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烈桀没有叫醒她,由着她睡,看她被自己折腾了 一夜的份上,他决定先放她一马,经过一夜血淋淋的教训,只怕秦悠莱也不敢再有离开的念头了。
卓烈桀迳自穿好衣衫,俊逸的脸庞不带一丝疲倦,反倒精神抖擞,他走回床畔,看着她娇憨睡颜好一会儿,他的食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颚,在她的小嘴上滋滋作响地吻了 一会儿才放开她,替她掖好被子,拉下纱帐。
他走出房门,他的贴身侍卫楚风已经在门口了,他看了楚风一眼,越过他直接往外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卓烈桀停了下来,跟在身后的楚风也停了下来。
卓烈桀并未回身,他的眼眺望远方,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夜都守在门口?」
楚风不知主子为何来这么一问,先是疑惑了一下,又立刻回道:「是。」
「哦?」楚风身子一矮,「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她的声音好听吗?」他转过身笑着问。
楚风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暗暗一惊,「属下一直在对面屋顶上候着。」
昨夜是王爷的生辰,王爷竟半途离开,身为贴身护卫的他自然是如影随形,起先听到秦姑娘惹得王爷勃然大怒,接着房内又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吓得他以为要出人命,结果不一会儿便又听见秦姑娘的声音,而那娇嫩的声音可是喊了一个晚上,他也不是一个傻子,这种时候岂能久留,自然是躲得远一点。
「是这样就最好。」卓烈桀哼了 一声便往外走。
楚风连忙起身跟上,努力地假装镇定,他哪会听不出王爷的言外之意呢,以后他可得再站远一点,免得惹王爷不开心。
不过王爷以前跟女子风流快活时可不曾理会他的存在,看来这位秦姑娘在王爷心中与其他女子是有些不同的,只是被王爷另眼相看到底是福是祸,就看秦姑娘的造化了。
「吩咐下去,她的月钱以后都不用给了。」走在前头的卓烈桀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楚风默默地摇头,应一句:「是。」
想走,还给他想出赎身的法子,她要是不这么做,他还想不到自己给了她跑路钱。
现在断了她的财路,身无分文,看她往哪里去。
「派一个人跟着她。」楚风愕然,轻轻地问:「从暗队里挑一个?」
「嗯。」
这暗队的人可是王爷的护卫,且个个是精英,被指派保护一个姑娘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我看你倒是闲。」卓烈桀轻淡地说。
楚风的额上立刻冷汗涔涔,「属下不敢。」
卓烈桀没有继续刁难他,轻哼几声就走到大门口,小厮已经牵着马在外候着。
他敏捷地跨上马背,往皇宫的方向奔驰,他回来得仓促,该是进宫禀报任务近况了。
春宵苦短,不足的今晚再补上便是了。
十日之后、,秦悠莱将冼好的被褥晾在竹竿上,这床被褥是三日前才洗过,可今天又洗了 一回,要不是因为上头的痕迹太羞人,她才不会隔几天就要洗一回。
那男人似乎发现了新的乐趣,竟然夜夜闯进她的房里,睡在她的床上、她的身边,这也就算了,还逼着她做尽各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几日经过他的谆谆教导,她倒真的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宁情。
盯着被褥,秦悠莱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卓烈桀胆大包天地从宫里拿了几本艳书回来,说她喜欢看书,那多看一点。
那种书,呸,她才不要!
结果可恶的他竟然威胁她,要是半月之内没有看完这本书,到时看她怎么办,太可怕了。
她是喜欢看书,可又不是喜欢看那种书,他怎么可以故意曲解她呢,明明是他纵慾,到头来受苦的倒是她。
秦悠莱的手伸到腰后轻轻地捏着,耳边传来戏谵的声音,「怎么,腰疼了,要我替你揉揉?」
他们才分开没多久,怎么又碰上了?秦悠莱放下手,想装作没听见地溜走,哪知卓烈桀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一手揽着她的腰。
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小腹处来回地摸着,身体渐渐地发热,「王爷请自重。」
她的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哭音,想到他在床上的栗悍,她只有哭的冲动,这个男人一旦兴奋起来,哪还管有没有人,先下手为强倒是真的。
听出她的害怕,卓烈桀爽朗地笑了,「我说你个小尼姑在水月庵待久了,寂寞难耐就只会想那些艳事了?」
「我、我才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虽然她刚才是在阳光之下想到了艳书的事,可从他嘴里一说,她倒成了 一个专门想男人的女子了。
「哦,那你是在夸我天赋异禀,让你欲罢不能?」卓烈桀凑在她的耳边说道,舌尖时不时地舔舐着她的耳垂。
「不……」她红了脸,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白日宣淫,「啊。」
她低低地一喊,接着作贼心虚地看向周围,双手不断地推着他的胸膛,「别……」
「别什么?」
「别再、再舔我的脖子了。」要是留下痕迹被人看见了,她要怎么做人?
秦悠莱又忘记了,她越要他不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卓烈桀索性低下头轻吮着她的细白颈子,大手由后静静抱着她,她胆小的颤抖只会发掘出男人更多的征服慾.
轻轻的啜泣声从秦悠莱嘴里飘出,这才止住了卓烈桀的侵略,他不悦地斥道:「怎么,不喜欢被我碰?」
秦悠莱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摇头那便是喜欢了。」卓烈桀逗着她玩。
「才、才没有。」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秦悠莱有些心虚地想。
其实男女之事也并不是他一人享乐,她多少有乐在其中,只是疲惫等同于欢愉。
他隔天神清气爽,而她手脚无力,整个人瘫在床上,总要睡到中午才能起来。
「没有?那你是说我满足不了你?」他故作深沉地勒紧她的腰身。
秦悠莱恨不得一头撞晕了,头摇得更用力,「不。」
「王爷,徐公子来了。」管家平板的声音在院子入口响起。
秦悠莱像一只兔子似地跳开,连头也不回地便逃了。
卓烈桀莞尔,看向管家,「在哪里?」
「在正厅。」
秦悠莱快步地走在街上,趁着卓烈桀上朝了,她偷偷地跑到书肆买了几本书回去。
前些时候的书她早已看完,日子也闷得慌,且因为卓烈桀在府中,她也不敢随意出门,但眼下有机会,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只不过是买书,又不是要离开,王爷应该不会生气的,而且只要在他回来之前回去就成了,秦悠莱这么想着。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街上可热闹了。
「听说那姓吴的贪官终于要被处刑了。」
「这头砍得好!」秦悠莱听到要死人,脸上闪过一抹怜悯,她缓下脚步,忍不住地插了 一句,「那人为何要被处死?」
砍下一个人的头,使其身首异处,这实在是残忍。
「哟,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位大婶看着她说。
「我、我来没多久。」秦悠莱紧张地说。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一位年迈的老人说:「你要知道,那是一个坏人,死不足惜。」
「就是,之前在城郊庙里悬梁自尽的姑娘就是被他给玷污了清白。」有一人说。
「我还听说啊,一个仆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水,他让人将仆人的脚打断。」又一个人说。
「不仅哦,他还贪污了皇上拨给黄河地区救济用的银子,那银子可是救命钱,不知多少人活活被饿死。」
「还有还有……」一人一张嘴,一人一项罪行,那贪官竟然是如此大奸大恶之人,秦悠莱默默一叹,这人真的是太伤天害理了。
她不由得好奇那人是长成什么模样,究竟是什么面相的人能做出这么多坏事呢?
她一时忘记了自己心急如焚要回去的事情,也跟着老百姓站在了路边。
牢车慢吞吞地过来了,一旁的百姓忽然激动了,手里抓到什么就扔,秦悠莱从来不知道民怨这么深,吓得她退到了巷子口。
接着她睁大了眼睛,那牢车上的人看似眼熟,她低头想了想,呀,是那天在府里看见的那人。
卓烈桀说他有罪,她那时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加上亲耳听见百姓的怨言,她是怎么也得信了,那她是误会卓烈桀了?
秦悠莱性子纯良,对便是对,错便要认,她内疚不已,心想怪不得王爷那时会生气,要是她被人误会也会大怒呢',只是他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秦悠莱出神地想着。
这世道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她以前会认为那人有错,那便找到证据就好,但要是遇上一个奸诈之人,连证据都没有的话,是眼睁睁看百姓受苦还是……
就像老百姓说的,那姓吴的做了好多坏事,可却一直没有被绳之于法,秦悠莱不得不承认,卓烈桀毒辣的做法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她不由得叹气,突然感觉到一道尖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头一看,吓得手上的书掉在了地上。
牢车后跟着一队官吏,官吏的前头有一名身穿朝服的男子昂首坐在白马之上,那出色的五官令人过目难忘。
「朝廷还派了五王爷监督呢。」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她不是眼花、不是出现幻觉,而是真的看见卓烈桀,很显然坐在马上的男人也看到她了。
秦悠莱赶紧缩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书,安慰自己,「不会不会,他不会认出我的,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认出我。」
这下秦悠莱真的不敢凑热闹了,脚下抹油地快速地离开人群。
坐在马背上的卓烈桀一直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边扬着一抹冷笑,很好,敢偷跑出府,还傻到被他看到。
华灯初上,卓烈桀回到府中,秦悠莱立刻出来迎接,殷勤地捧上一杯绿茶给他解渴。
「王爷,你回来了,这是茶。」秦悠莱恭敬地说。
卓烈桀不语地接过,啜饮一 口便放在了桌上,迳自一人走回房中。
秦悠莱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暗忖他是否真的有看见她。
「王爷,你饿不饿?」
卓烈桀瞄了她一眼便坐在了床榻上,正要脱鞋,秦悠莱竟乖顺地跪在他的脚边,替他脱鞋除袜,往日却不见她这么听话过,总要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今儿是怎么了,这么主动,嗯?」卓烈桀的利眸紧盯着她。
「这是我应尽的责任。」秦悠莱甜笑地说。
要不是她自知理亏,她会无事献殷勤?绝无叫能,电烈桀笑了,「话说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见了 一个很像你的女子。」
秦悠莱心一惊,「呵呵。」
她傻笑试图蒙混过关,「你说是不是我看错了?」卓烈桀状似疑惑地说。
「呃,王爷一定认错了,我今日都待在府中。」她去书肆的时候是偷偷出去的,没有人知道。
卓烈桀冷了脸,「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人、老眼昏花了?」
阴森森的口气令秦悠莱缓缓地喘了 一 口气,「这……当然不是。」
「嗯。」他颔首,「那我便是没有看错人了。」
「我没有……」秦悠莱被绕来绕去,一下子便露馅,「我只是去……」书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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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夜夜沉欢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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