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爷 第十六章

  霍清若挑眉瞧这一幕,都不知该哭该笑,自家肥娃尤其讨厌人家擦他嘴脸,见帕子抵近,小脑袋瓜躲啊躲,五官都纠成一团了。
  她叹了口气,启唇正欲介入,一抹庞然黑影忽地将她完全笼罩。
  孟冶立起,越过她笔直走向纠缠在一块儿的一大三小。
  卢月昭见他走过来,登时发僵,动都不敢动,帕子还被娃儿叼去,抓在肥手里乱扯。孙红则死命拉着弟弟,以防他再扑去揪人家大姑娘的袖裙。
  只有小肥娃还扭扭扭,扭得要让人抱不住了。
  孟冶二话不说出手,将娃儿提抓过来,拿开缠住小肥手的帕子一丢,再弯腰拾起榻篮上被啃出好多小小齿痕的香桃,塞进娃儿怀里。
  「哂、咽咂……呵……」有得吃就开心。孩子眉开眼笑窝在粗壮臂弯里,糯肠般的小肥腿踢了踢,继续埋进多汁桃肉里洗肥脸。
  「呵呵……」孙青终於也安静下来,娃儿笑,他也笑。
  沈着脸把孩子「抢」回后,孟冶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转身便进了屋。
  他这是怎样?孩子突然不给碰吗?
  见卢月昭脸蛋一阵红、一阵白杵在原地,轻垂的眸子似乎闪泪光了,霍清若都不知该不该说几句话安慰。
  是说,她家男人到底闹哪门子别扭?
  孩子不给碰好,算了。那当着姑娘的面,把帕子扔地上,这是哪招?
  当众给人难堪,实不像他会做出的事,且还是对一个姑娘家……莫非……还在为卢家曾经退婚一事,心里不痛快,所以只要是卢家的人,他一见就讨厌?
  丈夫的阴阳怪气持续了好几天。
  霍清若发现,他近来常盯着她看,有时光明正大,多数时候暗暗静觑。
  她之所以晓得他在看,皆因那两道目光仿佛具穿透力,欲看进她神魂深处似的,若逮到他那追随她、探究她的眼神,那是因他根本不在意她知道,甚至可说,他多少存了点「恶意」,故意要她知道。
  男人心也如春风里的游丝,难捉摸啊难捉摸……
  「他长得真好看。圆乎乎,小手、小腿嫩嫩软软的,好可爱。」姑娘家正想探手去摸摸娃儿的嫩颊,又见这麽做,实在太靠近那女人家丰盈的乳,一时间脸蛋羞红,有些局促地绞起十指。
  「谢谢。」听到自家娃儿被诚挚称赞,没有一个当娘的会不开心。
  霍清若抱着娃儿哺乳,孩子「哂哂——」喝得十足认真,五指箕张的胖胖小手挣出襁褓,贴在娘亲鼓起的胸房上,腴颊肥嫩,半掩的睫毛既长又翘……
  怎麽瞧,欸,都觉她生的这只娃长得确实好看啊。
  她不知自己此时神态,垂阵瞧着娃娃时,淡淡秀容漾开薄光,眉眼俱柔,成一抹圆润成熟的风情。
  卢月昭几要瞧呆,绞紧的十指终於放松。
  「我……我可以抱抱他吗?」在娃娃吃过奶水,让霍清若抱在肩上拍拍背、打出嗝后,卢七姑娘眨巴两眼,禁不住问。
  姑娘家今儿个又帮老大夫跑腿,送来三小袋南方药种,说是想她「得空时」、「闲暇无聊时」,可以试种来玩玩。
  霍清若一听当真哭笑不得。 添了娃,为人母,她只有更忙碌,哪来闲暇工夫?
  老大夫明明晓得,却故意把话说得好听,然后待她真把药种出来,他老人家就颠颠地赶来采收,反正怎麽算,都他得利。
  不过,当了娘亲果真不同,心都较以往软上三分,明摆着是吃亏的事,她也甘愿为之,总觉得为孩子多积些福德,那很好。
  她将裹着大红花布的娃儿放进姑娘家臂弯里。
  这次没有帕子扑鼻扑口,娃儿就乖乖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张望。
  卢月昭小心翼翼收拢双臂,对着娃儿笑,低声却道:「姐姐……我、我迳自唤你姐姐,问也没问你意思,确实好厚的脸皮……」
  自嘲般笑,顿了会儿。「……姐姐,我如今也已十七,我爹娘……他们逼我嫁人了,可我……我……我不想嫁人……」
  不是不想嫁,而是想嫁之人已有妻有儿,即便孟冶光棍一条,她卢家的长辈们也不可能允婚。
  霍清若对她的执拗无法发恼。
  这世间谁要喜爱谁,心是自由的,又要如何阻挡?
  更何况,孟冶真的很好。是很好、很好、很好的好,值得所有人待他好。
  她也是不由自主就喜爱上了,万幸的是,她抢了所有先机,堂而皇之霸占。
  而既然掌握在手,就不会轻易放开。
  她的男人、她的孩子,他们是她的。是如今她的命中,最最要紧的存在。
  张了张口,实不知该说什麽,霍清若暗暗一叹,伸手挲挲孩子嫩脸,娃儿似嗅到她指上熟悉气味,嘟高小嘴、皱着小鼻头胡蹭,表情一绝。
  卢月昭有些被逗笑,正想将孩子归还,身子突然僵住,两眸怔然。
  果不其然!
  霍清若回首,便瞧见暮归的丈夫伫足在竹篱旁。
  虽隔一小段距离,她仍清楚看到他沈霭压眉、面庞绷起,阴阳怪气再次发作。
  又是谁惹恼他?
  咦……咦?咦!他踏大步、拔山倒树而来,冲着谁啊?!
  霍清若傻眼,身畔的卢月昭忍不住惊喘,两人四只眸子全瞠得圆大,见孟冶来势汹汹逼近。
  「你……」霍清若才挤出一声,卢月昭臂弯里的娃儿便被挖走。
  真是用「挖」的,半点不假,而且霍清若发觉自己被丈夫厉瞪了!
  孟冶发狠般瞪她一眼,那表情好像……仿佛……犹如……她把他欺负得多惨、有多对不起他似的!
  被瞪得心陡凛、肝肠一抽,霍清若二度傻眼,就愣愣瞧他挟抱儿子,头也不回,火气腾腾走进屋子里去。
  晚饭。
  霍清若如以往那样备得颇丰富,至少、至少也有三菜一汤,用煮得香喷喷的大米饭配菜,就他们夫妻俩,很是足够。
  只是,今晚的饭她吃得草草,三菜一汤进了口,都有些食不知味。
  而孟冶呢?唔……自卢月昭黯然离开,她进屋后便偷偷觑他,瞧来瞧去,还是抓不准他发恼的因由。
  但他依然大口吞饭、大口食菜,只是目光沈沈,不太愿意与她对上。
  「你爹跟你说了什麽没有?来来,快跟娘说啊,咱们偷偷说,娘只听着,谁也不告诉,嗯?」
  入夜,炕上软垫窝着母子俩,霍清若一头浴洗过的软丝扇散在垫面上,原是晾着发,但娃儿贪香又贪暖,肥肥小身子滚啊滚,一路滚压在娘亲的发上,东嗅嗅、西闻闻,咂咂咂地润唇,在阿娘的香香发上滴口水。
  「什麽都没说吗?怎麽可能?」当娘的不信,秀眉纠了纠。「你跟他那样要好,肯定什麽都知道,就不肯跟我说罢了。」
  可怜兮兮。
  「答答答……阿皮皮……」为了誓言自己的忠贞,娃儿滚进娘亲怀里,趴在娘香香软软的胸脯上,眨巴乌溜溜圆眸,咧出大大笑容。
  霍清……「欸——」地一声叹,心里软如烂泥又甜如蜜,没辙。
  她搂着娃儿香着他的肥颊和嫩颈,香得娃儿叽哩咕噜乐呵呵一阵叫。
  孟冶在这时候步进房内。
  炕上闹作一团的母子俩不约而同朝他瞧去,霍清若眉眸静谧,心里却如擂鼓,倒是娃儿见到爹,眼睛笑眯成两弯缝儿,滚过来要引他注意。
  不等霍清若惊呼,孟冶一个箭步上前,已把险些滚下炕的孩子捞起。
  他还是古古怪怪的,面庞冷绷,眼底窜火。
  霍清若实没看懂,有些小无奈地叹气,但幸好还有孩子可「使」。
  她佣懒地窝回最里边侧卧,似累了、想睡了,很理所当然地把哄娃儿睡觉的事交给丈夫看着办。 孟冶静伫了会儿,最终脱鞋上炕,孩子就躺在夫妻俩中间。
  娃儿喜欢娘柔软的胸脯、甜甜的香气,喜欢爹大大的手轻缓拍抚,小小所在尽是他所爱,才一会儿便安静了,沈着眼皮,肥手抓着自个儿肥脚趾,模糊哼声。
  「你今儿个回大寨了?」霍清若决定打破沈默,用一种夫妻俩闲话家常的徐慢语气。略顿,她腼腆一笑。「我想你傍晚返家,两手空空没拎猎物,也没背柴,若不是被族长召回大寨,定是有人又来找你……」
  这一年多来,丈夫表面上与孟氏宗族的关系似渐行渐淡,但台面下的牵连却从未断过。
  都已退居西路山中,时不时有人寻来。
  那些黑衣人不会直接现身,不是在林间或家屋前疾速掠过,要不就几声长短哨音,孟冶会应他们的召唤出门。
  一开始是有些担心,后来才从丈夫口中得知,那些人是他以往的夥伴,是孟氏大寨布进江湖里的暗桩,因族长托付,不得不暂管。至於暂管到何时……据说还得等下一任孟氏族长出炉,才可卸下担子。欸.
  若非孟氏对丈夫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若非她已为人母,性情变得圆融些,看到孟氏宗族以这般「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路数对待她家男人,这事要放在以前,她早毒杀他全族。
  孟冶垂目瞅着儿子,抿唇不语,是有些默认意味,但明摆着不想多说。
  「算一算,威娃跟着你那夥人走大寨「隐棋」,也都闯荡大半年,她可惯?」边问,柔荑有意无意往孩子身上轻拍,拍啊拍,就跟丈夫的粗掌叠在一起。
  他微乎其微一绷,终於回话:「她很好。」
  「噢。」小小落寞,因他抽走大手。
  娃儿打呼噜,真睡沈了,他起身将孩子抱到摇篮里。
  摇篮内垫着娃儿娘亲亲手织出的大红花布,还有福虎小枕。
  他把孩子安置妥当,再压实小被子的边角以防夜风渗进,跟着灭了烛火,再次脱鞋上炕。
  霍清若怔怔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还是得说些什麽才好……
  「那个……老大夫让月昭姑娘来了 一趟,送来三袋南方药种,月昭说……她爹娘要她嫁人。也、也是啦,再拖下去就晚了……」呃,她又被瞪了吗?!
  「我为什麽得知道这事?」孟冶明显隐忍火气。
  「啊?我只是闲话家……」
  「我为什麽该死的得知道这事!」灼息阵阵,养在瞳底的小小火把忽而腾烧成烈焰。
  不知是否被问住,她眸子眨也未眨,在幽微中直视他眼底的火。
  她不言不语,他被激得更如铁锅炒爆豆,内心噼哩啪啦乱响。
  他倏地压上她的身子,低头一阵狠吻。
  这是……唔唔……怎麽……唔唔唔……突然这样……唔唔……霍清若几被丈夫的热唇堵得没法呼吸,这般突如其来又其势汹汹的,她没有不要,只是事情跳得太快,她一时跟不上。
  头晕……目眩……两耳发热,娇身润软……
  欸,算了算了,脑子现下不好使,就不使了。
  衣物根本不及褪尽,四肢紧紧纠缠间,他已将她完全占有。
  怕惊扰孩子安眠,所有禁不住的呻 吟叫喊全化作声声呜咽,她张腿环住他的腰,在他身下拱高腰肢,十指揉进他一头浓发中,亦在烈火烧得最凶猛时,在丈夫宽背上留下细长红痕。
  鱼水之事,他一向粗犷中带温柔,极具耐性,极为细腻,甚少如今夜这样,仿佛慾念在肤底狂烧、催逼、激荡……他只能牢牢揪紧她,独占她的一切。
  结束后,交错的激喘渐缓下,霍清若伏在丈夫胸前,神思朦胧,耳中荡进一声声心音,似催她入眠。
  粗糙掌心原是安抚般在她背上滑动,她嘤咛一声,突然被他搂着翻身。
  他半颓的部分仍在她体内,这一动,她忍不住细细抽颤,掀了睫。
  「你以为我喜爱卢家大姐,而且还在意当年的退婚,是不是?」低嗄嗓音恶狠狠。
  与其闷不吭声臭着脸,她宁可他爆大火。
  「你是吗?」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量。他扣着她纤细肩头,恨不得给她一阵狠摇似的。「我说过,卢家大姐是圆是扁,我根本记不得,为何不信?」
  「我信。」她眉间迷离,微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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