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他的背,「阿为,我以后会听你的话,不管玛丽乔对我再怎么好,我都不会再上当了。」
他的背肌在她的掌下抽紧。
范错为旋即起身,「我伤到你了吗?」他不只问,还从她身上起来,看向她的羞人之处。
承受过较为粗暴的占有,她的腿间已然发红,那模样也太淫靡,她飞快合起双腿,「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清理过自己后,他点上一根烟。
她恨这层雾!它把刚刚交融的亲密气氛一切为二,她在这边,他在那边,各自在两个世界。
但,蒂珐不要求他熄掉烟。他有心事时,习惯边抽烟边思考。以今晚她搞出来的问题严重性,他至少应该得到这根烟的舒缓。
直到那根烟燃尽,范错为才捺入烟灰缸。
平时,他经常是沉默不语的,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但不知为何,在这时候,她却感觉怕。
过了良久,他开口,「我不想降低对幸福的要求。」
他终于说话了!她真心附和,「我也不想。」
范错为冷静的看着她。
「我们离婚吧。」
【第七章】
「你说什么?」她震跳起来。
「离婚。」他坚定的重复。
「没这么严重吧?」原来人从平静到狂乱,不需要一秒的时间。她耙梳过微湿的长发,水气令她心烦意乱或许,不只水气而已。「我承认,我搞砸了一件事,但不至于弄到要离婚吧?」
范错为起身,拿来浴袍穿上,「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她跪在床上,小心不压到受伤的脚,「所以呢?」
「原则是不能妥协的。」他把冰敷袋放到她脚踝上,示意她按着。
她发飙了!「这种时候,你跟我打什么官腔?」
他更形冷静,「不是官腔。」
「为了你,为了我们,我非常努力,拚了命那样的努力,」紧随在怒气之后的,是眼泪。「难道你没看见吗?」
他依然是那副表情,「就是因为你太努力了,我更觉得应该离婚。」
蒂珐恨恨的揩了下脸。她不懂,连一个字也听不懂!婚姻不就是要用心经营吗?
努力这种事,只嫌不够,没有太多,他怎能把这当作离婚的理由?
想起在派对外,他嫌弃她用的字眼。「是因为我让你丢脸了吗?」他说她不好看,她一直记着,那三个字像三把小刀,戳刺心口。「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美美的,我算是犯了一个新手级的错误,所以呢?改过就好啦,罪不致离异吧?」她愈说愈气,不禁讽刺。
他没说话。
过了几秒后,她冷静了点,软下语气,「对不起,我应该好好梳妆过后再去,但我好不容易赶到饭店,一心想先见到你再说。如果我上来梳妆再下楼,派对也结束了,所以……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为什么回家?」他靠在墙上,双臂环胸,「忘了带什么东西吗?」
她把事情重新过一遍,「不是,玛丽乔希望在派对上展示那枚铃兰胸针,她说了很多理由……」
母亲掰得到的借口,他也想象得到。「她没有受邀到派对。」
「我知道你不让她去,但是她帮了我很多忙,我不忍心叫她离开。她要走之前,显得那么落寞,所以我就想……」想到玛丽乔当时已经在设计她,她不禁又气又羞,哭了起来。「是她心机太重,不是我的错!」
「回家后,为什么不尽快折回来?」
「有人通报我们家瓦斯漏气,瓦斯公司的人坚持要检查。后来,水电工也来了……」她叨叨絮絮陈述当时的情况,「是他们挡着我,让我出不了门,不是我的错!」
他毫不动容,「根据你的话,这些人没有神奇的本事,没有强制的权力,依然能把你困在屋里,出不了门?」
她为之一窒,防卫的说,「不然我能怎么办?」
「对啊,你能怎么办?」他附和。
那附和不是真心的,她听得出来。「你又不能赶回去接手。」
「确实我不能。」他又点头。
她恨他表面上同意,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鬼,「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必须知道,这不是我造成的。我相信你也猜得到,是谁在暗中搞鬼。」无须对质,她已经知道,玛丽乔是这一切的答案。「我知道你对这个派对的期待很大,我也非常抱歉。下一次,我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准时出席。」
「没有下一次了。」
「阿为,拜托你。」她死命恳求,却一边想拿榔头敲他。他已经知道这一切非她所愿,为什么还不改口?「我是为了你,才会愚蠢的相信玛丽乔想为你做些好事,想跟你修复关系。请你至少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范错为走开。
这,正是他不能给她机会的理由。
爱是双面刃,是幸福的秘方,却同时也是杀心的武器。只要她爱他,她不够强大,就会被母亲伤害。
蒂珐跳下床,一跛一跛跳到他身边,「是你说过,你要当我的家人,是你说你想保护我,这份心意难道变了吗?」
他略过未答,「我也说过,要你重视你跟我的意见,不要管我家人怎么想,我说了很多次,但你不听。」
「我承认前阵子被冲昏了头。」
「我提醒过你。」
「我没听进去,是我的不对,我已经学到教训,不会再上当了,我……」
「不。」他仅用一个字,终结她的哀求。
「我没那么傻,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她强力辩驳。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那就告诉我!」
「现在的你,还无法听懂。」
「那就说到我懂为止!」她吼。
「你对我的感情,使你对自己的防备变弱!」范错为走过来,弯下腰,双眼对着她,终于出现情绪,「当初你吸引我的,是你的坚强,你的勇敢,你对自我的保护。我当时看到的你,是一个永远不对自身困境屈服的女人,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会跳起来打回去,你不软手,也不过度追打,你活得不卑也不亢。」
「我可以再回到那种状态。」她吼回去,「那有什么难的?」
她当然可以,他毫不怀疑,重点是,要花多长的时间?以什么为代价?
他说过,他不降低对幸福的要求。达不了标的,他情愿放手。「我承认我犯了一个错,我没想过爱情是那么强烈的因素,使你失去最大的特质。」
「我可以再变强,我学得很快!」看他不动摇的脸色,她咬牙的问,「你要我求你吗?」
「不要。」他直起身。
「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没有。」
她死命瞪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有话没说,她感觉得出来,可他矢志不说。
也许太累,也许太心碎,也许这个婚姻当时开始得太仓卒,此时太突然的喊结束,早在意料之中,她已经无法去想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范错为烂透了--彻彻底底的烂、透、了!
她不过是搞砸了一件事,他就拿出婚姻来决断。他欣赏她的时候,急急要娶,不到手不罢休,可当她有违他的意念时,他开口要离,半点机会都不给。
「要离就离!」她抓起枕头摔过去,「范错为,我恨你!」
三天后,他们在律师事务所相见。
托他的福,这辈子,她第一次见识到离婚怎么进行,原来只要夫妻谈好,再加两个见证人签字盖章,就能到户政单位办离婚。
他们没有孩子,没有复杂的财务关系,他自愿提供一笔数额不低的赡养费给她。
以她原本的傲气,当然不会要,但是转念一想,要结婚的是他,要离婚的也是他,她像配合演出的丑角,何不领钱了事?多笔钱在身上,可以防身。
现实要紧,她收了,反正今生不打算再相见,她的自尊心怎么抗议也无所谓。
她租了一户门禁森严的单身公寓,才安顿好,便巧遇之前的夜店老板。
他需要人手,她需要工作,范错为不再在那里驻唱,没啥顾虑。她束起马尾,穿回制服,继续端酒,结婚又离婚的经过,仅有范家及少少几个人知晓。
三个月后,老板投资凤凰岛,要开酒吧,需要一名信得过的人飞过去监工,她毛遂自荐,即使不晓得凤凰岛在哪,却也知道,她必须离开有他的土地。
七个月后,酒吧开张,她延长停留时间,监督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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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恋伤心恶男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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