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让品酒师能够完全公正客观、不受厨师本身的名气所影响,在提供料理的当下并不会告知该料理是出自哪一位大厨之手。
「所以喽,你担心什么?」余曼青顺水推舟,继续劝进,「如果他们不满意我做的料理就算了,万一正好让我蒙到大奖,他们肯不肯用我的菜,到时候再让他们决定也不迟吧?」
她说得句句有理,听在简维政的耳里却是字字惊心,感觉就像是要把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推上国际料理赛事,怎么想都不保险。
「好吧。」可他还是莫名其妙答应了。
「真的?!」她兴奋得几乎尖叫,一把抱住他。
突来的拥抱让他身体一震,浑身僵直,长时间的冷战让他几乎已经淡忘了夫妻之间的亲昵行为。
他倏地醒神,笨拙地回拥住她。「傻瓜,那是很大的压力,你还那么高兴?」
她没答话,只是笑容更开心。
其实,她高兴的是丈夫对她的信任,就只是这样子而已,不为其它。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嗯?你说什么?」
「没有,没事。」她笑盈盈地抬起头来,「对了,你要吃宵夜吗?」
闻言,他忍不住仰头,闭眼叹息。
「余曼青小姐,我已经胖了两公斤,你就别再问这句话了吧……」
接下来连续五天,余曼青每天都会买一只全鸭回来。
简维政完全不知道她会变出什么花样,只知道她整个人像是走火如魔般,白天陪乔乔,晚上便熬夜在蔚房里测试各种不同的烹调手法。
他心疼她劳累,但是瞧她那么认真,却也不忍心中途要她放弃。
那是一种倾力全心付出、不论输赢成败,单纯只是为了挑战自己而产生的快乐与雀跃。
他明白,是因为他也曾经拥有相同的热情。
这事情让他想得出神,直到有人粗鲁地撞开他办公室的门——
「简维政,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砰」的一声,纪恩近乎暴力的推开门,气急败坏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什么东西说清楚?」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点摸不着头绪。
「你还装傻?!」她一掌重重拍在他那张实心木制的办公桌上,吼道:「如果不是我在楼下听到小杨他们在聊,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把那么重要的合约交给你老婆!」
「啊?」简维政皱了皱眉头,「交给她?那算是「交给她」吗?」
「怎么不算?那张合约的成败全绑在一道菜上面,而你居然让她去做那道菜?」说到激动之处,她发出一声恼怒的低吼,「天哪,我的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简维政淡定地看着她在眼前焦躁来回踱步,忍不住失笑,「你冷静点,到底在气什么呀?反正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办法了,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吧?」
「老兄,怎么会拿不出办法?我每天都在想办法呀!」纪恩抬手爬过那头俏丽短发,仍是激动不已,「要不是你明明白白跟我说你放弃了,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这案子放下,可是现在呢?我跑了那么久的业务,好不容易把门坎条件谈回来,却被你老婆整盘端走,这要我怎么想?功劳全算她的吗?」
闻言,简维政顿了几秒,今天的纪恩有些反常,他从来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脾气,更不用说是为了争夺功劳这种事。
「你到底怎么了?」他总算敛起笑容,正经看待,「我从来没说过功劳会算在曼青头上,我当然很清楚这案子是你谈回来的,你跟着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个性?」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她猛一回身,双手再次往桌上一拍,「白纸黑字上也许我是最大功臣,可是在你心里,功劳最大的永远都是她!」
事实上,她根本不在乎那功劳算谁的,她在乎的是这对夫妻在一夕之间又重修旧好了。
她从十年前就暗恋着这个男人,可就在她打算表白的前夕,他竟说自己在米兰遇见了真命天女,甚至很快步入礼堂。
谁知婚后,那女人不顾他自己出来创业的辛苦,还以冷漠来凌迟他、虐待他,这一、两年间,她默默地守着这个男人,为他在事业上打拚,为他那近乎破碎的灵魂打气,没想到在她好不容易看见曙光的时候,那女人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地又把他给抢回去了。
她怎么能原谅?她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纪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我——」简维政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桌上的分机铃声给打断。
两个人都顿了顿,铃响三声之后,他吁口气伸手就要接听,纪恩却抢先一步伸出手切断了那通电话。
「你……」简维政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受够了,我今天就要摊开来讲清楚。」
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决定洗耳恭听,「OK,什么事情都好谈,你说吧。」
他很珍惜纪恩这个老朋友,也感谢在事业上有这么样一个伙伴。所以,不论她对他有什么不满,他都愿意诚心聆听,并且反省。
不过很可惜,对方似乎不是这么看待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下一瞬,纪恩迈步走向他,狠狠揪起他的领口,抬头就是一吻。
简维政没料到她竟会做出如此举动,震惊得全身僵直。
「别这样!」他瞬间挣脱她,激动怒道:「你疯了吗?我结婚了!我有老婆、还有一个女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怎么会不清楚?」纪恩像是在哭,也像是嘲笑自己,她拧紧眉头,撝着自己的胸口,「简维政,我爱你十年了,从高中就一直爱你,你怎么会笨到完全看不出来?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
这样的告白来得太突然、太震撼,让简维政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这时分机再次响起。
两个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彼此,办公室中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刺耳铃音,便是彼此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简维政回过神来,一把抓起话筒,说他打算分散注意力也好,总之,他是暂时处理不了纪恩这件事。
「喂,我维政。」
「老大,你老婆刚才来找你,我让她自己上去了。」
这话一入耳,简维政的心脏彷佛突然被扔进了冰冷的河里。
「什么时候的事?」他闭了眼。
「可能是七、八分钟前吧?我没看欸,我刚好接了一通客户的电话——」他没把话给听完。
完了,他想。
纪恩进门之后,并没有将门给带上,所以,如果曼青上来过,肯定全程目睹了刚才那一幕。
他话筒一扔,直觉拿了车钥匙就要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纪恩不明白他这举动从何而来。
「曼青上来过。」
冷漠地留下一句话,他几乎已经踏出了办公室。
「别去!」纪恩大喊,追了出去,不在乎左右的部门是否会听见什么,「你忘了她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可他没听入耳,头也不回地跑了,直往电梯奔去。
「简维政!」
纪恩气得用力抬脚一踱,竟踱断了鞋跟,她重心顿失,狼狈地跌坐在地,隔壁部门的同事似乎听见了骚动,有人好奇地探出头来。
「……纪恩姊?你怎么会坐在地上?」
她没理会对方,只是忿忿地瞪着简维政离去的方向。
余曼青认出了那个女人。
虽然对方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而且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她还是认出了那个女人——那个简维政后来再娶的第二任妻子。
所以,在她看见两人唇对唇吻上的那一瞬间,她本该生气的,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掉头离开。
胸口像是被块巨石给压得无法呼吸,她痛、她恨,却无法说出口。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那一瞬间,有太多的想法涌进她的脑海里。
她终于深切体认到,当初自己与丁邦瑞的那段婚外情,究竟带给维政多大的伤害,话又说回来,既然这两个人老早就相识了,是否有一种可能性,是她连想都不敢去想象的?例如他们的感情,其实早在她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前就已经萌芽滋长了?
不,不可能。
余曼青断然甩去如此丑陋的想法,快步走向电梯,像是被什么妖怪追赶般疯狂按着下楼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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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总铺师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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