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从良 第二章

  「此时是奴婢就寝的时候,奴婢穿成这样有何不妥?再说,奴婢是近身服侍殿下的人,近身服侍的意思,殿下知道吗?」
  唐世龄回头迅速睨她一眼,只觉得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好看的唇型微微上扬,说出来的话却羞死人——
  「就是说,等殿下成人了,奴婢随时可以侍寝。奴婢反正要做殿下的人,还忌讳什么?」
  唐世龄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拔足就跑,方千颜在他身后娇笑连连,笑声如银铃。
  第一次偷盗不成功,唐世龄又想了一个办法,他找人冒充皇后宫中的侍女,捧了个盘子来给方千颜,送一串珊瑚项链,还「宣旨」说要让她戴着这串项链去皇后寝宫谢恩。
  方千颜看了看那串珊瑚项链,慢条斯理地问:「皇后娘娘怎么忽然想到赐奴婢项链?这项链是从哪儿来的?」
  那宫女被问得傻住,因为太子之前没有教过她其他说词。
  在寝宫外头偷听的唐世龄急了,冲进来一把将项链夺过来硬塞给她,「既然是母后赏赐给你的,你就拿着,难道你敢违抗母后的懿旨?快换了去向母后谢恩!」
  方千颜嫣然一笑,「是了,奴婢听殿下的。」她伸手从自己的颈上解下一条红绳,那红绳上就系着免死金牌,然后将红珊瑚项链挂上颈项。
  唐世龄见自己的计谋得逞,急忙将免死金牌抢在手中,「我帮你把金牌收着,你快去快回吧。」
  方千颜多看了他一眼,又笑道:「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她前脚一走,唐世龄后脚就命人准备东西,「去取个火盆过来。」
  太监不解,「太子殿下,大热天的,要火盆干什么?」
  「你这个奴才少废话!快把火盆端过来。」
  太监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只好去翻出一个冬天才用的火盆,点了火,给他送过来。
  唐世龄冷笑一声,扬手就想把金牌扔进火盆里,突然间,半空中飞来一颗小石子,正好打在他的手腕上,免死金牌偏了位置的落在火盆旁。
  唐世龄刚要发怒,就见方千颜轻飘飘地从墙头上跃下,嫋嫋婷婷地走过来笑道:「殿下是疯了吗?这是先祖御制之物,是先帝送给皇后娘娘,娘娘又赏赐给奴婢的,殿下若是烧了它,可就有蔑视先祖之罪名了。」
  他见计谋又被识破,便弯腰捡起免死金牌,怒道:「你老仗着自己有免死金牌在本太子面前作威作福,算什么本事?若真有本事,你就别靠这免死金牌,给本太子一个厉害看看啊!」
  方千颜倏然逼近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冷冰冰地说道:「一天到晚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人其实是殿下吧?您凭藉的是什么?还不是太子殿下这身黄袍?有本事您放弃太子之位给奴婢看看啊?」
  「大胆!本太子是先帝唯一子嗣,承袭天命,若放弃太子之位,这江山日后由谁来统治?」
  方千颜蔑视地撇撇嘴角,「怎么可能江山无人?现在殿下没有主政,日子还不是一要照过?有摄政王在,天下就不会大乱。」
  唐世龄的脸色陡地变得铁青,小脸的线条紧绷,骤然将免死金牌摔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想的都是一个样,都是想要本太子把江山拱手让给摄政王!凭什么?这江山是本太子的!本太子就是死都不会让!不会让!」
  唐世龄毕竟还是个孩子,说到最后,他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返身跑回自己的寝宫,趴在床上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自从服侍他以来,只见这位千岁殿下飞扬跋扈地欺负别人,却没见他这样嚎啕大哭过,全都乱了方寸,不知道是不是要去禀报皇后。
  方千颜想了想,说道:「去叫御膳房准备一碗肉丝面来,殿下饿了的时候自然就不哭了。对了,准备两碗来。」
  唐世龄在东宫哭了好半天,哭得眼肿鼻红的,也不见有人来看望,他慢慢的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突然听到脚步声,有人走进来。
  这些奴才恁地大胆,竟未经通报就擅闯东宫太子寝宫,唐世龄心中怒火正炽,但又倔强的不想让人看见他的哭相,只继续趴着怒喊道:「滚出去!本太子无旨,不许你们进来!」
  但来人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愤怒,反而自在坐在桌子旁,不多一会儿就响起吸溜吸溜吃面条的声音。
  唐世龄又疑又怒,转头一看,只见方千颜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桌边吃面条。
  他怒道:「方千颜,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太子这个主子?」
  她笑,「殿下,您好歹是个男人吧,要是您还记得自己是个主子,就不该在奴婢面前哭天抢地失了身分。到传晚膳的时辰,奴婢想您哭也哭累了,就让他们先送了一碗肉丝面过来,您要不要嚐嚐看?」
  唐世龄瞪着摆在她面前的另一碗面。
  她又说:「殿下若是还不饿,奴婢一会儿就把这一碗面也吃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是猪啊!」他骂着,也不管自己现在多狼狈,翻身从床上跳下,一屁股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夺过另一碗面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方千颜吃完自己的那一碗面,就静静地看着他吃,等他吃完了,她才笑着用袖子轻轻帮他擦去眼角的泪痕。
  「殿下哭什么奴婢知道,殿下是怕自己到了亲政的年纪依然不能做个真正的江山之主,可殿下哭就能解决问题吗?那唐川现在是一呼百应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哦不,连一人之下其实都算不得了,论权力,他已经是诏河的万万人之上了。」
  唐世龄将筷子猛地摔在地上,硬着脖子说:「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滚去唐川那里做奴婢好了,别在本太子眼前碍眼,本太子不要阳奉阴违的人来伺候!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我会站得比唐川高、权力比唐川大,我才是真正的诏河之主!」
  情急之下,他连「本太子」这三个字都不说了,直接自称为「我」。
  方千颜望着他坚决得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表情,微微一笑,「殿下有这样的信心当然是最好,只是要成大事者,光有信心可不够,殿下如果一天到晚将所有时光都浪费在捉弄太监宫女这种无谓的小事上,哪能有什么成就?
  「奴婢听说,唐川的独子,小世子唐云曦四岁学琴,小小年纪琴技就名动京城,如今又被送去东方世家学武,东方世家的名头殿下肯定是知道的,算起来,他和殿下是同龄人,却有如此成就修为,假以时日若返回京城入朝为官,那风采岂是殿下比得上的?」
  唐世龄越听脸色越难看,「你是故意要在本太子面前夸赞唐川的儿子吗?」
  「是让殿下知道眼前局势之危、形势之严峻,殿下已经没有玩笑嬉闹的时间,您把所有帝师都赶走,没有人来教您学问,那治国治世之道谁来教您呢?」
  「本太子……」
  「殿下是想说您天资聪颖,可以无师自通?」方千颜捡了块石块,在地上写了个字,「请问殿下,这个字怎么念?」
  唐世龄瞥了一眼,不屑地说:「「朕」啊。」
  「殿下知道要做好这个「朕」字之前,要读多少书才能把它说得理直气壮吗?」
  唐世龄不悦地说:「你才比我大几岁?要你来教本太子道理?」
  方千颜一笑,「皇家藏书楼中据说有藏书两万七千册,奴婢不比殿下大几岁,不是要做帝师,而是要提醒殿下,那两万七千册,殿下读过的寥寥无几,可是先帝据说能背诵出其中的五分之一,那就是说至少能背诵出五千册。殿下您及得上先帝的百分之一吗?若是及不上,凭什么说您认得这个字?」
  唐世龄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甩袖说道:「哼,你是母后派来给本太子用激将法的!」
  方千颜笑着拍手道:「好啊!殿下起码知道激将法,那殿下可以从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学起。」
  他嘟着嘴,瞪了她半晌,「方千颜,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指了指天上,俏皮地冲着他眨眼,「殿下是真龙天子转世,奴婢就是侍龙天女了。」
  对于方千颜当他贴身婢女的事,唐世龄渐渐地似是认了命,而她建议,他也听进了一些,他会时不时的去藏书楼找几本书来看,偶尔宣召个文书院的学士来东宫给他讲书,只是对于认帝师这件事依旧很排斥。
  有一天,方千颜好奇地问:「殿下为何不认下一个太傅,让他有章法系统的好好教您读书?」
  唐世龄倔傲地说:「你懂什么?太傅教书各有章法,跟着一个太傅学,学来学去都是那太傅的想法,我只有读千家书,问百家师,才能有自己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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