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频繁来往这段时间,同一座屋宇其实拥有个人空间,亲密生活但从未越界,除了唯一一次他别有目的的试探外,他未再开口要求。那些平实无波的生活让她自在地展现真性情,毫无压力,而他也极其自然地与她配合无间。她不是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刻,但佟宽每次来到这里,似乎纯粹想见到她,并无他求。
「佟宽,你怎么……」她屈起上身,抓紧胸前就要被扯褪的唯一恤衫。
他捧住她的脸,爱怜地亲吻她的额,眉心,轻声道:「没怎么,只是想完成一件想了很久的事。」
「想了很久?」她十分讶异,他一直令她产生一种错觉,这样单纯的互动关系是让他们持续下去的原因,他喜欢她是因为两人在实际生活里难得的合契,而非亲密关系的新鲜感。
「是啊,你不会以为我从来都没想过吧?」
「……」
「怎么这样看我?有什么不对吗?第三次遇见你时我就想过了。」他直言,双唇贴上她的锁骨。
「你——真大胆!你对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她伸出胳臂横亘在两人胸前,炯炯瞪着他。
「不一定。」他用低喃似的醉人嗓音说着,「有时候,没什么特别理由,直觉就是会很强烈。那一次,在路上又遇见你,我就有了一些感觉,接着在这个房子里,你把自己的那束玫瑰送给我,我差不多就知道了,知道我们会在一起,知道你会属于我,知道有一天我可以尽情抱着你,看你,吻遍你的每一寸肌肤。」
听起来犹如情场老手的魅惑之言,实则是由衷之言。他并没有告诉她,对他而言,她是他人生中得到过的最好的礼物,珍藏在这座山城小镇。他不厌其烦至此探视,只因光是靠近她这件事就是一种愉悦。当一件礼物的所有权在他身上,他从不急着去拆开外包装,享有它,因为拥有本身就是最美好的感觉,而他一向有能耐延续美好感觉的节奏。现在,他不过觉得时间到了,他想更深一层体会她,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结果。
他径自低下身吻她,同时褪去她的短衣,温热的唇在她裸裎的胸前游走。他的探索没有受到阻碍,轻易地亲吻了她敏感的部位,再以掌心重温甜美的滋味。只是没多久,他发现她动也不动,丰盈的雪白肌肤出现一片异常的渲红,不仅如此,往上看,颈项,整张脸蛋,都胀红不已,表面还附带细小突起的疹子。
她晃着慌张的黑眸,张口结舌,似乎想说什么,他不解地靠近她问:「你想说什么?」
「我——快不能呼吸——」她艰难地吐露字眼。
他迅速扶起她,猛拍她的背脊,她捧着胸大口呼吸,两眼激动得泪水汪汪。
「怎么回事?被什么呛到了?」他忙不迭问。
「你——」她又长吸了口气,「别再说那些话了——」
他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她的耳腮,热烫烫的。没料到她对那些旖旎情话反应这般强烈,她的母亲长年要求她自律的后遗症可不小,她看似淡如水的清朗作风底下,也许掩盖的根本是流动的庞大熔岩,她能克制多久?
带着新发现的异样感触,他将她搂进怀里,悄声道:「不用担心,我的感觉和你一样……」
她紧紧攀住他坚实的背脊,听到了强大的心跳声,在两人贴牢的胸怀间敲击着,分不清是她的抑或是他的。
这次她在深浓的睡眠中苏醒,掀开眼帘,是因为楼下传来芬达连绵不停的吠叫声,威力无穷,和直觉无关。这只狗不明白日上三竿了,为何没有人将它解放出来,好继续在屋里到处肆虐。
但是她一点也不想醒来,重新闭上眼,翻个身,四肢感受非常奇异,带着宿醉般松软无力。
大腿一抬,习惯性地做了勾跨住抱枕的动作,并非落在想象中的软物上,霎时吃了一惊,她的一条腿和硬实有温度的物体结实地碰撞在一起,彻底地赶跑了睡意。
两眼圆睁,和另一双美目相互对视。一瞬间,她全都记起来了,并且是以快速播放的方式在脑海重现了一遍,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全心全意燃烧她的身体和灵魂的。
她克制了闭起眼睛的冲动,不敢瞟动眼珠,眼角余光却很不合作地把男人全无遮蔽的阳刚身躯扫进眼底。
即使经过了无与伦比的身心交融,她整个面庞依然迅速窜烧。她正要退缩,他反应更快,大掌扳住她的腿,不许她妄动。
「这样怎么行?你总是要习惯的。」他伸臂勾住她的腰,把她整个躯体围拢在胸前。
明亮的晨光里,呼吸到的空气充满了他的特有气息,她的感官不听使唤,微微发晕,全身沐浴在暖烘烘的煨贴里。
不能!不能一味耽溺着他。
她挣扎着,「我会习惯的,可是芬达在叫了。」身子一缩,她窜溜出他的怀抱,背着他捡拾衣裤,只想着结束裸捏相对的困窘。
一定是她的问题,她想。
她确定是喜欢他的,为什么还是不能敞开一切面对他呢?她所模糊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是不明白爱是最难捉摸,最难强求,最难承诺的东西,她见识过林林总总的爱,试过坚定喜欢一个人的况味,尝过失落悔恨的苦涩,并且长期训练自己面对各种跌宕的困境。她拥有坚强的心理素质,那么她的问题出在哪里?
陷入了苦思,动作跟着缓慢,随意先套上衬衫蔽体,却找不到内衣裤,弯着腰搜寻地板,纳闷着怎么回事,佟宽狂野地扔她的衣物时恐怕连看也不看,她回头望去,他半躺在床上,随性展露修长且肌理分明的裸躯,毫不介意她的张望,没有丰富的异性经验,如何表现出这般自在从容?
「怎么了?」她一脸傻相。
「找不到内衣裤……」
「那就别穿啊,在家里我不会介意的。」
他不假思索响应,轻易地在地板上找到自己的贴身衣物,当着她的面穿上,原本在夜色中身体模糊隐讳的部位尽纳眼帘,她急忙掉头,心跳骤快。
她灵光一闪,浮现了症结点——她不相信自己!
她不相信自己就是佟宽感情的终点站,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带给他最多的幸福,这个小镇甚至只是她的暂栖之处,或许她的潜意识不断提醒她,他们的相遇只是一段交会的旅程,不能盛载太多的期待,那又为何允许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她一直都明白的,她被动地让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也许是源自一种奢想——她想完成在乔身上没能完成的事,她愿意交付自己,好好爱一个人,让对方幸福。
他和乔如此相像又如此不同,佟宽温柔安静,时常带着淡漠的神情,但淡漠中又有一种坚决,她逐渐被吸引着,直至此刻。
此刻,他属于她,像易碎的童话一样不真实。
真糟!这个答案没有带给她解惑的欣慰,反倒心神不宁,失去了平时的伶俐。她回过头,固执地寻觅失踪的衣物,找不到衣物,干脆趴地探头进床底搜寻,却被床上的人一臂拎起,重重堵住她的唇。她一惊,嘴自然张开,让他顺利探入,以为他想表达爱意,舌尖却构到奇怪的环状物,他一离唇,她立刻将硬物从口里推出,低头检视掌中物。
是一枚戒指,镶嵌着一颗小钻的白金座台戒指,秀气而矜贵。
她呆瞪了半晌,有一秒轻蹙眉心,但很快笑了笑,伸出手掌,嘟起嘴道:「很漂亮,可是你看,我天天在做那些粗活,实在不适合戴在手上,不然……用链子串起来戴在脖子上好了,谢谢你。」
称不上喜出望外,她私心认为他会送她更不一样的东西,他的观察力比常人敏锐,又和她亲密无间,为何突然动念送她钻戒?
他从后环住她,亲吻她的耳垂,「戴一天就好,以后怎么处理随你。」
「一天?」她不以为然,「不知道你这么大方,只想让它亮相一天,你会让我误会你没事就送这个给女人。」
「知道你不习惯戴这些东西,可是结婚总得交换戒指吧?还是你想省了这一样?我没意见。」
「结——」
「我们结婚吧!林咏南小姐,不过我们不会有盛大的婚礼,你介意吗?」
她霍然回身,匪夷所思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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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韶光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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