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忍着满腔困惑与疑猜,但那仍然混乱了她的心。工作效率奇佳,从不曾将工作拖过下班时间的她,一直到铃声响了,还有工作没做完。
五点下班钤响,陆北易就非常准时的踅过来她的座位,自后头环抱,双臂一上一下,将胸乳夹在中间。
“好了没?”他要吃晚餐了。
宫珀漩特意暗暗深吸了两口气,不知是她心理作用还是怎地,他身上似乎有着女孩的香水味。
他们……该不会真的趁那三小时空档出去“休息”了吧?
其实这并不难推测啊,陆北易的外型俊美,个高英挺,从奶奶级的到大婶婆,自小妹妹到妙龄女郎,哪个不在擦肩而过时对他多看几眼,哪个不在四目相接时眼露倾慕,更何况他性欲如此旺盛,一天至少要“吃三餐”,她才不信他单靠“五指姑娘”就能满足需求。
他没有女朋友才怪!
“还没。”她嗓音奇冷。
“怎么了?”他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遇到困难了吗?”他还以为她因为工作的不顺而不悦。
毕竟她入公司帮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只不曾将公事拖到下班时间尚未做完,而且有她的帮忙,果如他所料,让他有更多“吃点心”的时间,真是“一兼二顾,摸蛤兼洗裤”,一举两得啊!
“没有。”她还是很冷淡,“别吵我,我做不完了。”
陆北易猜她八成是因为今天工作拖很久,所以心头急躁,故不再吵她,回到办公桌找事忙了一会后,问道,“饿不饿?我去买晚餐给你。”
她本想拒绝,转念又改,“好,我要吃后面巷子的汤面。”
办公大楼后方的巷子有家面摊生意鼎盛,买碗面至少要等十五分钟以上。
“我去去就回。”
陆北易一走,宫珀漩立即加快速度,花了五分钟时间将手上的工作做完,未等电脑完全关机,就拿起包包离开办公室了。
离开公司后,她并未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走往反方向。
她觉得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好好想想,可是她的脑子很乱,完全理不出头绪来,只觉胸口好闷好沉,不知该如何是好。
“姊?”
宫珀漩闻声回头,是宫哲颉。
宫哲颉追上来,“你要去哪?”
“没有啊,随便走走逛逛而已。”
“北易呢?”宫哲颉问,“他不是都会送你回家?”
陆北易向宫家人宣布宫珀漩要到陆仕上班的同时,也发表了恋人宣言,一颗炸弹瞬时在宫家炸开,每个人的反应皆不同,宫妈是一脸开怀,宫爸则眉头深锁,而宫哲颉则是表面赞同,内心反对。
但他的反对并未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尊重姊姊的选择。
那个男人让姊姊枯等了七年,若姊姊还是要执迷不悟,他猜测他再怎么劝也劝不醒的,干脆就别浪费口水了。
“他还在公司。”她想他应该回到办公室发现她离开了吧。
才这样猜想着,包包内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陆北易打来的,而且这不是第一通了,前面有两通可能是被路边的车水马龙吵杂声所掩盖,也或者她太专注于自己的心事,所以没听到。
她咬着唇看着视窗上闪烁的名字,迟疑了会,按下“拒接”。
“吵架了?”
“也没有。”她顿了顿,“颉,如果是你,会跟女朋友七年没联络吗?”
老姊终于主动跟他聊陆北易的事了。
他很坚定摇头,“不可能。”
“说不定是因为太忙太累,所以都没空?”
“有时间吃饭睡觉,怎么可能没空发个简讯?甚至见个面。”这怎么都说不通。
“但他有一段时间在国外。”
“那不是四年前的事?”
她紧抿着唇,微垂下粉颈。
“我一直觉得你太轻易原谅他了。”宫哲颉摇头道,“你有给他教训吗?有刁难过他吗?”
“我有跟他吵过几次。”
“就这样?”宫哲颉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有次跟我前女友吵架,我可是在她家门口站岗了一天一夜,她才肯给我机会解释,而那其实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女朋友真狠。”竟然这样欺负她弟弟!
“反正都分手了。”他语重心长道,“你心太软了,让他为所欲为,就跟妈一样,不管北易做错什么事,她都原谅他,如果是我们呢,一定先扁一顿再说。你们是中了什么魔啊?”
他承认陆北易的确有过人的魅力,轻易的就可吸取众人的目光与注意,不过也许因为他是同性,虽然刚开始对他也有难以言喻的好感,喜欢这个大他一岁的邻家哥哥,但打从他只留一张纸就抛弃姊姊七年无消无息,对他就只剩不满,未留半丝好感。
“我也不知道。”她苦笑。
“我觉得这次该换你离开他。”
“你要我跟他分手?”她从没想过宫哲颉对他们俩抱着不认同的态度,她还以为他是除了宫妈以外最赞成的人,毕竟这一段恋情他可是打小就知情。
“分不分是你的决定,我只是觉得你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些空间跟时间,好好想想,这男人是否真值得你这么用心。”他顿了下,“也算是另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罗。”
是该给那任性的男人一点颜色瞧瞧了。
地球可不是绕着他转的!
宫珀漩垂眸,陷入沉思。
再次重逢之后,她受到过度的震惊,再加上陆北易追得太过凶猛,一会死缠烂打,一会哀兵政策,她的确没有心思好好的沉淀,去思考是否要复合,就跟他重续前缘了。
她曾经以为,他让她在他身边工作,长时间与他腻在一块儿,他们之间必定已经没有任何隔阂,也不该有任何的不信任,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毕竟他们的过去曾有七年的空白,而这七年的资讯都是自他口中给予,事实是否真是那回事,还真是天晓得。
就像他说他“守身如玉”、“洁身自爱”七年,而她还真信了这鬼话。
光是那跟强烈台风一样让人无法招架,风一卷来就足以将人吹得七荤八素,浑然不知身在何处,无法抵挡的旺盛性欲,只有可能他女人无数,哪有可能每夜独守一室空虚。
她不只心太软,还很笨、很蠢,难怪宫哲颉事后又说她小时候的古灵精怪、灵活慧黠,怎么长大之后就跟青春一样,随着岁月而流失,三十出头就进入更年期,再也不复见昔日的聪慧。
她得冷静想想,想想两人之间,想想两人未来,还有想想跟他是否再继续走下去。
对了,她还得弄清楚那消失的三小时,他到底是干啥好事去了。
陆北易一回办公室就不见宫珀漩的身影,他起初以为她是去上厕所,直到发现电脑已关,她的包包未放在左边最下层抽屉,才晓得她已经离去。
怎么她走却未告知他一声,还偷偷摸摸的?
他心知不对,立刻拨了电话过去。
手机响了数声,无人接,再拨,情形亦同。
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冲出办公室,前往地下停车场开了车出来,在每一个等红绿灯的空档,指尖不断按着手机键盘。
“珀漩?她还没回家耶。”宫妈的回答始终保持热情。“你晚上要过来吃饭吗?”
宫妈完全没想到每天晚上送宫珀漩回家的陆北易特地打电话回来问女儿的行踪,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晚点再跟你说。”他改打给宫哲颉。
“我不知道。”宫哲颉的回应有些诡异的冷淡。“该不会你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他故意给了他提示。
这男人随随便便的离开、随随便便的回来,随随便便的就再次将姊姊扣在身边,如此任性妄为,而姊姊竟然也就顺了他的意,一点个性也没有。
好歹也该让他吃点苦头,让他晓得,再宠他,也是会生气的!
又?陆北易不是笨蛋,自然嗅得出端倪。
“漩跟你说过什么?”
“你想听吗?”
“当然。”废话!
“那你得用七年的时间听。”
“我以为这一段已经是过去了。”两人都复合了,她也明白缘由了,为何这时候还要提那七年?
“过去?”宫哲颉嗤笑,“你一句话就撇清,从不疼惜我姊等得有多年苦?”用“太超过”都不足以形容。
“这是我跟漩的问题。”他有些不耐烦,“漩跟你在一起?”
宫哲颉眼色一闪,坐在他对面,一直注意他们对谈的宫珀漩微扬眉。
他们坐在一家没什么人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不供餐,且只营业到七点,所以晚餐时间人不多,客人仅有他们一桌。
“没有。”
“如果你遇到她,麻烦跟她说,心里有话直接找我谈,不要躲着不见人,这样解决不了事情。”
“真正躲着不见人的好像不是她吧?”
“她晓得我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大到七年来不给任何音讯?”宫哲颉火大,“你根本是在找借口!我看你是有了个有钱的爸,女人换过一个又一个,把我姊给忘了吧?”
听到宫哲颉的怒斥,宫珀漩心头缩了下,人像被狠狠砍了一刀般,痛得瑟缩在椅子里。
为什么他们都认为他没女人会死?陆北易实在想不透。
排解欲 望这种事又不是只能靠女人,宫珀漩当初误解,而宫哲颉又要拿此冷饭重炒?
烦不烦啊!
“你把手机交给漩。”他不想跟旁观者吵。
“她不想跟你说话。”
是宫哲颉不想让他姊姊跟他说话吧?
这个从小脾气温和,总是跟在姊姊屁股后面走的“弟弟”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
“那你帮我问她,她到底……”电话被切断了。
该死!
按键重拨,直接进入语音信箱,显示对方不是将他设入黑名单,就是关机了。
火大拔掉耳上的蓝牙,扔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上,他放慢车速,在台北街头寻找那对姊弟的身影。
“他跟你说了什么?”宫哲颉一放下耳边手机,宫珀漩就忍不住急问。
“还不是那些鬼话。”宫哲颉在手机上操纵几个按键,暂时将他加入黑名单,省得他电话来一直吵,无法跟姊姊好好谈。“说什么他是有苦衷的,连我同为男人都不信了!”
她垂眸沉思了会,“其实他真的很拚。”
“你在为他说话?”宫哲颉快被姊姊的蠢给打败了。
“你没看过他工作时的神态,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就算突然来了个八级大地震,他恐伯也不会有知觉。我每次叫他都得叫好几声,他才会发现我在叫他。据他的秘书说,她已经很习惯每次帮他转接重要电话时,都必须先请对方稍微容忍一下可能的等待时间。”
“那又怎样?”宫哲颉发出轻蔑的冷笑,“所以他这七年都是这样?所以他没空给你一通电话,一个信息?姊,你真的很好骗耶!”他手心朝她伸出,“你上次欠我一百万,该还了吧。”
小手打了索求的掌心一下,“我没欠过你半毛钱。”
“哼,亲兄弟就明算帐,旧情人就随他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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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太任性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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