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慕容凤鸢始终不曾踏出房门与海府任何一个人说话,而二哥也只丢下一句出外办点事情,就将新婚妻子丢在陌生的地方,或许慕容凤鸢也是要保护自己,所以才会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
虽然二哥与慕容凤鸢是夫妻,但据闻慕容凤鸢是皇上最宠爱的大公主,不晓得性情会不会跟那些出身不凡的女子一样骄蛮,因此在来找她之前,海冷梅与李藤儿可是鼓足了勇气,顺道带两个小娃儿来壮胆。
但今日看起来,或许慕容凤鸢只是外表看起来比较冷傲,实际上也是跟寻常女子一样,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相处。
“本来我和冷梅还担心你会不想去呢,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藤儿也悄悄松口气。“小穆儿,先过来娘这里,先让婶婶梳洗一下,我们再一块儿上街去。”
“好!”小穆儿欣喜地点点头,还不忘转头叮咛慕容凤鸢,“婶婶,你要快一点喔!小穆儿今儿个要吃王大叔卖的棉花糖,迟了就没了。”
“嗯。”
“那我们先到大厅等你喔!”
望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孤孤单单在海府待了半个月的慕容凤鸢,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她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
大街上,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许多摊贩高声的叫卖着。
坐在客栈的二楼,海天麒俯视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啜饮着花雕酒,状似无意的欣赏着街道上的景物。
回到苏州后,他将新婚妻子留在府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独自一人追查慕王余党的下落。
天未亮便出府去查缉线索,总在入夜以后才回府,当他回到房里时,他的妻子睡得正酣甜,隔日,他又总在她还未醒时就离开房间。
他自由惯了,仍然不习惯身边有个人陪着,不认为自己已经成为当朝大公主的驸马,所以才会连回自己的房间都不曾唤醒他的妻子。
想起那日当他说要回苏州城时,慕容凤鸢忿忿地拒绝,就令他感到气恼。
因为她竟以不愿与一般老百姓同住一个屋檐下为理由拒绝他,逼得他不得不以强硬的手段将她带回苏州海府,甚至冷落她以示薄惩。
“海兄,你在想什么?该不会在想你的新婚妻子吧?”风秋伟已经观察海天麒好一会儿,发觉他竟瞧着大街上的人群出神,忍不住戏谑的开口道。
“别胡谑!”海天麒回过神,眯眼瞪着笑嘻嘻的好友。
“可是这半个月来可真是忙碌,每天早出晚归,难道嫂夫人都没有跟你抱怨吗?”风秋伟摇摇手中的玉扇,挑眉问。
“我可不是要跟你谈这些事,别再胡言乱语。”海天麒沉下脸,不悦的低声道。
“是,我知道了。”风秋伟仍旧笑嘻嘻,故意用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眼好友。
海天麒懒得理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陈旧的牛皮摊开,是一张画着险峻山形的地图。
“追查了这么久,可让我找到慕王余党的贼窝了。”他勾起冷笑,锐利的眼中有着肃杀之色。
“这……这不是峰山吗?”风秋伟忍不住惊呼。
“正是。想不到这帮贼人竟会藏身于此吧?”即使心思缜密如海天麒,也不得不对这帮贼人感到钦佩。
也难怪风秋伟会错愕。
十多年前慕王虽然勾结外族试图夺取皇位,但他毕竟是皇上的亲手足,在慕王被捕以后,朝廷上下纷纷猜测皇上或许只会将他终生监禁,没想到却是将慕王全家上下杀个精光,令人错愕不已。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慕王一家得到的教训仍历历在目,朝野可谓风平浪静,没有人敢有造反之心,本来以为天下太平,却在数个月前有回刺客夜袭皇宫,再次引发朝中不安。
刺客当场被逮着,然而他却瞬间咬破事先藏在齿缝间的毒药自尽,即使失风被捕也不肯透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若非无意间发现刺客左背的一块凤蝶纹身,也不会令人联想到极可能是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诛除的慕王后人所为。
根据当年执行圣谕的公孙彻所言,当他带着圣旨前往慕王府逮人,正拉扯着时,他亲眼瞧见慕王的人马左背都有凤蝶的纹身,由于那只凤蝶是以极艳丽的五色颜料纹上,因此令他印象深刻。
当年皇上以最狠戾的手段来惩罚慕王全家,照理说这帮余党应该有多远就躲多远,没想到却是藏身在京城外不到十里的峰山里头。
“该说这帮余党愚昧,还是聪明呢?”风秋伟摇摇玉扇,狭长的黑眸里有着赞赏的眸光。
最危险的地方,也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当年皇上快刀斩乱麻,杀了慕王全家上下,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那帮余党就藏身在离京城极近的山里头。
“峰山虽然山势险峻,但要找到贼窝也不是难事。过几日我就动身回京城,届时就可以上峰山探一探究竟。”
峰山山脚下也是回京城必经之路,海天麒打算先将慕容凤鸢带回驸马府,再独自前往该处查探。
“我可以将几名手下借你用用。”身为苏州城威风镖局的当家,风秋伟不吝啬的提供人才助好友一臂之力。
当初海天麒跟他提起需要人手协助追查慕王余党时,风秋伟二话不说便提供帮助。
“事成之后,我可得好好答谢你了。”海天麒朝他感激的一笑。
“你只需要请我到府上吃顿饭,让我瞧瞧嫂子的尊容,满足我的好奇心,就可当作是答谢我了。”
风秋伟实在很想知道,皇上究竟是将生得怎样的公主赐给一向冷情的海天麒为妻?
虽然海天麒回到苏州已半个月了,却不曾开口邀他到海府喝杯茶,只约在客栈碰面,有好几次他不断暗示海天麒,但海天麒依旧不为所动,让他忍不住猜想,海天麒该不会是刻意将妻子藏起来吧?
还是这位公主其实是个无盐女,或是有什么残疾的女子?
他真是好奇得紧啊!
风秋伟睁着一双好奇的狭长凤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巴望着海天麒。
闻言,海天麒瞬间冷下脸庞,“我说过别再跟我提这件事,否则我可要翻脸了。”
风秋伟见他动怒,只好乖乖闭上嘴,不敢再多问。
原来这就是民间的市集。
慕容凤鸢不断观看着四周的摊子,有杂耍的、斗蛐蛐儿、卖艺的……许多琳琅满目的摊子令她双眼一亮,十分好奇。
她迫不及待地想四处瞧瞧,但因为对这儿不熟悉,她只好跟着李藤儿、海冷梅一起慢慢逛。
“婶婶,这就是小穆儿说的棉花糖!”小穆儿喜孜孜的拉着慕容凤鸢的手,往一摊位在转角处的摊贩而去。
小穆儿将娘亲事先给他的银子拿给小贩,然后接过对方递来的棉花糖。
“婶婶,这个很好吃喔,甜甜的,小穆儿最喜欢了。”小穆儿将棉花糖递到她面前,要她尝尝看。
慕容凤鸢望着小穆儿高举着的零嘴,不自觉的露出甜甜的笑意,张口含了口软绵绵的棉花糖。
甜甜的滋味立刻在口中蔓延开来,无形中有一种淡淡的安定感充满心中,这是她从来不曾在宫中尝到的滋味。
从小生长在宫庭,她要什么有什么,但这却是她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朴实且踏实的感觉,一种家的感觉。
“好好吃,对不对?”小穆儿眨着晶亮的瞳眸问。
“真的好好吃,小穆儿好乖,会分给婶婶好吃的棉花糖。”慕容凤鸢摸摸小穆儿的头,眼中荡漾着柔软的光芒。
“因为婶婶好漂亮,小穆儿很喜欢。”小穆儿童言童语的称赞,令一旁的李藤儿和海冷梅一阵失笑。
“小穆儿的小嘴真甜呢!”慕容凤鸢宠泅的捏了捏他的鼻尖。
“婶婶,二叔叔怎么好多天不见了?小穆儿喜欢跟二叔叔玩骑马,小穆儿很想二叔叔。”小穆儿好久没有看到海天麒,怀念起跟他一块玩耍的时光。
娘说,公主婶婶跟二叔叔是夫妻,就是每天都会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可是为什么他都只看到婶婶在家,二叔叔却都不见人影?
慕容凤鸢顿时一愣,愣了会儿才扯着牵强的笑道:“婶婶……也不知道二叔叔到哪儿去了,他没跟婶婶说。”
从海天麒将慕容凤鸢独自一人留在海府看来,他们夫妻之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后头的李藤儿与海冷梅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明白这一点,却也都没有点破。
“婶婶跟二叔叔吵架了吗?就像小穆儿也会跟爷爷生气一样吗?”小穆儿歪着小脑袋,天真的问。
“小穆儿别问了,娘带你去看别的好玩的。”李藤儿牵着小穆儿的小手,赶快将他带开,可不想让小孩儿单纯的心思不经意碰触到慕容凤鸢脆弱的心弦。
“二嫂,小穆儿还小,只是随口说说而己,希望你别在意。”始终注意着她的海冷梅走近她身边,轻声道。
“我没事。”慕容凤鸢连忙收拾低落的情绪,摇摇手道。
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海冷梅沉默了会儿才又开口:“你跟二哥是不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呃……没、没有呀。”慕容凤鸢心慌的想掩饰情绪,却在不经意间暴露更多。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似乎藏着些什么事?”海冷梅瞅着她略显慌乱的小脸,越瞧越觉得她肯定有心事。
“哪有什么事?你别瞎猜。我……我要到那儿去瞧瞧了!”没想到海冷梅竟然会注意到这些,一种被看穿的惶恐令慕容凤鸢不安,因此往后退了步,打算逃离这种窒闷的氛围。
当她旋身要往别处去时,却意外撞上一堵肉墙,娇小的身子一震,差点往后倒去,当她站稳脚步,定睛一瞧,星眸顿时圆睁,愕然的瞪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那是她好几日不见的夫君,海天麒。
慕容凤鸢因他突然出现而面显无措,视线不晓得该往哪儿摆,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海天麒瞧了她一眼,似是闪躲却又像是不将她当一回事,他的目光只短暂的在她身上停留后,便落在她身后的海冷梅母女身上。
他冷淡的模样令慕容凤鸢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她知道,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怎么会在这儿?”海天麒绕过慕容凤鸢,来到妹妹身前,并伸手抱过仍在襁褓中的外甥女。
“今儿个天气不错,心想老是窝在府中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跟大嫂、二嫂一块儿上市集逛逛。”海冷梅揉了揉因为抱孩子抱得太久而酸疼的手臂,一边解释,一边注意他们夫妻俩的神情。
从兄长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不出他究竟想着什么,但他始终忽略慕容凤鸢的存在,让海冷梅更加确定他们夫妻两人肯定出了事。
“大嫂呢?”海天麒问道。
“跟小穆儿在那儿看布料。大嫂说天气渐渐热了,要选些较薄的布料做衣服……说到这个,二哥,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可薇,我跟二嫂也去选几匹布,好替你做几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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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系妾心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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