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深以为,在他道出负责的承诺后,成凝夏就算不是喜出望外,好歹也会表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态。
再怎么说,姑娘家的清白是极为重要的,理当在洞房花烛夜献给丈夫,如今被他意外占有,他愿意负责正是最好的结果。
要知道,不少姑娘家被人佔了清白,却又被拋弃,羞愤自尽的大有人在。
既然他都主动表示负责了,她怎么露出一副花容失色、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反应不对吧,姑娘,难道是他说得还不够清楚?「我打算娶你。」
「我不想嫁你!」几乎是和他同时开口,成凝夏大声地回绝。
「什么?」这下换唐行深变了脸色。「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竟然不想嫁给他?那是想嫁给谁?
「不想嫁你,也不想嫁別人,我本来就没打算想嫁人啊!」成凝夏说得坦白。
本来就是!有哪个姑娘会在离家出走、一路躲躲藏藏之余,还有嫁人成亲的閒情逸致啊?就算是说书先生的故事也没那么夸张!
再说,女扮男装的这一阵子,她尝到身为男儿身的自由和无拘无束,爱上哪就可以去啦,不但可以跟人谈生意、应酬,连青楼妓院也能进去大开眼界。
最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人们不一定会相信一介女流的一番道理,却肯听取一名小爷的话,诸如此类的事,让她还真有种干脆一辈子扮男装,不再换回钗裙的念头。
至於清白这件事,只要她终身不嫁,就没有问题啦,不是吗?
不过,现下看看唐行深那一脸青白交错的神色,成凝夏哪敢把心中的话说出口?还是什么都先別说好了,至少可以保住小命。
那么,她要怎么打消他欲娶她的念头呢?
成凝夏的脑筋快速的转动着。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有了!
「你不能娶我哟,唐大爷。」她笑瞇瞇地道。
「为何不能?」唐行深看了她一眼。她那得意的神色,让他心生不妙之感。
「因为我现今在唐家庄里是「陈夏」,而不是「成凝夏」。」
「你自然是要恢复女儿身嫁给我。」
「那欺骗唐太夫人的事不就破局了?」
唐行深这才想到这件事后续的反应。
「陈夏」变回「成凝夏」,等于「唐盈盈」变回「成淡秋」。
没了「唐盈盈」,知道宝贝孙女失踪至今仍不见踪影,奶奶一定会忧心忡忡地再度病倒,一切不就又恢复原状了?那他之前何苦找来成淡秋假扮成妹妹呢?
唐行深顿时被考倒了。
阵阵愉悅的笑声自唐太夫人的院落里传出来。
天正蓝,风正轻,老猫晒日头,蜂蝶采蜜勤。
「真的,不骗您,太夫人,我发誓,那山西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猫,且还分门別类呢。」
「喔,怎么分门別类来着?」气色颇佳的唐太夫人含笑倾听着,显得十分有精神。
看来,林大夫这一帖「心病还须心药医」的药方还真是下得妙,收效十足。
身子渐渐康复的唐太夫人不仅能下床了,还能趁天气不错时在院落里走走,到凉亭里坐坐,此时,她身旁伴著贴身丫头及失而复得的孙女,以及话说得滔滔不绝的成凝夏。
成凝夏话多,表情也丰富,再加上比手画脚,唐太夫人被频频逗笑,在一旁伺候的两名贴身丫头也时常忍俊不住。
「仔细听了,这狗嘛,分为一黑二黄三花四白,猫嘛,则分为一白二花三黄四黑。」成凝夏继续摇头晃脑地道。
「一黑二黄三花四白?」丫头们面面相觑。「这顺序是怎么来的?」
「以其毛皮的颜色来排先后。」成凝夏解释道。「先说狗,山西人善烹犬,起锅后名为「香肉」,香肉的美味又以黑狗最佳,黄狗次之,花狗排第三,白狗敬陪末座。」
「什么?吃狗肉啊?」唐太夫人及丫头们同声惊呼,「这太残忍了,狗儿多么可爱,还会守门看家,怎么忍心吃它们呢?」
「太夫人,那也是时逢饥月荒年,万万不得已的下下策。」成凝夏赶忙解释,「要不,谁忍心吃香肉?」
不过,一路逃到春江城前,成家姐妹都是一日只吃两顿饭,好在身边多留点盘缠,肚子饿得受不了时,成凝夏还真的猛盯着路边的小黑狗瞧,口水差点流下来,那时,她颇能谅解为什么有人会吃香肉。
「说得也是,春江城如此富庶,当然不会有这种残忍的事发生。」唐太夫人又问:「那猫呢?这一白二花三黄四黑,该不会也是……"
「不不不,太夫人。至於猫嘛,虽然也以毛皮的色泽来排名,可是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成凝夏道。「这是指猫受喜爱的程度。猫白如雪,大富大贵;猫花色灿,年年有余;猫黄若桔,吉祥如意;猫黑似夜,却是代表着凶神恶煞,闹不准合府难安。」
「这话倒是满有道理的,难怪听闻京城人家养猫,皆以浑身雪白者为主。」唐太夫人深感同意道。
「是啊。」两名丫头亦点头附和。
「对了,盈盈,奶奶找只听话的猫给你,和你作伴怎么样?」一时兴起,唐太夫人问道。
「不用了,奶奶。」成淡秋摇摇头。「我陪奶奶便行。」
「你这孩子跟奶奶客气什么?奶奶疼你呀!只是,能再疼你也没有几年了……」
「奶奶!」成淡秋低唤著,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女大不中留,奶奶也只能在你嫁人前多疼你一些。」唐太夫人伸出手,慈爱的轻抚成淡秋的脸颊。
成凝夏偷偷地松口气。她还以为老人家是要说什么「奶奶老了,再活也没几年」之类消沉的话,幸好不是。
「女大当嫁,男大也当婚。」唐太夫人这回看向成凝夏。「陈小爷呢?」
「我?」听见唐太夫人这么说,成凝夏顿感莫名其妙。
「你也该找个姑娘成亲啊,別像深儿一样只忙着做生意,迟迟未娶妻,没能早点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让我抱抱。」说着、说着,唐太夫人开始叨念起唐行深来。
说者无意,听者却心下一动。
「唐大爷没有娶妻成家的打算吗?」
「一直没有呢!深儿长年累月忙着家业,但人总是不能只知道向前冲,偶尔也要缓下脚步,闻闻路旁的花有多香。」
说人人到,唐太夫人话才说完,唐行深正从容地走来。
「奶奶,盈盈。」唐行深向成凝夏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陈小爷。」
成凝夏暗暗有些战栗。重点不在他平常无奇的寒暄语,而是他格外低哑的声调,激出她莫名的反应。
清清喉咙,成凝夏笑得有点心虚,有点勉强,却又不得不面对他。「唐大爷。」
唐行深倒是一派气定神閒,「数日不见,在忙些什么呢?」
忙着躲你呀,唐大爷!可是,她能实话实说吗?当然不能。
「呵呵,是唐大爷贵人多忙事,小人微閒没事做,碰面遇上的机会自然大大减少。」
「前些时候,你还一直想跟在我身边学习经商之道。」
「都学了一段落,人总有需要稍事休息的时候。」
「学而不习,只退不进。」
「人生在世,偷得浮生半日閒。」
这是在唱戏,斗嘴,还是彼此看不顺眼?
唐太夫人看看难得多话的孙儿,又看看活泼地回嘴的成凝夏。
这两人兴致还真好,教人看戏也愈看愈起劲,若不是有人忽然打断的话。
「少爷!少爷!」出声的正是那个疑心甚重,不时注意著两人状况的周管家。「原来您在这儿。」
唐行深没啥好气的瞥去一眼,「何事?」
「只是想请问少爷口渴不渴,需不需要为您沏壺清茶?」
「随意。」唐行深挥手打发道。
周管家欠身退下。
唐行深转回头,「好了,方才说到……」
「少爷!少爷!」周管家是退下了,但只退了两步,如今又靠得更近。
真是莫名其妙……唐行深的瞥视里已略带怒意,「何事?」
「只想请问少爷,需不需要配点心盘?」
「随、意。」唐行深再度挥手。
周管家行礼如仪,也再度退下。
唐行深再转回头,嘴才张开,怎知呼唤声再度响起。
「少爷!」看準时机,周管家冲了回来,甚至整个人插到唐行深和成凝夏中间。
做什么?挡人啊,他哪可能眼睁睁看着少爷继续被陈夏那个小子迷去心智?
这次,唐行深必须先深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一口气,才能压下怒气。
「这回又是什么问题?」
见状,周管家打了个哆嗦。
俗话说得好,懂得见风转舵才能明哲保身。
「没、没事了,少爷,我这就下去备茶!」
周管家慌慌张张的转身举步离去,怎知恰巧踢到一处隆起的地面。
「哎哟!」可怜的他就这么重重的跌了一跤。
夜半时分。
平日严肃有加,威武有余的高大男人,鬼鬼祟祟的自主屋的厢房溜出来。
作贼心虚似的,习惯走路有风的长腿,此时却是轻轻踮起脚尖。
不苟言笑的俊脸,此刻额际却冒著冷汗。
宽肩阔胸的身躯,像恨不得缩成小虾米,好方便隐藏在屋簷或窗棂下匐匍前行。
主屋的厢房主客有別,自主人的厢房到宾客的厢房,得经过一段迂回的长廊。
这段路说来不算长,约莫走上半刻钟即可,但那是平常,现在是三更夜半,在踮着脚尖,走走停停担心随时会被人看见的情况下,需要花上较多时间。
客人的厢房门扉虚掩,他轻轻一推,一进去便看见床上有团隆起的身影,动都不动,状似熟睡。
高大男人双眼一瞠。她睡着了?不是和他约好了吗?他疾步来到床边,俯身欲探看。
「嘻!」一双猛地睁亮的眼睛直勾勾回视著他。「有没有被吓到?」
「你说呢?」就算真被吓了一跳,唐行深也不会承认的。「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怎么会?」成凝夏自被窝中伸出双手,向上搭住他的肩膀,勾下他身躯,小脸上满是淘气的笑。「我等你夜半偷香等很久了呢!」
唐行深顿感啼笑皆非,「一个姑娘家这么不知羞啊!」
「又没关系,反正我只不知羞给你看。」成凝夏吃吃地轻笑,刁钻地瞅著他。「除非你希望我也让別人看?」
「休想!」唐行深露出一闪而逝的嗜血表情。
「哈哈……」不过成凝夏反而笑得更大声,看来这招威胁不管用。
「哼!」他赌气似的低头亲吻她。
这一吻,果然将他的慍怒宣泄不少。
亲吻逐渐加深,他的怒气迅速变成情慾。
他此刻只想这样拥抱她、温存地爱她,事后再来气她也还不迟。
亲吻陡然缠绵不已,男性的舌尖火热挑逗著香软小舌。挑逗的时间愈久,被压在他下方的娇躯便愈绵软,像极一摊春水。
他品嚐著她口中的甜美,大掌探入她的衣襟里,轻轻拧弄著她的浑圆,拇指先是摩挲著滑嫩的肌肤,直到顶端动情的挺立,他才放过她的小嘴,改向那朵娇蕊轻轻地吹气。
就算只是吹气,成凝夏还是敏感地瑟缩了下。上回初尝情慾的纤躯自行回忆起欢爱的滋味,双腿之间不由得氾滥著湿意。
「这么敏感?」唐行深笑了,又朝另一朵娇蕊吹气,轮流来回照顾著它们,直到两朵变得同样挺立,他才含住其中一朵轻轻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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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别脸红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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