人心惶惶,因此只要有陌生人来敲门,他都会特别小心。
慕容凤鸢一见到男孩,难掩激动的神情,她略微施力欲推开木门,却被男孩奋力挡住。
“你们要做什么?是不是又要抢劫?我……屋里已经没有半点东西可以让你们抢了!求求你们饶过我们……”男孩叫嚷着,不断以身躯抵抗,将破旧的木门推得嘎吱作响。
“我们不是土匪,我是来找余姨娘……”慕容凤鸢着急的澄清,忽地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倒去。
海天麒眼明手快的接住被推倒的人儿,担忧地问:“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她扶着丈夫的手臂,站稳身子,抬眸望着已被关紧的木门,不放弃的想再上前敲门。
海天麒长臂一伸,将她挡在身后,“我来就好。”
他话才落,慕容凤鸢便错愕的瞪大双眼,看着夫君以极凶猛的力道踹开那扇木门。
破旧的木门不堪被人猛力的一踹,立刻裂成两半,屋内的男孩目瞪口呆的望着海天麒阴沉的神情,压根儿忘记此刻他应该赶紧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海天麒像拎小鸡似的,一把抓过呆在原地的男孩,凑近男孩的脸,拧起的眉宇间有着明显的怒意,不悦的沉声道:“你差一点就撞飞她了。”
男孩被他阴狠的神情骇着,但这份恐惧没有持续太久,他便奋力的扯着海天麒的手,张嘴高声叫嚷着。
“放开我!我警告你,你们这些土匪最好快点给我滾,要不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快滚——”他声嘶力竭的吼着,高亢的嗓音吼得两人耳朵一阵疼痛。
“闭嘴!”海天麒迅速的掐住男孩的双颊,制止他再继续发出尖叫声,拧眉瞪着他。“我们并不是土匪,你不需要害怕。”
慕容凤鸢这才明白原来海天麒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方才差点摔倒。
红唇因这个发现而微微弯起,甜蜜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她上前制止丈夫粗暴的行径。
“夫君,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不是这孩子的错。还有,我真的没事。”她再一次提醒,望着他的眸中有着温暖的笑意。
海天麒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太过激动了,脸庞瞬间僵住,放开那个男孩后,转身踱到一旁,掩饰心中的尴尬。
他竟然失控的要伤害一个年幼的孩子,而那个令他极端愤怒的原因,竟是因为她与男孩推拒时差点不慎跌倒。
海天麒郁闷的偷觑着一旁的妻子,看见她正温柔的安抚那个受到惊吓的男孩,那柔软的嗓音,竟令他心底瞬间涌起一股酸意。
“对不住,夫君他只是担心我,没有恶意,你别生他的气,好不好?”她轻轻拍抚男孩的背,安抚他受惊的情绪。
男孩惊魂未定的瞪着海天麒,确定他不会再有伤人的举动,才将目光落在慕容凤鸢的脸上。
“你说你们不是抢匪,那么你们是来做什么呢?”男孩半信半疑的瞪着眼前温柔的她。
“我是来找人的。你娘呢?在屋子里吗?你娘是不是姓余?”慕容凤鸢眼眸晶亮,宠溺的望着男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多年未见的余妃。
她曾经误以为余妃就是她娘,将余妃吓得差点摔倒,但对她来说,余妃就像她的娘亲一样的重要,在她空白的童年重新开启一道门,尽心的引导她走入全新的生命,更像亲娘一般疼爱她。
距离当初分离至今已经有十年之久,她想知道余妃还好吗?父皇的小皇于是否平安长大?
而眼前这个聪慧灵敏的男孩,是否就是父皇与余妃的小皇子?
“你找我娘?”男孩神情戒慎的瞪着她。“你找我娘有什么事?”
“你别怕,我是……”看出男孩的眼神里充满戒备,慕容凤鸢急忙想解释,却被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断。
“你……你是鸢儿吗?”伴随着不确定的问话,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一旁的帘子后走出来。
余娘疑惑的望着屋里的一对陌生男女。
她原本正在屋后的菜园里施肥,听到小天竟的叫嚷声便立刻奔来。
当她看见屋门被破坏时,以为又是那群凶神恶煞要来抢劫,本想返回后头拿锄头来防身,却在听见女子开口询问她的姓氏时瞬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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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系妾心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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