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寡妇 第六章

  果然!那齐娘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很是不同,都已经好些天没听过主子如冰的语气了,结果却因为一句口误又重新温习了一遍。
  唉!之前小瞧齐娘子的心态要好好收起来了,等等还得提点提点观日,以免他和自己犯了一样的错。
  那齐娘子……说不定以后是有大造化的啊!
  风在外头刮得呼呼作响,尼姑庵的小房间里,齐媚娘拈着针线,仔细的一针一线缝制着一件男人的衣裳,那鲜亮的颜色,除了经过特别的搭配,连绣线她也是劈到最细,只求绣出更精致的花样来。
  房里,只有一小盏烛火明明灭灭的闪着,她也不时的因为那摇曳的灯光而感到不适,不禁停下揉揉眼睛,但是即使眼睛再酸涩,她还是没打算停手,而是想趁着还有一点烛火继续把手上的针线活儿给做完。
  用贝齿咬断线,她将整件袍子抖了开来,在灯光下看了看,满意的扬笑,「嗯!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尺寸如何,应该会合身的吧?」
  自从那天她负气回了尼姑庵后,已经好几日没去和尚庙了,与其说是在赌气,还不如说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那日跑回来后,她认真的检讨了自己为何要生气,结论是,她那一瞬间大概脑子出了什么毛病,竟然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被辜负了。
  仔细想想,人家穿的那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好手艺,凭什么非得要收她做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寡妇,莫名其妙要做衣裳给人,说没企图也没几个人信吧?
  也是她闷久了,遇到他后,他对她的好让她放纵了,她才会使这种小性子。齐媚娘冷静下来检讨自己后,忍不住摇头。
  她侧头看着堆在房间里的那一匹匹缎疋,又想到前几天那叫做观月的小厮送来布匹时,尼姑庵里的大小尼姑们看着她的脆异目光,让她忍不住叹气。
  收到那些布料后,本来就有些愧疚的她,这下心里更是过意不去,想着这些天要赶紧裁出一套新衣裳来,当作赔罪的礼物给他送过去……他应该不会计较她那天耍小性子的事情吧?
  她边想边把针线收拾好,打算就寝,反正这外头风强雨急的,就算有什么事也做不得,还不如早早睡了呢。
  只是当她都已经脱掉了外裳,门外却传来急急的敲门声,咚咚咚地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也让她不得不又披上刚刚才脱下的衣裳,端起烛台、趿着鞋子赶去开门。
  这雨夜里谁会来找她?总该不会是住在前头院子里的女师父们吧?难不成尼姑庵出了什么事情?
  就这短短的几步路,齐媚娘的脑子里却想了一大堆,但怎么想都没好事,心里也忍不住惴惴不安。
  一打开门,她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外头,吓了一大跳。
  观月全身湿淋淋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沉声说着,「齐娘子,我们主子像是不好了,我来接你过去看看主子。」
  齐媚娘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说这种坏消息,而且沉重的语气让她不得不更往坏处想,手一抖,她几乎要晃掉手中的烛台,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股慌乱从心底深处不断的蔓延至全身。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行了?到底是怎么了?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心中乱糟糟的,忍不住一直想着这些问题。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只是想到那如玉般的男人可能有什么不好,心就揪得紧紧的,像是被谁掐得喘不过气来一般。
  只不过她这些年来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儿,表情虽然看起来慌乱,说话却还勉强维持沉稳。
  看着前头的院子没有动静,知道观月并没有惊动女师父们,她就先回房取了一件披风披上,收拾了个小包袱,然后关上门,小脸绷得紧紧的,水漾大眼直直的看着他。
  「走吧,别耽搁了。」她将包袱背着,里头是刚刚做好的衣裳还有裁好的布料。
  观月在听见她说出「走吧」的时候,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这大半夜的,来一个守寡妇人的住处,自是不妥,只是主子这些日子以来郁郁寡欢,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齐娘子都没过来。
  今儿个夜里,主子烧得厉害,大夫请了,药也喝了,但是那热还是下不去,他知道或许这是一种心病,心一横,也顾不得什么礼教规矩了,提了灯笼就来找齐娘子,一路上还想着若是她坚持不肯来,他就是用扛的也要把她给扛回去,却没想到她这样爽快。
  观月因为沉入思绪而走神,因此顿了下没马上回齐媚娘的话,被她催促了几声后他才连忙反应过来。
  「齐娘子,抱歉了。」这一路上大雨泥泞,现在又是夜半,他一个会功夫的大男人走来都弄得满身泥水,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小娘子,但为了主子,他也只能先说抱歉了。
  「没事。」
  齐媚娘哪里还会计较那些,挥了挥手,接过他手上的蓑衣,随意一披,就随着他一起冲入雨幕中。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模糊的黑夜里,齐媚娘脚步一步比一步更快,她眼神坚定,跟着观月手里那一盏灯笼的微弱光芒往前走去,心中的焦灼慌乱反而带给她更多的勇气。
  不管这条路有多泥泞难行,她也要去见他一面。
  寒郸零躺在床上,偶尔清醒,偶尔昏迷,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耳边偶尔可以听见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和脚步声,但是他无法睁开眼睛。
  清醒的时候,他很明白自己又病了。
  这样的感觉,他早已习惯了。
  他每年都会像这样病上几次,就是太医来了,也只是照例的开药,然后摇头叹息让他「好好养着」。
  他很想笑,他的库房里有着别人花重金也求取不来的好药,甚至可以说,各种珍贵滋养的好药材,他的库房里都有,百年人参、顶级何首乌或者是灵芝,样样都是大有来头,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一年又一年的生病。
  不是太医无用,也不是补药没起效果,是他的身体就是不争气,用了再好的汤药,也就是如此了。
  寒郸零的意识模糊,想着过去,想着自己这破败的身体,最后忍不住想起带给他人生中难得欢笑时光的齐媚娘。
  敢在他面前说实话的只有她了,甚至不惧他的命格,还敢接近他的,也只有她。
  他身边亲近的人没几个,虽有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但是每每相对无言,都让他觉得彼此的关系还不如陌路人。 或许,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也或许,如果他愿意没有心,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这些年,他说服自己把生命、情感看得淡,也说服自己他原本就是这种人,可每当生病时,他总无力抵抗那些四面八方袭来的寂寞与脆弱。
  寒郸零病得迷迷糊糊,思绪也是一段又一段的,才刚想着和家人的疏离关系,接着又想起了齐媚娘说起自家接二连三的丧事时,那虽然哀伤却又试图洒脱的口吻,然后是她那天转身离开,接下来几天不闻不问的画面。
  忽然,头上一阵阵的感受到清凉,掌心里也像是抓住了一股暖流,让他不禁加重了力道的握着,不想放开。
  迷糊中,他似乎又听见了齐媚娘的声音,听见她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轻柔的声音,还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再次沉入睡梦中,这次他睡得安稳多了,只是手还是紧紧的握着那个让他感觉温暖的东西,不愿放开。
  似乎过了许久,寒郸零再次醒来的时候,淡淡的晨光已透过窗纸照进来,而不是无止境的黑暗,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草木香,那是大雨过后独有的清新味道。
  他全身发软,却出乎意外的觉得精神还不错,转了转头,这才看到一个女子趴在他的床边,他有些意外,却没出声,视线从那女子平放在床上的素腕看去,然后看到与之交握的是自己的手。
  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微愣,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不放,那样的温暖让人舍不得放开,即使心里知道他们不适合这样的接触,心里却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再一下下就好、再一下下……
  就这样,让他再感受一下从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温暖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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