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早已在房门外等着的任奎雍,似乎早已预料她打算一切就这么了结的心理,所以他伸手敲响了房门。
「叩、叩!」简洁却响亮的力道,房内的人不可能听不见的,除非睡着了,但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房内的人没有回应,曲曼音打算直接装死忽略这道敲门声。
但门外的人可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任奎雍举起手又敲了敲门板,这一回他敲得比刚才还要响亮,甚至开口喊着:「曼音。」
房内的曲曼音听见了他的叫喊,但从那平稳的声调里,她猜不出他的情绪为何,无法猜想他叫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都开口喊她了,若她再佯装没听见就太假了,这反而会令他感到异样,说不定他喊着她,只是想告诉她说他要出门了之类的话,并不是要针对刚才的事情做讨论……带着一些侥幸的念头,她这才上前开门。
「姐夫,有什么事吗?」曲曼音佯装若无其事地问,表情与平时面对他时的乖巧模样相同,仿佛他从不曾撞见她在更衣间的尴尬举动。
「来客厅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任奎雍率先转身迈开步伐,不给曲曼音说不的机会。
曲曼音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怪异的举动无法顺利当作不曾发生过,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他相信她刚才在更衣间里的说词。
任奎雍坐进单人沙发里,他动着指头指向右侧的位置,示意曲曼音坐下。
曲曼音心底十分的不情愿,但仍是表情平静地来到指定位置上坐了下来。
「姐夫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呢?」曲曼音决定先开口,打算将话题先行址开来。
「有件事情我必须明白原因。」可惜的是曲曼音的计划失败了,任奎雍不打算让她将话题扯远,他也不选择婉转的方式与她对谈,而是以最直接的态度面对她。
曲曼音自然不会笨得接话,就等着他丢出球,她看着接便是了。
「为何讨厌我呢?」任奎雍丢出让曲曼音完全吃惊的问题。
她以为,他开口想问的是刚才更衣间的事,以为他会质疑她的生活习惯,更糟的是误会她想偷东西——
再糟的误会她都认了,但……就是不能是这一项。
「姐夫,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可能讨厌你?你跟姐姐都这么照顾我,我喜欢你们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讨厌呢?」这一回,曲曼音平静的脸上挂着微笑,试图再转移重点。
「你总是会偷偷在你姐姐看不见的情况下看着我,眼底清楚明白地写着厌恶,我在玻璃反射的情况下看见了好几回。」任奎雍指着饭厅的位置,当初因为良好的景观设计,他请设计师尽量在屋内安装上不防碍视线的玻璃。
所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收到了厌恶目光的同时,也意外地从反射再反射的玻璃窗上隐约看见了曲曼音的眼神,他便开始猜想着原因,只是目前他仍是猜不出答案。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曲曼音继续否认,只要不承认,什么也无法成立。
「是这样吗?那为何只要我代替曼凌去接你回家时,你都是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呢?」任奎雍再丢出问题,紧紧追击着不放。
「我哪时不开心啦?」这一次,曲曼音装出无力的模样,仿佛任奎雍说了无比荒谬的话似的。
「你一直笑着,但却不是真的笑着。」任奎雍说这话可不是要绕口令,针对这点,他可是小心翼翼地向曲曼凌求证过的。
有一回,他状似无意地对曲曼凌说,曲曼音似乎一直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因为他从没见过她不开心或摆脸色的模样,完全的好脾气,曲曼凌却不认同。
「这你可错了,她不完全是好脾气的人,只是她总习惯将负面情绪隐藏在『笑容』的背后。」曲曼凌伸出左手及右手的食指,并将两边唇角撑起到一定的角度上。「如果她的嘴角是这个角度,而且持续不动超过十分钟以上,那表示她当时的心情是十分恶劣的。」
没错,曲曼凌所示范的表情,每每在他临时充当司机时,甚至是现在,曲曼音一直都是这个表情,那表一下——他的存在总是令她心情感到恶劣。
「姐夫,那都是你的错觉,我真的不讨厌你。」
曲曼音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正是先前曲曼凌所示范的,自然没有变动嘴角上扬的角度,更不知道任奎雍早已抓住了她这点小习惯。
知道再不点出更多的证明,曲曼音是不会承认讨厌他的事实,更不会告诉他原因,所以他说:「那么,请问你半夜进我们房间做什么?你眼底、心底想无所忌惮想着的、看着的是谁,这你我都很清楚,我们就把话说开吧!」
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半夜里潜入的事不曾被发现,但在任奎雍指证历历地说开后,曲曼音这才惊觉自己的愚蠢。
所以……他是真的全知道了,不只是想套她的话而己。
看着曲曼音嘴角渐渐落下的角度;看着那张不自觉失去血色的脸孔;看着她无法再佯装平静的表情,任奎雍知道今天自己肯定可以得到一个答案,只是希望不是他猜想的那一项。
他唯一能够猜想到的是曲曼音有恋姐情结,所以像是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似地对他产生了敌意。
但即便曲曼音对他存有敌意,可这并不是他最担心的部分,他可以不在乎他人对他的观感,他只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他与曲曼凌的感情,因为她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所以他今天把话说开了,也必须把事情做个约束及了结。
「我希望你能够调整你的心态,别再这么做了。」当然,任奎雍指的不止是她半夜潜入房里的部分,也是指她对曲曼凌那份过分倾慕的情感,那份不寻常的占有心态。
他知道聪明的她自然明白他所指的部分是什么,他要她好好维持亲情的部分,别再越过界。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曲曼音很难不激动,因为感情真的不是嘴上说收就能收的,她也不想这样啊!
既然话都说破了,那她也不必在任奎雍面前继续装蒜下去,他要明白,那她就让他明白。
「你知道我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吗?我生父在与我母亲结婚前就有一个女儿了,她大我三岁,从我有记忆以来,她总是欺负我,但我妈为了不让人说话,总是要我忍耐着,所以我一直讨厌有姐姐这件事。好不容易父亲带着姐姐离开了,但我一听到妈妈要再嫁,而我又要有另一个姐姐,当时不知有多么的担惊受怕……」
她担心恶梦又要开始,担心身上又要多出许多不明的小伤口,讨厌母亲怕惹人闲语,又要她事事都得忍受。
「意外地,叔叔人非常的好,新姐姐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她天天念我最爱的故事给我听,天天牵着我的手带我上下学;天天陪我睡觉,不知不觉中,她成为了我心目中的第一名,虽然后来她住校了,但至少在假日时还能拨出时间陪我,本以为我再忍耐几年,就能跟着她的脚步出社会,可以再好好相处着,但有一天她却回家说她要结婚了,你懂那种失落的心情吗?」
她以为自己至少还能待在姐姐身边几年,然后她会慢慢地将那满满仰望的心情收好,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句话,可真是生活中最贴切的形容了。
所以她也改变了计划,她来到他们的身旁,她看着姐姐,也看着姐夫,想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人迷恋,而她又是如何的不足,更想藉此将自己那份不正常的爱恋心态矫正。
她已经很乖、很收敛,甚至是忍耐了……
任奎雍很想告诉曲曼音说,他不需要去了解那种失落的心情,因为她对曲曼凌有着占有欲,难道他就没有吗?他可是她的丈夫,她最亲密的爱人啊!他才是最有资格抱怨的那一个。
「所以,你是打算破坏我跟曼凌的感情吗?」任奎雍总是得确认曲曼音的心态,因为他的小姨子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情敌,虽然他不可能败阵下来,但这样的事情的确令人感到郁闷。
而更让他郁闷的是,她们虽然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妹,但她们之间的情感确实亲近,若曲曼凌知道自己的妹妹对她有着不寻常的情感,她一定会很难过,所以他要避免这一切。
曲曼音瞪大着眼看着任奎雍。破坏他们的感情?
「不……我从没有这个打算,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拉近距离地看着他们而已,真的……
「那很好,我要你答应我,我们今天的谈话别让曼凌知道,也别让她知道你对她过分的感情,收拾好你的心情,你知道的,我们都不希望她伤心难受。」
一旦让曲曼凌知道这件事,三人之间不论是他的爱情也好,还是她们之间的姐妹感情,要不被影响真的很难,所以,他与曲曼音必须要有共识。
曲曼音的表情很复杂,心情也是,但她明白任奎雍是对的,他们都爱姐姐,都不愿她的心情受到影响。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曼音说她找到中意的房子了,打算下个月要搬出去住,这件事你怎么看呢?」曲曼凌微微弯起的水眸,说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咖啡的香气回荡在空气之中,这是她与任奎雍的下午茶约会时间,不论是好喝的咖啡还是好吃的甜点,都给予了她愉快轻松的心情。当然,重点是眼前的人,他才是她心情极佳的最大主因。
「你反对吗?」任奎雍决定先听老婆的看法,若她觉得不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曲曼音搬出去的时间点要比原先预定的要早了许多。
「是有点担必,所以才想听听你的想法。」曲曼凌嘟着嘴说。
曲曼音搬出去是必要的事,身为姐姐,对妹妹一人单身独居在外自然不放心,但妹妹已经成年了,她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况且这是大家原先就讲好的,她也必须为老公和他们的两人世界设想着。
「我这两天会找空档帮她看看她找的房子及周连环境如何,若是不错,她想搬出去,我们也不需要阻止。」任奎雍太了解曲曼凌的个性了,自然可以轻易推敲出她的思维,但很遗憾,事实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你要知道,虽然我们不介意她与我们再继续同住一段时间,但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或许她觉得尴尬别扭也说不定,也或许她早已被我们的闪光闪到快瞎了,所以才这么快就想搬出去啊!」
他的「或许说」听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曲曼凌不知道的是,这些话是他与曲曼音早早便套好的说词,好完全说服她。
两个星期前,任奎雍与曲曼音将话说开来了,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急着要她搬离,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而他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事实上,这对三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咦,这点我真没想过呢!你倒是提醒了我。」曲曼凌这才想起,一开始提议让曲曼音与他们同住一段时间的人是父亲与阿姨,虽然曲曼音一直表现出开心的状态,她倒是忽略了妹妹真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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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要不要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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