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朱采韵终于回过神来。“你……是佑心的哥哥?你们不是不同姓?”
“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解释,表情依旧震惊。“你跟佑心认识?”
天啊!这下可好了,郑友白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佑心口中那个杀千刀,活该下地狱死一百遍也不足惜的女人竟然不是别人,正是朱采韵?!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巧合啊!
自惊愕中回神,想想一直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和她合力把齐佑心拖进屋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久,郑友白才淡淡的吐了口气,“原来你跟佑心是旧识。”
不可思议,世界竟如此的小。
“我也没想到。”朱采韵依然错愕。他的过去,她略知一二,可是直到今天才晓得他有一个弟弟,而且这个弟弟还……
天啊!
相较于她的一片混乱,不知所措,不知其中奥妙的郑友白显得冷静许多。
“既然你们早就认识,那好办,你也知道,我弟喜欢的对象……有一点异于常人。”
不是异于常人而已吧?的确,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爱上同性不稀奇,但爱上自己的血亲就……
瞅着他像是卸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朱采韵不禁一叹,“你真是个好哥哥。”
难怪齐佑心会那样了。
“我是独生女,所以小的时候总希望有个哥哥疼。”她双眸微眯,语调瞬间显得有些悠远,嘴角无奈的扬起。
似乎不论上了大学还是出了社会,她在众人的眼中就只是可以仰赖的存在,而不是一个需要疼宠的女人。
当然,她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只是有的时候坚强过头,连她都有些感到厌烦。
“怎么?再次迷上我了吗?”看出她眼底的愁绪,郑友白聪明的没问下去,眉头一挑,十足挑衅的姿态。
朱采韵忍不住笑了,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对了,我们交往的事……暂时不要让佑心知道。”
啊?
“为什么?”他的反应很大,表情像是不能接受。他本来还在庆幸,她和弟弟既然早已认识,他反而少了过往向弟弟介绍女友后,弟弟和女友不合的种种困扰。
朱采韵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有我的理由。”
齐佑心只是知道他哥哥交了女友,就可以伤心成这样,要是知道他哥哥的对象是她,那还得了?
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郑友白并不知道她的顾虑,只知道他的女人好像很抗拒以他恋人的身份和他的家人认识。
为什么?
“我不懂。”他拧起眉头,墨镜后的眼眸直视她的,像在寻求一个解释。
问题是,她压根儿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毕竟那件事不可能由她口中说出来让他知晓。
所以到最后她只能再三叮嘱道:“总之,绝对不能让佑心知道就对了。”
什么跟什么?
郑友白很不爽。
尽管他戴着墨镜,生性敏锐的小高还是迅速察觉到他的情绪。
“老大,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看你一脸不悦的样子,如果愿意,可以跟小弟我说说,我虽然没什么能力,脑筋倒是转得挺快的……”
是歪脑筋动得快吧?郑友白白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属下一眼,吐口气,一双长腿在桌下交迭,长指摸着下巴想了想。
“好吧,我问你,假设……我只是假设,你的女友其实早已认识你的家人,但很抗拒以你的恋人这个身份和你的家人见面,你这会怎么想?”
这个就是他这两天以来,一直锁着眉头,苦思不解的问题。
“这……”没料到老大问的竟是如此深入的问题,小高难得的想了很久,“大概是觉得时机还没到吧!”
时机还没到?
“怎么说?”
“就……你想想嘛,已经认识你的家人,那就没有太多磨合的问题,不过她还是抗拒,表示尚未做好准备。而且往坏的方面想……”
“怎样?”郑友白一脸紧张的追问。
小高随即换上戏剧性的音调,“也许她怕哪天如果分手了,再见到你的家人会尴尬。”
“你少乌鸦嘴!”郑友白一记铁拳落在他的头上。什么分手?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耶!而且这两个字他可是想都没想过,也不许想。
“我只是说出其中一个可能性嘛……”小高好委屈,摸摸头。“还是你比较想听我说,她只是玩玩……喝!我随便说说……”
开玩笑,老大的眼神好恐怖啊!
不过恐惧归恐惧,他八卦的本性还是战胜了对老大的景仰。
“老大,你什么时候交女友的啊?对象是谁?我见过吗?是A公司的叶小姐?还是B公司的林业务?该不会……是C公司的陈总吧?哇,陈总的年纪很大耶!不过娶了她的确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也难怪老大你那么急着要人家跟你回去见公婆……”原来如此。
“小高。”
“怎么了?”
郑友白冷冷的他一眼,眼底布满不容置疑的气势和勉强忍住的杀气,“厕所好像有点脏,你这么闲,不如去刷一下。”
“可是……早上打扫的阿桑才来过。”呜……吓死人了!小高在他的瞪视下,节节败退,只好认命,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喃喃:“去就去,姐弟恋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干嘛怕人说?”
“小高。”
“啊?”这次又怎么了?
“茶水间也要整理。”
这下小高再也不敢多嘴,乖乖的领命,工作去也。
办公室顿时变得安静。郑友白吐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不可否认的,刚刚小高不着边际的罗唆了那么多,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就是他的恋人尚未准备好。
他们相识不过短短三个月,在一起的时间更是一个月不到,他可以理解她认为这样太快的不安心情。
可是郑友白不一样,他已经三十岁,因为过去的生活经验,自小便有成家的念头,好不容易遇上契合的对象,他只想尽快拖着对方去公证结婚,然后合力生一堆胖娃娃,组织一个他理想中的完整家庭。
所以对他而言,只觉得现在这样的进展慢透了。
于是苦思了一阵子,摸摸下巴,他吁口气,心想,或许应该去找采韵,好好的谈谈这件事,而且越快越好。
无独有偶,朱采韵也正深陷在烦恼中。
叹了一口气,她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竟是齐佑心的……情敌?
一想到这件事,她便感到头痛。不论如何,她得好好的计划一番才行。如果贸然让那小子知道了……她打了个颤,明白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太好过。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工作,她走出办公大楼,立刻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不禁叹了口气。这人也是造成她烦恼的另一个元凶。
“冯亚东,你打算在这里站岗到什么时候?”
男人转过身子,看见她冰冷的脸庞,有些害怕,“采韵……”
朱采韵吐口气,看着这个连日来苦苦守候着她下班的男人,她从一开始的恶言相向,到后来的视而不见,如今已变成好气又好笑。“说啊!你打算这样罚站到什么时候?”
真是够了,他就不能放过她,让她好过吗?
冯亚东缩了缩脖子,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的说:“站……站到你愿意去见子淇为止。”
朱采韵眼神哀伤,瞅着这个她曾交往过,也曾带给她许多甜蜜和伤痛的男人,忽然想到过去有一次似乎也是这样。
那天下着好大的雨,他们之前为了一些小事吵架,她不甘示弱,坚决不与他见面,而他竟在滂沦大雨中傻傻的等了她三个多小时,等到她气消。
对,他的确软弱,外表也不够称头,却有一股傻劲,让当时的她非常喜爱。
曾经,他们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你回去吧!”她面露无奈,语调轻柔,对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终究是硬不下心。“既然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现在更不需要回过头来在意我。”
她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也许在这段三角关系中,她真正不能接受的并非前男友的变心,而是两个曾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自以为以了她好,联合起来欺瞒她的这个事实。
如果恋人和朋友间,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那么他们之间究竟还剩下什么?
“采韵……”
朱采韵转身,笑了,“我没恨你们。如果你想听的是这个的话。”但也不代表她接受了。
说完,她迈步离去,姿态决绝。
或许她该微笑的说原谅,可是这种昧着良心的事,她实在办不到。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那样完满而没有遗憾,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就该懂得自行承担。
友情和爱情,他们早已自私的做了选择。
这时,天空落下雨滴。
她杆在原地,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一滴、两滴……没了?
“你在干嘛?”高大的男人撑着伞,帮她遮雨,“刚刚那男人是谁?”
朱采韵因为他介怀的口吻而发笑,“前男友。”
“背着你和你的好友搞上的那个?”
她翻白眼,点了下头。
郑友白把伞递给她,“拿着。”
“干嘛?”
“我去揍他。”他挽起袖子,当真要冲过去。
她受不了,拦着他,“没必要做这种傻事。”
“怎么?舍不得?”他抬了抬眉,口气略带酸味。
“想到哪里去了?”朱采韵好气又好笑,嗔瞪他一眼,“就算你把他打死,我也不会因此好过,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吁了口气,看见他乖乖的收势,便随同他上车,“怎么会过来?”
郑友白撇了撇嘴,“那个人能来,我就不行?”
“够了!郑先生,你打算吃这种陈年飞醋到什么时候?”朱采韵快要抓狂了,“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吃酸的东西,还让我一直闻到,很不舒服耶!”
他强装出来的不悦表情当场破功,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反应干嘛这么大?”
“因为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龇牙咧嘴。
的确,好像真的不大好笑。
郑友白耸耸肩,发动车子。
当然,他的度量不可能那么大,对自己的女友和前男友碰面毫不在意,可是他相信朱采韵不是那种吃回头草的女人,也相信她对他的感情够坚定,偏偏只要一想到方才她以那样受伤却又不甘示弱的模样站在雨中,他便一阵揪心,痛恨自己没当真冲上前揍死那个混蛋。
雨越下越大,车子往前疾驰。
“想去哪?”郑友白问。
她努努嘴。下雨天,好烦人,哪里都不想去。
“回家吧!”
“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朱采韵白他一眼,“当然是我家。”他问得很故意喔!
知晓她是不愿跟佑心打照面,可是郑友白不懂,她干嘛那么怕他弟弟知道?
他的脑海浮现下午小高欠人扁的危言耸听,包含那句“她只是玩玩……”。
郑友白拧起眉头,看着满脸惆怅的她,明白现在不是探问的好时机,是以作罢,将车子开向她家。
从停车处奔向她的住处,两人全身湿透了。
“明明有伞,干嘛不撑?”朱采韵好气又好笑。
“是你嫌麻烦。”她说不撑,他怎么可能自己撑?真是。
两人嘻嘻笑笑,一块走进电梯。
郑友白嘻嘻笑笑,一块走进电梯。
郑友白炽热的大掌抚上她的颈子,“你这里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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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对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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