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啊了一声,殷切地布著菜,「对对,该吃饭了,你一定饿了……来,尝尝看我熬的汤头,看看合不合胃口?」
「一定合。」她露出一朵灿烂的笑容,「我爱死了羊肉大火锅。」
晋深近乎崇拜地望著她,清秀的脸庞激动得像是恨不得一把抱住她,拚命跟她道谢。
她的到来让他们的生命重新有了春天和希望……
老妇人殷勤热情的眸光瞥向一旁站著的敏敏,「哎呀,还有这位小姑娘,也坐下来一道吃吧。」
敏敏有点别扭,迟疑了一下,目光望向冰娘。
冰娘的笑容里充满了鼓励,「坐下来吧,我们千万不要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旧的宅邸里今夜有灯光,有炭火香,还有浓浓的温暖和轻快的笑语。
冰娘解除了封锁在世二府邸的魔咒和枷锁,只是不知道能否顺利解除另外一个?
「该死的,你真的去了那里?」
一声咆哮如雷般震得趴在软绵绵床上的冰娘不由得捂住了双耳。
「噢,外头打雷了吗?」她努力从床上挣扎爬起来,放开双手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可酸疼的四肢和肌肉随即又让她哀叫著倒回床上。
她昨晚待在婶娘家直到近三更,跟婶娘讲了一个又一个发生在云南的老笑话,甚至还跟晋深玩了一会儿的跳房子,虽然他坚持自己已经十七岁,不玩这种幼稚小孩玩的游戏,但事实证明小色狼果然还很小,他可是玩疯了。
唉,待在将军府里吃吃喝喝睡睡这么久,她的骨头有些受不了这突然的激烈运动,现在她只要每动一寸就惨叫一声。
「焦——冰——娘!」随著怒吼声进来的是他许久不见的凶恶面孔。
冰娘眨眨眼睛,懒洋洋地唤道:「相公,你的眉头又打结了。」
他一顿,随即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得好好跟我解释一下,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她马上装傻,天真地眨著大眼睛,「怎么啦?我怎么都听不懂相公在说什么?唉,可能是因为我刚刚才睡醒的缘故……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儿个怎么没有上朝去?」
他阴郁地沉下脸,「皇上知道我即将成亲,下旨要我在家里待婚,直到我们成完亲并度完婚假後。」
冰娘恍然大悟,明明很高兴,但还是假装同情地道:「这样啊,难怪你今天早上心情不太好。」
从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转移注意力,重新咆哮道:「我的心情不好是因为你——」
「又不是我要皇上放你假的。」她无辜极了。
「你!」他狠狠地瞪著她,「你心知肚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唉。」她伸展著酸疼的肩臂和腰肢,「你吃过饭了没有?我连梳洗都还没呢。」
「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他一个字一个字道。
啊,失败啦?
她讪讪地笑著,「相公,你放轻松点,我可不希望在举行婚礼前就被你失手掐死,这样皇上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有要掐死你……至少现在还没。」他的声音比寒冰还冷。
「好吧、好吧,你到底是要现在掐死我,还是要等我梳洗完、吃饱饭後才要下手?」她慢条斯理的问他。
从军一怔,怒气冲冲地抛下一句话:「吃过饭,到玄楼见我。」
然後他就大踏步地走出去了。
冰娘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吧,这就是热心助人的下场。」
不过,她不会後悔也不会放弃的,现在他或许会气她,但是以後他会感谢她的。
敏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但在雕花梳妆架上有一盆清澈的水,冰娘慢条斯理地起床梳洗,慢慢踱出卧房来到花厅,果不其然,桌上放著热热的饭菜。
鸡丝粥和几道爽口小菜引得她胃口大开,但是才刚举箸,她想到相公待会儿就要「开堂军审」,满肚子的馋虫顿时惊逃四散。
但她还是需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酷刑」。
冰娘慢慢地蹭到玄楼门口,她不必直接面对面就可以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强大怒火,这坚固的玄楼双柱都快要烧起来了呢。
「相公。」她已经准备好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你该死的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从军真的很气很气,否则不会忘形大吼大叫。
冰娘捂住嗡嗡作响的耳朵,「你听我解释……」
「你只要乖乖地坐在家里等著当我的新娘子,这样就够了,其他的你不该、不用也不能自作主张。」他紧紧盯著她,满眼威胁,「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她实在不是要跟自己的小命过下去,但……
「不清楚。」她眨眨眼,差点被他那锐利如冰箭的目光钉在墙上。「你没有说为什么我不能自作主张,何况那算哪门子自作主张?我只是在维系亲人之间的感情。」
「我跟他们没有什么亲人的感情。」他冷冰冰地道,「也不需要你来维系。」
「你这么说就伤感情了,你没有看过她懊悔的眼神……」她反驳。
「现在连你也站在他们那一边了?」他的眼底有一丝被背叛的痛楚和狼狈,「是不是?」
她心口一痛,闭上了想辩解的嘴,莲步轻移地来到他身边,仰望著他,目光充满了深深的爱意与怜惜。
「傻瓜,我是你的娘子,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她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里,脸颊偎近他坚硬温暖的胸膛。
从军蓦地一颤,浑身如刺猬般的伤痛和激动出奇地平缓了下来,声音沙哑,还夹杂著一丝他绝不会承认的脆弱。
「我以为你也要抛下我。」他轻舒长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不能没有你,我也受不了你站在我的敌人那头。」
敌人……他总算肯正视面对自己的心情了。
「相公,我不会抛下你的,虽然你是头固执的死硬派猩猩,但你也是个最温柔、最善良、最有正义感的好男人。」她攀著他,踮高脚尖轻轻啄了他的下巴一记,笑意嫣然,「而且……我很爱很爱你呢。」
从军震住了,为她主动献上的甜蜜轻吻和深刻动人的告白。
「你……你说……」他看起来像是呆掉了。
「我爱你。」她甜甜地,娇羞地道:「还不只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多到你没有办法想像的地步。」
「可是……」他看起来像是快晕过去,更像是感动到无法自拔。「我以为你很气我……我非但把我们过去的事都忘了,还总是对你大吼大叫……」
「没关系,过去的事不用想起来。」她深深地凝望著他,真心地道:「只要未来不要把我忘记,就够了。」
「我怎会忘记你?怎舍得忘记你?」他的黑眸里有隐隐泪光,深情而动人,「在你好不容易进入我生命後?」
冰娘深受撼动地痴望著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铁血耿直的大男人竟然会吐露出如此教人永生难忘的告白。
「这是不是表示……」她狂喜的泪雾在眼眶里打转,想笑又怯然,「你也有一丝丝的爱我呢?」
「傻瓜。」他低低喘了一口气,爱怜地抚摸著她的唇瓣,强烈的渴望与悸动在他血液里奔流。「如果我没有爱上你的话,怎么会落得既想狠狠打你屁股却又舍不得的地步?」
「相公……」她的欢叹还未消失,唇瓣已经被他紧紧攫住。
绿波风动樱桃痴,娇羞初见时,春光近,俗事远,芳心两自知……
他们第一次的吵嘴结束在一片缠绵中,但这并不表示冰娘就放弃了做和事老,从军就放弃了管束她的行为。
眼看著婚期一天一天接近,消息传了出去,已经有不少的王公贵族和朝野大人物送来实礼。
这当中最教从军啼笑皆非的就是,前几日欢欢喜喜成亲的千岁的贺帖贵礼,和还在苦著脸打算从书中呼唤出一名颜如玉来解决成亲困扰的杉辛闻的。
千岁送的是礼金五千两黄金和上好南蛮真丝金缕肚兜,说明要给大嫂「校场点兵」用的。
那个死小子……
辛闻送的是银票五千两和一本古时颠鸾倒凤教习兵书,也不知他打哪儿挖出来的,点明要给他洞房花烛夜参考用的。
那个死书呆……
幸亏他们早熟到不拘俗礼的程度了,否则他真会为这两样东西上门揍人。
眼看将军府沉浸在一片欢乐气息中,仆人和婢女以及士兵护卫洗刷墙壁张贴双喜字和高挂红灯笼,冰娘一颗心越发骚动难安起来。
她总觉得心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天哪,她有太多太多的麻烦缠身,到现在还没有一桩解决掉,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首先,她得说服从军把婚礼缩小一点……不知道现在讲还来不来得及?
一早,冰娘就在他的书房外探头探脑。
从军正在审阅偷渡回家的军情报告,在瞥见门外的小脑袋时,不禁尴尬地急忙收起卷宗。
「冰娘,你怎这么早?」他起身将她牵进屋里。
她清了清喉咙,「其实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从军满意地看著她眼睛一亮,笑著转身从架上取下一只青花瓷罐。
知道她喜欢吃东西,食量又大,所以他在书房、卧房及花厅到处都摆了点心罐子,这样可以随时喂她。
冰娘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腿上,兴高采烈地抱著小青花瓷罐,大啖里头香酥可口软绵绵的桂花糕,在吃了三块後才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
「哎呀!」她连忙咽下嘴里的糕屑,「都是你害的,我差点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
「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他困惑的问道。
「那也是目的之一啦,但最主要的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神色瞬间变得防备,「如果是那一家子的事,那么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无论她再怎么说,他死活都不相信那个自私自利的婶娘已经洗心革面,并且满怀著歉意等待著要向他忏悔。
有一些记忆是永远不会遗忘,有一些人是永远不会改变,他没有她那么天真无邪,相信人性本善。
他只相信正义,公道,还有是非善恶和对错真假。
「我迟早会再跟你讨论那件事,但那件事不是我现在要跟你商量的事。」她绕口令似地道。
「那你要找我商量什么?」
「婚事。」她认真地凝视著他。
他的心跳乱了一拍,「你该不会现在才要告诉我,你後悔嫁给我了?」
「当然不是。」嫁给他是她这辈子最幸运也最美好的事了,她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婚礼搞得那么盛大。」
从军松了口气,温柔疼惜地凝望著她,「不行。」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嫁了。」她使出最卑鄙的一招。
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大变,「冰娘……」
她得意洋洋地道:「你自己选,看是要小婚礼还是没新娘。」
呵呵,能够把他吃得死死的,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我不懂你为什么坚持不要一个盛大的婚礼?」他抱怨道。
「这是我个人的原则。」她咧嘴一笑,「我生性害羞。」
「有什么害羞的?」他轻叹口气,「全京城都知道我要娶的是云南第一美人焦冰娘,而且成亲那一天,你头上覆著红盖头,根本什么人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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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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