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给不给 第四章

  她这是在干什麽?
  范靖喜瞪着自己按下门钤的右手,再瞪着自己拿着医药箱的左手,她觉得自己真的失常了。她早该入眠作美梦去了不是吗?怎麽今天居然睡不着,不论左翻还是右滚,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但现在转身回到屋里似乎也来不及了,尤其是她不止按下一回门钤,而是该死地连按了两回。半夜三点钟,连按了别人家的门钤两回,她能奢想他早已深深入眠,完全没听见门钤声响吗?
  好吧,按了门钤却急忙逃走,像个恶作剧的孩童,是十分无礼的行为,那就再等一分钟吧!若一分钟后屋内没有任何回应,那麽她就转身走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她开始无声地数着,当数到六十的那一刻,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家去。
  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只剩最后三秒钟了,再三秒她就能回家睡觉去了。
  范靖喜向后退了一小步,正打算要转身走人,耳里却传来了声响,接着眼前原是紧闭的大门居然开启了。
  她瞪着前方,当殷侑丞的脸进入了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便瞪着他。
  「你……」殷侑丞虽是面无表情,但当他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发现门外站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日日夜夜无法不去想念的身影时,他黑黝眸底闪过一抹惊讶,想逃的念头更是在他脑海里浮现。
  半夜三点钟听见门铃声响,他第一个反应是不想理会,但最终仍是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来应门;虽不知道门外究竟会是谁大半夜地来按钤,但他从没预想过会是她。
  但最终,他什麽也没做,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毋需开口提问,因为她手里的医药箱已经为她说明了来意。
  原本一听见开门的声响,范靖喜忍不住在心底大骂自己的无礼举动,半夜三点钟,一个正常人是不会随意去按别人家的门钤的,将人从睡梦中吵醒不仅不礼貌,甚至可能还得承受对方的怒意。
  若他生气了,她可以理解的,但当那张仍是冷然的脸入了眼,她心底那股复杂的情绪又再次被撩起。
  算了,管他是不是从被窝里爬出来开门的,他先前那冷冷的态度想来就教人生气,虽然不知为何,但那时她就是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无声的怒气。
  怎麽,她做错了什麽?她也是佃莫名的受害者,还是他气她阻止他将人打死?他就这麽想当杀人犯吗?
  越想越气,她不再自责自己无礼的行径,反而有些理所当然地挺起背脊说:「我来帮你擦药。」
  她开口说了话,他不回应,已经不让她意外了,她知道一定要习惯他这个不爱说话的坏习惯,只是她没想到一个人无礼的态度可以发挥得这麽淋漓尽致,教好脾气的她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了。
  是的,殷侑丞什麽话也没说,望着她的眼眸冷得几乎是要冰冻一般,而这些都不是教她气愤的,是他打算关起大门的动作惹火了她。
  只不过他的动作不快,更没想到她居然会大胆地伸手阻止他关门的举动。
  就这样,殷侑丞面无表情地望着范靖喜,而她则是生气地继续瞪着他。
  「我不需要上药。」他终究是开口拒绝了,因为他不得不。
  拉着门把的大手不敢用力拉上大门,就怕伤了她,而这正好给了她机会。
  「我只是想帮你上药,不管你要还是不是,至少我不想让我自己良心不安,更不想让自己对你有所亏欠。」范靖喜用力将大门扳开,不经思考便将心底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一脸的坚持,诉说了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决心。
  望着那张固执坚决的小脸,殷侑丞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她从不曾自他身边离去过。
  小喜……一幕幕不曾自脑海消去的回忆突地快速涌上,几乎将他淹没,而耳里再度传来那熟悉不过的细腻声嗓。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我进屋去,另一个是你跟我进屋去。」前一句指的是进他的屋里,后面那一句则是进她屋里,她知道他懂她的意思。
  二选一,没有要不要。
  闻言,殷侑丞望着范靖喜的冷然目光有所转变,几乎是回瞪着她。
  她知道她在说什麽吗?她不知道现在是半夜吗?她知道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吗?
  「我不需要上药。」他冷着声再一次强调。
  不久前她才教两个混蛋骚扰,现在却又独自与他这个大男人相处在同一个奎间里,不论是进谁的屋里,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究竟有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只是个性『高怪』。」再用那种像是她疯了的眼神望着她来侮辱她的智商,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失控地戳爆他的眼。
  见他像个雕像一动也不动的,范靖喜再也忍不住地推了他一把,毫不客气地迳自走入他的屋里。
  再次被拒绝又如何?反正她早就不打算尊重他个人意愿了。
  担心他屋里还有别人吗?不,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陈太太告诉她的够多了,包括他在三年前离了婚的事。
  他是单身,而且独居。
  当然,他更不会是个坏人,若是,稍早那两个人就不用躺平在地上了。
  虽然这一年为他服务不少回,两人之间的对话真的少得可怜,但她知道他不是坏人,更不可能伤害她,直觉就是这麽告诉她的。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出错,因为当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时,也在同时发现他并未关上大门,很是君子的做法。
  他不语地望着她,但眸底的冷意减退了大半,却是教人看不清的深幽,而他的心正在朝着她大声地呐喊着。
  小喜,不要、不要再关心他,那只是让他的百年悔恨像是把利刃,狠狠地刮着他的心,只会让他更是痛心入骨……
  范靖喜不打算探索太多的私人情绪,只是收回视线飞快地扫视他屋里的一叨。
  客厅里只留一盏小灯,桌上摊着一本打开的书籍,那无声地说明了他一直没睡的事实。
  她伸手打开客厅的灯,看着与她屋里反相的隔局,以及与她屋里大相迳庭的风格。
  她的屋子以暖色调为主装潢,角落四处更摆满温暖小韧,四周都散发着温馨的气息,反观他的屋子,一切都是简约风格,与他给人的感觉完全相符,尽是一片冰冷的气息。
  「要站着上药吗?」范靖喜将手里的药箱放在桌面上,口气不甚好。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室的冰冷,一股莫名的气愤就这麽涌上心头,直觉他对自己也是严苛无情,这个认知让她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心疼的感受。
  总觉得这不该是他的生活,他以前也不是这种冰冷冷的人……
  以前?范靖喜被自己脑海中这个用词给弄傻了,她以前又不认识他,哪来的以前?偏着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又怪又反常。
  很快地,她将心头上那没答案的怪异戚甩去,上前一把抓住殷侑丞的手腕,强迫他坐在沙发上,然后打开医药箱并检视他的伤势。
  殷侑丞没有任何拒绝的动作,由雕像进化为人偶,她想怎麽摆弄都任凭她。
  感受到她的视线不断地在他身上来回检视着,为免与她相对,他垂下瞳眸,强迫自己不去感受,因为不论她一个眼神或是碰触,都是撼动的巨大冲击。
  在「AGame」,他可以放纵自己贪婪地与她接触,因为那里不是只有他与她独自相处的空间,他可以完美地自制着:但这屋子里的空间有限,又是两人独处,她一个简单的眼神或触碰,都会教他深层的情感放大,对他的自制是种磨人的考验,唯有尽力地避开,继续压抑再压抑……
  范靖喜专心检视着殷侑丞的伤势,稍早他穿着T恤没有露出臂膀,而现在他换上一件纯白的背心,这才露出臂膀上的几处瘀青。
  她就知道,哪来那麽神一个打两个只挨那几下?又不是电影里那些种人般的男主角,碰不着、打不到、死不了,她坐落在他身侧,拿起棉棒沾着药水,先为他破皮的唇角上药,紧接着是饱的手。
  他没出声,她也没有,带着些许诡谲的气氛在屋内、在两人之间流窜着,但谁都不愿去打破它。
  将破了皮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之后,剩下的几处都是深浅大小不一的瘀血,他需要冰敷。
  范靖喜放下手里的棉棒起身,因为需要冰敷的关系,她有考虑转身回到家中拿毛巾跟冰块来,但就怕她这一跨出这屋子,他便会紧闭大门拒绝她的进入,于是思前想后,她乾脆直接走入他的浴室随手拿了条毛巾,再从他的冰箱里拿出一些冰块。
  没礼貌就没礼貌吧!管他的,她只想睡个好觉。
  先是为他冰敷着颉骨上的瘀伤,来到他的左肩上。
  一会儿过后,包覆着冰块的毛巾向下移动两人依旧不语,但范靖喜不是真的无话可说,至少她还欠他一句道谢的词,但他一副不愿她多事的模样,还想拒她于门外的态度,让她看了就火,此时要她开口道谢自然是办不到。
  像是一种无声的竞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至少对范靖喜是如此的。
  但无声息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范靖喜其实感到十分无聊,所以能做的便是转动眼球四处兜转。
  看得出来家具用品质感都很好,但他的屋子实在无趣,于是范靖喜将视线调回身边男人的身上。
  他虽是身形高大,却不至于给人压迫戚,反而是表情无时无刻地给人一种冰冷的窒息感,这样不好,真的很不好,是受伤后的后遗症吗?她不禁又想起陈太太转速的话。
  他醒来后,说他不记得任何人了,伤好了之后,性格更是判若两人,若不是那张脸没变,连他母亲都要怀疑他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望着他的侧脸,那立体的五官她一点都不陌生,每个月她都要见上两回的。
  他有一对好看迷人的深邃眼眸,长长的睫毛此时低敛着,给人一种沉郁哀伤感,若他有意,只要持着这种神态,相信众多女性会为此臣服在他的脚下,为他心折。
  感受到她的视线,殷侑亟心里苦涩不已,却仍是只能持着相同的姿态,不去看她。
  拜托,不要再看着他了!
  先前店里的助理及设计师们就曾私下讨论过他,但他虽然迷人,可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态度却是毫不遮掩,最终只换来大伙的叹息。
  或许她没想过太多,唯一在意的是他对她的服务品质的评价,所以当时她被大伙那一脸惋惜给逗笑了。
  这麽冷的男人,她怀疑他有热情存在,连她都不留情地想拒于门外,差点就打倒了她对自身魅力的信心;还好她不傻,知道是他个人的问题而非她的,这种男人要他爱人很难,爱上他更是种受罪,这是她的结论。
  收回思绪,范靖喜的目光停留在殷侑丞的颈项上,某样东西吸引了她。
  那是一条编织的红绳。
  红色一直是热情的代表,而他……算是冷酷的代表吧?但他颈上添上这抹红却是一点都不突兀而意外地协调。但坠饰在背心领口内,她无法看见,所以她好奇的是,编织的红绳下连结的是什麽?
  什麽样的图腾坠饰会让他戴在身上呢?
  「是什麽呢?」一股不知名的好奇加上冲动,范靖喜想都没想地便伸手拉起他颈上细细的编织绳,将坠饰从他领口里拉出,好仔细看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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