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妃接过手、喝了一口,暂时喘喘气;“其实我刚刚上方姨那里了,方姨说家里最近阴气太重,需要我帮你驱驱邪。”
“小妃……”饶了她吧!
“所以明天我婶婆的老同学的远房表弟的阿姨的儿子的同学正好从麻省理工拿完博士回来,明天幸福里会有一场流水席,你到时候也来和麻省理工的博士会会面,搞不好你们会情投意合,还能甩掉那个背后灵。”黎小妃的声不大啦!顶多只会传到隔壁的隔壁摊位去而已。F开头的英文在宋奎人的心头浮起,虽然骂脏话也要很有气质,但是他要忍住。这女人不但是澳客,而且还是拆散别人的刽子手。
“她不会去。”宋奎人很“抹送”的大声回着,“我这只背后灵会缠她到天涯海角,你有种动我的女人试试看!”
黎小妃掏掏耳朵,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你果然是Discovery派来的,我浪费那么多口水,你还是听不懂啊!”
“你……”
“反正我话传到啦!”黎小妃拍拍她的肩膀,“芙姊,记得来给我们请啊!”
乔映芙哭笑不得,盛情也难却,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黎小妃挑衅成功,然后又很跌的骑上她的小绵羊扬尘而去。
宋奎人从椅子上站起,在她坐上机车之前,送了一根中指给她当礼物。
乔映芙失笑,将饮料递给他。
他摇头,“你喝就好。”
“小妃还是个小女生,别和她太计较。”她将饮料放到一旁,整理微乱的摊位。
“她摆明是来贱我的。”宋奎人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还当着我的面要介绍男人给你认识?去她的,我人又还没进棺材,有必要这么快就将你介绍给别人吗?”
“吃个饭而已。”她淡淡的接口。
“如果对方看上你,怎么办?”他要怎么办?如果她也看上对方呢?
“只好跟他说,谢谢再联络。”
“联络个屁!”他烦躁的在原地饶着小圆圈,“妈的,都搞不定了,还来鲁小的乡民。”
她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明天带我去。”他冲到她的面前蹲下,只差没有双脚跪地,“求求你……”
她真的没有志气。禁不起他的苦苦哀求,隔天一早他又在她家门口守候,就是要守在她的身边。今天的她,还是一样低调的穿着鹅黄色的洋装,配上公主头,不需要太多的打扮,整个人就很清灵干净。
宋奎人一脸酷样,随便搭一件白色衬衫加上牛仔裤,也低调得要命,但是他的身高配上他的俊颜,实在很难令人不注意到他。
尤其他最近常往方家跑,左邻右舍有大半都认出他来。他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然而方柳玉可不是那么好打发。
“你来干什么?”方柳玉安静这么多天,就是要让女儿去处理她的感情事,没想到非但没处理,还招来这么大个儿的男人,天天一直往她家跑。
赶他也不是,收留他又不是,只能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只是站在中立的长辈,面对女儿的前男友,其实心里也有点小不爽。
以前不常来看她就算了,还会在电视、报纸看到他与其它女人勾勾搭搭的,简直就是丢了她的脸。但是女儿爱得要死要活,她旁敲侧击也没有用,毕竟自己年轻也谈过恋爱,只能等女儿自己清醒,在爱情里的男女总是比较难清醒。
现在女儿清醒了,这男人却还来纠缠,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是愈看愈有趣,而她可当不起这集团小开的丈母娘,甚至还愈看愈不讨喜。
“我是陪映芙去吃流水席的。”宋奎人难得和“未来”的丈母娘说上一句话。
“你用什么身分陪她去?”方柳玉说起话直接切入要点。“今天这流水席好像没有邀你去,你也不是幸福里的里民,你去干嘛?
“凑热闹。”他厚着脸皮,却好声好气的回着方柳玉。乔映芙忍笑着。才几天而已,他开始学会说笑了,而且连她母亲,他也开始学着如何和她相处。
“你去只是破坏我家映芙的行情跟身价。”方柳玉难得以长辈地位说话,毕竟以前是女儿爱着人家,怕是阻挠了女儿的幸福,才一再忍让这白目的小辈。可今天不同了,是他像只忠心的狗,每天都守在她女儿的身边,行情跟身价自然跟以前不一样。
要追女人,当然就得要拿出真本事,尤其也要讨好她这个丈母娘,否则她也不赞成女儿再去受苦。
“我去是保护映芙不受狼爪的摧残。”他笑咪咪的。反正这几天连路人都要贱他,他已经养成不痛不痒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大的阻挠都会成为他的动力,也是一大挑战。
“昨天小妃才跟我说,你是『D什么卡闷蕊〕派来的,果然是一只讲不听的D桃。”方柳玉万万没想到说话再怎么毒,这个小辈依然笑脸迎人,很难再让她接下去。
最后连方柳玉都要折服在他的厚脸皮之下,默认他一同跟去参加这场流水席。
这场流水席可说是幸福里之光,那个阿好婶养出了一个麻省理工的博士,年纪轻轻的听说就跳级跳了一大板,终于在国外争光叵来了。而阿好婶向来就很烦恼儿子的终身大事,听说她儿子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所以这次号召了全乡里的人,办一场流水席;目的也是要大家帮帮忙,带自己的闺女来一同响应,搞不好哪家的女儿和她的儿子对上眼,又是一桩好事。
流水席就办在镇公所前面的广场,席开一百多桌,几乎幸福里的人都给足阿好婶面子。
这时,他们三人一同来到会场,正好瞧见黎小妃与安妙映坐在同一桌,在老远就与乔映芙招招手。
待他们走近,黎小妃一见到宋奎人时,脸上的表情顿时拉下。
“芙姊,你怎么背后都跟着背后灵?这对你的人生很不好,要不要我真的请师父收了那只妖?”黎小妃酸溜溜的说着。
“驱不了啦!这只背后灵脸皮厚得很。”方柳玉就位后,便闲闲的啃起瓜子。
宋奎人佯装自己的耳朵包了麻膳,一些刺耳的话都听不见,只帮乔映芙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又主动帮大家开饮料、布茶水。少说话,多做事,才会得人疼。他默念这三句金言,以前的映芙也是这么做。就算大家对她怎么冷嘲热讽,她也是安静,保持笑容。妈的!他忍。
乔映芙此时有着复杂的情绪。其实他大可不必接受大家的审判,可他还是忍气吞声,接受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冷言冷语。
不过他听若未闻,保持最大的风度。
只不过是贱他嘛!又不是割他的肉、挖他心……不痛、不痛。
但是他干在心里。宋奎人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时,乔映芙将芦笋汁推到他的面前。
“多喝一点。”她望着他,倾身贴在他的耳旁说:“退火。”
他深呼吸一口,毫不犹豫的将她送来的芦笋汁一口饮尽。
火,是暂时退下了。
但是他引起众人的怒火,却依然不灭……
好吧!这真的是他的现世报欠她的,在还没有还完之前他也只能一切照单全收。
阿好婶这次真的是大手笔,乡下的歌舞团将气氛炒到最高点,全幸福里的人都high到爆。宋奎人只觉得吵到他的头快爆炸了,这种低俗的乡土音乐令他快要昏倒,甚至还有几名徐娘半老的脱衣舞娘,正边唱歌边脱去外衣,剩下暴露的又耸到最高点的舞衣。
虽然没有脱光光,但对他而言是一种视力伤害。
他很想离开,但是又看到乔映芙与同桌的里民有说有笑的,他又只能乖乖坐在原位。
就怕他一离席,这些里民又会背着他搞鬼!所以他还是忍受着噪音又低级的歌舞声乐荼毒着他的耳朵。
而且他也必须要入境随俗,省得又被别人说他这个城市的大少爷看不起乡下人。唉!总而言之,他是四面楚歌。热场快一个小时;台上的主持人终于跳出来,结束这嘈杂的乡土“唱作俱佳”的歌舞。
“感谢阿好婶今日请大家吃这么丰盛的流水席,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子……”台上的主持人对着麦克风用力吼着;就怕大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的耳朵快聋了!宋奎人捂着双耳,想要减轻一点痛苦。
最后,台上出现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身穿着黑西装、梳着西装头,又戴着厚重的眼镜——阿好婶的儿子,麻省理工回来的博士耶!
噗哈哈哈哈——……当下,宋奎人一见到阿好婶的儿子,忍不住噗嗤大笑,然后很给对方面子的用力拍掌。
这种拙样也想将他的小亲亲介绍给这书呆子?那还不如选择他这个改过自新的男人。
他的笑声引起旁边的人注意,令乔映芙忍不住用手肘撞撞他,要他收敛一点。他很努力忍住不笑,之前的烦闷全一扫而光。而且他的眼光还扫视在场每一位女性的表情——
歪嘴的歪嘴,别开眼光的别开,碎碎念的碎碎念,甚至还有像他一样偷笑的女人。
人,是很现实的,这种货色怎么能跟他比。宋奎人又恢复了一点自信,尤其他那“未来丈母娘”的表情更是难看至极。
拜托!虽然这里是乡下,但也没有必要将自己搞得那么“陈雷”好吗?
还西装外套配格子七分裤……
笑死人,猴子也不会像他那样穿。
台上说了什么他没有认真听,重点是,他心上的大石总算放下来了。
麻省理工又如何?他也是有出过国、喝过洋墨水的,虽然是三流大学,但至少他的英文也是呱呱叫。
乔映芙则是难以言喻自己的感觉,只是低头猛喝饮料。
这一幕,就像闷雷打在大家的身上。阿好婶的儿子……嗯!真的很特别。阿好婶的儿子欲厚害羞,感谢乡亲几分钟后,便下台一鞠躬,将麦克风交给主持人。只是主持人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阿好婶就一把抢过麦克风。
“麦扣试音……推死他、推死他……”阿好婶见麦克风一切正常,用操着台湾国语的口音说着,“感谢大家今天卖我面子,现在为着能感谢各位乡亲,我阿好婶就为大家献丑唱一首歌啦!音乐老师,奏落去啦!”
五彩灯在阿好婶身上打转,她很high的勇敢表现自己的欢喜,开始拉开嗓子唱歌。
“啊啊啊啊——”
前奏才刚下,宋奎人就想撞豆腐自杀了。
来人啊!快把这个阿嬷拖下去啊!他的内心在呐喊着。
而同桌的里民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情。
那如杀鸡般的歌声一直持续着,直到曲末,主持人急忙抢过阿好婶的麦克风。“谢谢我们的阿好婶,大家鼓励鼓励。”主持人冷汗直流,“接下来时间也过得真快,各位乡亲有没有人要献唱的?
“没有人要上来?偶可以再唱一首!”阿好婶很可爱,在一旁踊跃举手。
宋奎人无言的瞪着台上,最后再看着乔映芙,“我可以现在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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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心前男友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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