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砚安抚地捏捏她的小手,对二老爷道:“有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要我回去,您得先答应几个条件。”
“没问题,阿砚你尽管说。”一听这话有希望,二老爷马上精神百倍。
“第一,我跟若若随时都能离开官家。”哦!
“第二,‘橡树’马上招开董事会,由所有的董事选出新的董事长。”咦?
“第三,官家欠我母亲一个公道,我要把她的墓迁到官家的家族墓场,受人祭拜。”
这个嘛……虽然老头子那边不好说话,但想想目前的处境,二老爷还是一咬牙,拍板:“好,都听你的!”
年若若怔怔地望着那张依然平静无波的俊挺轮廓,心潮起伏,原来不是不捕捉猎物,也不是不想做森林里的王,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如果昨天是称臣的死神,那么明日就是冀求的新生,她突然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多么适合现在的他,他比谁都懂得收敛锋芒,也比谁都野心勃勃,他会让人们看到,谨慎和胆小,隐忍和软弱是载然不同的,它们预兆的结果,绝对天壤之别。
在“私奔”两天后,年若若跟着官之砚又重新回到了官家。
二太太一如既往地冷眼相待;官之钫在公司焦头烂额;于伶俐在家独守空闺,而官之珉忙着找律师打酒后驾车撞伤人的官司,因此晚间的餐桌上只有廖廖数人。
正在此时,为要嫁给一个败家子而心情不好的官之橘,带着一身的酒气从外面回来,跌跌撞撞地一踏进家门就看到年若若,如往常一样,理所当然地将所有的不满全出在她头上。
“咦?年若若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有本事就别回来呀!”官之橘口不择言道:“死赖着我二哥做什么?看我要嫁给一个超级大烂人,你心里得意是不是?”
“之橘!回房去,发什么酒疯?”二老爷一见这个女儿就头痛心烦。
“怎么又喝多了?天天在外头喝成这样回来,就不怕被你爷爷晓得?桂妈,还不快去给小姐拿点蜂蜜水过来。”二太太同样是头疼兼心痛。
“我不要!你们都欺负我,非要我嫁给那种人渣!”官之橘借着三分醉意七分愤怒撒泼,这屋里别人不敢骂,唯有年若若从小就被她欺在头上惯了,马上矛头又指向她:“年若若!你这个小狐狸精,我哪里比不上你?为什么雨枫学长喜欢你不喜欢我?明明知道你都上了我二哥的床,到现在还惦记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要欺负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年若若被她骂得脸一阵发白,连饭也不敢吃了,慢慢放下筷子。
“把饭吃完。”一旁的官之砚见状,替她挟了块鱼肉,看着她吃下去。
餐桌上的气氛很尴尬,年若若硬着头皮,埋首猛扒饭碗里的饭粒,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了,官之砚又拿起汤匙替她盛了半碗海鲜汤要她喝,官之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突然悲从中来。
“二哥,你偏心!”她愤然而起,大呼小叫地指责道:“你就只疼她,我是你妹妹耶!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官之砚没理会她,眼看年若若把汤喝完,这才淡淡地说道:“之橘,本来我还想为了你跟汪家的婚事去找爷爷谈,至少可以把这婚事拖一拖,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这婚事没什么可谈的,直接订下来算了。”
“为什么?”官之橘震惊不已,完全呆住了。
“你既然在娘家学不会规矩,那就到夫家去学吧。”他说完便起身,拉起同样吃惊不小的年若若上楼去。
“二哥,二哥,我不要和那个汪少禹结婚,我不要……哇……”
官之砚充耳不闻,也不许年若若回头,上了四楼,他们到书房里各做各的事情,一个看资料,一个写作业,十点整,洗漱后上床睡觉。
官之砚靠在羽毛枕上,大掌还不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还在扣睡衣扣子的年若若快点上来。
“阿砚……”她乖乖地爬上床,却不肯躺到他身边,红唇微张,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他盯着她,目光柔和,“有话就说。”
“那个汪什么,好像不是什么好人耶!”报纸上登过好多次,那个汪少禹藏毒,嫖娼,跟无数个明星有染……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官之橘嫁过去受罪?
“我知道。”
“啊?”她微张小嘴,愕然地瞪着他,“那你还要把之橘嫁过去?”
“她不吃吃亏,永远都学不乖。”
啊?他还真狠心!年若若心有余悸地想,幸好这男人对自己还算心软,否则不晓得早被他卖到哪里生不如死了。
“可是……”她于心不忍,还想替官之橘说好话。
“你不困吗?”
“嗯,还好。”
“那就来生孩子吧。”
这男人对她的生理期了如指掌,不是安全期那几天就会采取安全措施,因为他的稳妥和贴心,这两年来都没有弄出个意外宝宝来。
“给我生个乖乖的女儿,脑子笨点也没关系。”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因为有其母必有其女。”他一脸认真地说。
“你真坏!”年若若又囧又恼,扑上去握着小拳头捶他。
他大笑着任她捶了几下才揽她入怀,紧紧抱着温香软玉的娇躯,深吸口气,鼻息处全是属于她的清馨味道,这才满意,交待道:“你也要乖点,我最近会很忙,没空看着你,少给我惹麻烦。”
“我哪有不乖……”她嘟起小嘴,小手抚上他的俊颜,柔嫩的掌心被他下颌上的初生胡渣剌得又麻又痒。
“不准理那个什么学长。”他想到官之橘说的那个雨枫学长。
“雨枫学长人很好的。”
“只有我不好对吗?”眼神变得凶凶地,彷佛她只要敢说他不好,马上就要她好看。
“呵呵……”她笑起来,红唇一弯,眉开眼笑的模样特别可人。
自从他们“私奔”过一回,年若若就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怕他了,不,或许……还是有点儿怕的,可“怕”的是什么呢?
她对他的“怕”,大概就是因为喜欢、爱、尊重、敬畏、感激和迁就等诸多感觉繁衍出的一种情感。
如果对他没有感情,才用不着怕他,她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在她的生活中有一个可以怕的人,而且她知道这个人会保护自己,心里就觉得好温暖,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人,也会寂寞吧。
因为想通了这些,整个人便豁然开朗,她笑得越发灿烂,眉眼弯弯,说不出的令人心动。
“还有在学校不许跟男同学太接近。”黑眸熠熠地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大手爱怜地捏了捏她的小俏鼻,抚着她光滑的颊,最后来到樱花般的唇瓣上摩挲。
哪有这样的?正常的同学关系也不行吗?刚想抗议,他的指就钻进她的口中,修长的指逗弄着如雏鸟般粉色的小香舌,柔软湿润的触觉扫在指腹上,使他联想到她身体的另一处,同样是如此水泽诱人,身躯立即紧绷。
“唔……”她合不拢小嘴,雪白的贝齿又舍不得咬痛他,银丝般唾液顺着嘴角滑下,湿了下颌。
他心里痒痒地,翻身压住她,热铁似的下体迅速肿胀起来,隔着薄薄的底裤硬硬地磨蹭着她。
……
好一会儿,年若若才从被高潮淹没的余韵中缓过劲来,藕臂轻轻地环上男人结实的腰,抱他。
“不累吗?要不要再来一次?”官之砚低笑,拉过被踢到一边的薄被掩住两人缱绻交迭的身躯。
“人家好累好累哦!”
“那快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嗯……”
过了几分钟,“阿砚……”
“嗯?”
“那个,之橘的事能不能……”
“你还能操心别的事?看来我还不够卖力。”
“哪有呀,你很……”
“很什么?”
“很厉害啦!”她羞答答地把脸藏进被子里,讨厌的家伙,非逼着她说出口!
男人很满意,这话显然很能满足男性心理,他咬咬她的小耳朵,叮嘱道:“之燏的事你别管,乖乖地上学。”这迟钝的小丫头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吧?
官之橘从小就欺负她,往日只要不太过份,他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有时实在看不下去的也会私下训斥妹妹两句,谁知越大越不讲道理,他再不管,谁知会不会更得寸进尺?
“可是……”
见小丫头还挣扎着弱弱地想替人求情,官之砚心里直呕,耐性也消磨殆尽了,没好气地吓唬她道:“你再敢管闲事,我就找个比姓汪更烂的家伙把你当礼物送去!”
房里一下子安静了,又过了几分钟,“你刚才说什么……你、你好狠心……要把我送给别人!”才反应过来的年若若委屈地拿脚踢他。
“小笨蛋!”男人闷笑着,翻身覆上娇小的身子,霸道地吻住她。
夜还长着呢,小丫头这么有精神,那就继续做能生孩子的事好了……
官家豪宅的最深处,有一栋具有中国古代明清特色的大宅,四周的红墙不过两公尺高,跃出深绿色的菱形缕空雕花,圈绕着数十平方米的小庭院,两扇黑色的大门半掩着,隐隐约约可见里面有着好几株巨大的桂花树。
窄窄的窗,低低的檐,院子里布满不知名的植物,绿意盎然,花圃里只种著名贵的白瓣红蕊的龙吐珠和娇美的瓣兰;葡萄架下一组石桌石凳,拦在红漆盘上的青花瓷茶盅还冒着袅袅热气。
鸟鸣啾啾,老太爷正拿着装鸟食的黑磁碗喂笼里的金刚鹦鹉,两名下人秉气凝神地站在走廊下,唯恐呼吸声稍大而打扰了老爷子的雅与。
“老爷子。”卢管家恭恭敬敬地从外面进来。
“回来了?”老太爷将手由的鸟食碗递给下人。
“是。”
“那几个小兔崽子现在闹到什么地步了?”
“跟您预料的差不多,今天上午‘橡树’召集股东开会,棠少爷这次看来是要对‘橡树’势在必得,而且手里也握在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比二老爷的百分之三十还多,应该算是最大股东了;另外还有其它三位股东总共占百分之三十八。”卢管家详细地禀报着事态发展,脸上露出费解地神情:“不过,会议的结果实在太出人意料。”
“哦,继续说。”老大爷信步走到石凳上坐下,端起茶碗。
“奇怪的是那三位股东一个都没到场,只有委托律师代表出席,更奇怪的是他们名下的股份,居然声称全部转让给砚少爷。”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老太爷喝口茶水,示意卢管家也坐下,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十足兴味。
“消息傅出来,大家都觉得奇怪,砚少爷不支持二老爷,反倒花大力气去收购其它三位的股份,究竟用意何为?”
“这还不简单,阿砚要赢之棠,就要赢得漂漂亮亮,不借助任何官家人之力,之棠先声夺人,他则从不疾不徐到先疾后徐,最后徐图良策。”
“是,您分析得很精辟。”
“那么‘橡树’的董事长,从今天起就是阿砚了……”能在短短两天时间将三位股东搞定,让他们转让股份,哪里会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没人知道他使出什么手段,那三位股东非富则贵,当初与官家合作建立‘橡树’,迄今为止已有数十年了,对公司感情颇深,加上多年来靠‘橡树’赚了大把大把钱,谁肯将这棵摇钱树转手于他人?再说若是收购,该要运用多少人脉去斡旋游说,又该花费多大一笔天文数字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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