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他四目相接,她立刻假装没看到的转回头来,拿出了张纸,把今天要办的事情一一写上,预防漏失。
见她埋头不晓得在忙碌些什么,完全将他当成路人甲,甚至是空气般的存在,徐夏扬不由得想起每次他在公司遇到她时,那张腼腆害羞的脸孔,一双圆圆的晶亮大眼写满对他的倾慕,连跟他说话都会害羞得结巴,哪是现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
他知道有的人上过床后就会翻脸不认人,但,怎么说都不该是这只羞怯的小兔子啊!
他更不记得他在床笫之间,做了什么让爱慕者转眼变成仇恨者的事。
太匪夷所思了。
他对方真夏可说不熟,平常就点头打个招呼,连聊天的机会都少,故对她不甚了解。
她虽然漂亮,却少了一份吸引人的特质,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那羞涩的个性,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存在吧,故她答应当床伴要求时的确让他惊异,但是事后的翻脸不认人,更让他错愕。
他对她的印象完全推翻。
她跟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而现在,中午休息时间,她不去吃饭,埋头又不像在忙公事,到底是在干嘛?
他起了好奇心。
地毯掩去了他的脚步声,让他能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而不被发现。
他看到她在纸上写着——请半天假、回家、申请密码……
有些内容被她的头挡住,他看不到,就在他偏过头想看得清楚些时,沈芯芃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迅速回身。
「你要干嘛?」被吓了一跳的她,狠瞪了他一眼。
「你在干嘛?」他指着桌上的纸张,不答反问。
「你管我在干嘛!」
「你不吃饭在干嘛?」
忽地,沈芯芃觉得好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人一直在「干嘛」来、「干嘛」去,到底是在「干嘛」?
看到她莫名其妙突然笑得很乐,徐夏扬也觉得有趣了,跟着弯起了嘴角。
「我在备忘等等要处理的事。」她说着,回身将桌上的便条纸对折。
「你要请假?」
「嗯。」
「去哪?」
「你问这么多干嘛?」这个人平常又不关心方真夏的,只有想上床时才找她,不是吗?
「好奇。」
「我干嘛满足你的好奇心?」她将纸条塞入裤子后口袋,接着整理桌面。这家公司不知要怎么请假喔?
是跟人事主管,还是跟直属主管?
可恶的安祖缇,这种事也不写一下,就算她看过书,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这种细节却也一无所知啊。
不过打她成了方真夏之后,这书后头的情节大概就完全走样了吧?
不知道目前还有哪些情节是跟原着相同的。
她真是一身都是刺啊。徐夏扬微眯着眼想。
他这会觉得,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种厌恶。
对他的厌恶。
「你是不是过几天要下台中看景?」沈芯芃问着她还记得的情节。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有告诉过她。
还真的跟书里头写的一模一样呢。幸亏她还记得前五章的情节,而后五章呢,她只记得方真夏的同事——美艳如花的行销公关戈法丽被公司的人误会与徐夏扬有一腿,举办了一场两人能在一起多久的赌博,而「方真夏」呢,下注了两个月时间,也因此刺激了徐夏扬,两人的关系因而起了变化。
不过虽然这个赌博即将发生,却与「方真夏」,也就是现在的沈芯芃,无
她将离开这个公司,不会跟任何人再有交集——尤其是徐夏扬。
她要去开鸡排摊,做她最上手的事,老老实实的在这个世界待下去。
只不过她这个平淡平凡的故事,是无法成为一本言情小说的,因为男主角已经被她开除了。
她绝对不会跟自私自大又臭屁的男人在一起的。「我有神通眼啊!」她对他吐舌做鬼脸。
整理好桌面后,她拿起包包站起来,想了一下,决定还是问问,「你知道怎么请假吗?」
「请假?」这问题怎么会问他?
「我看你也不会知道。」她决定自力救济。
现在是吃饭时间,办公室没人在,她就先回方真夏家一趟,把银行的事办一下,弄点钱出来,再来公司请假跟辞职好了。
要不然身上剩下没多少钱,她已经快饿坏了。
正要举步,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噜」喊了一声,在静谧的办公室内,特别显明。
「你该去吃饭了。」徐夏扬道。
「我知道。」她不带感情的回,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
当她经过,走离他一步远,他一个冲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干嘛?」她不悦回身。
「一起吃个饭,我们聊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她甩开禁锢在手腕的大掌,「我不会答应你那床伴的提议,那太瞎了。」见他嘴要动,她立刻出声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可能我刚开始的确抱着委曲求全的态度答应你的提议,但后来我反悔了,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所以我决定把它纠正,也不打算跟你牵扯不清,反正你现在也不打算谈感情,刚好,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说完,她义无反顾的走了,没有回头过,连眼角余光斜睨都不曾。
她是这样的女孩?
太不可思议了,徐夏扬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她,过往记忆中的印象,简直像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只是个虚幻的形体。
是他,破坏了她的美梦,让她清醒的吗?
「辞职要有一个月的交接期?」沈芯芃讶异瞪大眼。
对于她的惊讶,企画部经理略微不悦的蹙眉,「这是公司规定,你该早就知道才对。」
「呃……啊……我知道……」她只当过不到半年的上班族以及做了两年与餐饮相关的行业,接着就经营鸡排摊长达五年时间,根本忘了还有这些规定。
像他们摊子聘请的工读生也大都一个星期前通知就可以了,没有强硬规定要到一个月。
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还一个月,方真夏的工作内容她根本一窍不通,每个文字的组成都好陌生,一堆专有名词更是让她头昏脑胀,又没办法问人。
像她有次问跟方真夏交情比较好的阮阳阳,什么是「CI」,阮阳阳立刻翻了个大白眼,回了句:「真夏,这个笑话好冷!」
阮阳阳还装模作样打了个寒颤,继续埋头做事。
于是她只好偷偷打开捜寻引擎,键入「CI」,才知道那叫企业识别,但企业识别是什么,上头解释为——
能标示自己,以表示企业的理念,文化、特点,保持品牌形象的视觉连续性与稳定性。
她整个人傻着、困惑着这段话到底是什么碗糕,她有看没有懂啊。
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吧。
她重叹了口气。
对她而言,每多待一天,就多一日的痛苦,工作源源不断的来,她连内容都看不懂了,更别说还要她提案、市场资料蒐集、撰写企画书、与客户讨论等等一堆有的没有的。
才一天时间,她不知道已经被主管骂过多少次,质问她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那些工作对方真夏而言可能很简单,可对她而言难如登天啊!
她忍不住想,如果穿越到古代去会不会好,点,可再想想古代那么不方便,连卫生棉都没有,还是待在现代比较好,至少语言通!
她才不相信古代也是讲国语呢!
万一穿到新疆、蒙古、西藏那些地方,语言能力不好的她不就死定了!
总而言之,她是绝对不可能再继续待上一个月才走,若是犯大错被开除,得是怎样严重的错误才有可能当场叫她卷铺盖走人?
她想不出来。
「那个……其实……」她抿了抿嘴,一副有口难言的无措模样。
「其实什么?」经理关心的问。
「其实我辞职是有理由的。」
「你不是说家里有事要你回去帮忙?」很多人用这个做辞职理由,但事实都不是这么回事。
「我前两天在浴室洗澡不小心滑倒撞到头,昏倒之后我姊姊送我去医院,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记忆力不太对劲,慢慢的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尤其是工作上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懂。」
「真的?」经理诧异。
「我这两天都被主任骂。」她伤心状的咬咬下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昨天有请假去看医生,医生说可能脑部有淤血,建议我找天做更详尽的检查,不过因为我的记忆缺失的关系,恐怕不乐观,也就是万一要开刀什么的,也无法完全复原。因为这样的关系,我认为我无法再胜任工作,为了不给公司添麻烦,才不得不辞职的。」她用力闭上眼,用力逼出一滴泪。
一看到她掉眼泪,经理一脸愁苦样的起身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想不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我真替你感到难过。」
「经理……」硬挤出一滴泪后,不知为何,第二颗、第三颗就跟着滚下来了。
她想到一个人被丢到陌生时空的孤单无助,怕被他人起怀疑的小心翼翼,对现状一片茫然的不知所措……
心酸上涌,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
「别哭别哭……」经理连忙递面纸给她,再抚着她的背轻哄。「我尽快安排一下,让你去入院检查吧,身体的事不能拖的。」
「谢谢经理。」
「要不,我帮你办理留职停薪,看检查完后或开刀完后恢复情况如何,你再回来工作?」
「不用了,谢谢经理的好意。」她婉谢摇头,「连医生都说记忆回复的可能性太低了,还是把工作机会让给有志之士吧。」她要改行去卖她最上手的鸡排啦,千千万万别挽留她。
经理又再说了几句感性的话,答应她这个礼拜内可以把她的工作先转移给其他同事,最晚下星期一她就可以不用来上班,去忙检查治病的事了。
沈芯芃庆幸还好她脑筋转得快,平常小说看得多,将好用的生病梗搬出来,再加上她这两天的确常工作出错或延迟,更增加了可信度,故经理也没有多做慰留,松手放她走。
三天后,沈芯芃离开了这家公司。
公司的同事还为她开了一个送别会,虽然这些人她都不熟,才几天的相处,能叫出名字的也没几个,不过大伙的热情还是让她很感动。
如果方真夏的记忆有留给她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继续从事光鲜亮丽的广告工作,可惜,什么都没有。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对徐夏扬的感觉,却有残留呢?
这真是一件论妙的事。
不过她既然辞职,那男人从此跟她无关了,她,沈芯芃,也就是方真夏,将迎接她的「鸡排人生」。
中午十一点半,沈芯芃站在餐厅门口,故意低下头假装专心的翻阅随身携带的书本,就等着人来「认亲」。
前两天,方真夏的好朋友——颜夕乐与贺沅蕾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当下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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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请滚开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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