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一怔,「可是……二少爷要小翠好好『服侍』黑公子……」
好好服侍?黑竫皱眉看向她,突然间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涵义。
「不用了。」眸底泛起一丝无奈笑意,黑竫摇摇头,「妳下去休息吧!我不需要任何『服侍』。」
小翠表情愣了下,然后躬身道:「是,黑公子,那小翠就先下去了。」她氏垂的眼中闪过怪异光芒,偷偷觑了黑竫一眼后,才转身慢慢的走出厢房。
黑竫坐在桌边慢慢啜着茶,脑中想着小翠刚才的言行举止,不知怎地,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她思索着小翠说的话,突然想到此刻身处软玉温香中的段冥玉,心头不由得一阵烦躁,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心慌……
黑竫眸光一凝,硬是抛开杂念,不再深思下去,她毅然站起身,打算直接上床睡觉去!
谁知才走了几步,身子便微微一晃,晕眩感蓦地袭来。黑竫心中一凛,反射性地运起体内真气,眼神倏地转为凌厉。
她太大意了!竟然被人暗算而不自知!
是谁下的手?又是什么时候……她的目光射向桌上的空茶杯,难道……可是那茶水的味道尝起来并无异样啊!
察觉脑中的晕眩感愈来愈强烈,四肢酸软的程度也越发严重,黑竫又惊又怒,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丹服下,一边踉跄地朝房门走去。
谁知就在她的手触及门板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李则昌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走了进来。
黑竫吃惊地猛退两步,却险些站不稳,这副虚弱的模样引来李则昌一阵得意笑声。
「销魂茶的味道不错吧?它可是上等的迷药,也是烈性的春药,不管武功多么高强的人也抵挡不了它的药力……」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脸色苍白的黑竫,唇边逸出诡谲的笑容。「你是不是感觉到身上的功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约莫十天便会慢慢恢复了。」
黑竫心中一凉,眸光凌厉地瞪住他,「那茶的味道……」
「尝不出异状是吧?」李则昌脸上透出得意之色,「销魂茶单独喝时,的确是解酒茶,可是一旦配合上勾情香,两者融合后就会变成强烈的迷药……」他暧昧地看向黑竫,「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全身力气也慢慢消失了?」
黑竫的视线射向窗前茶几上的熏香炉,再转回李则昌身上,无法理解一个与她毫无交集的官家子弟怎会做出这种事?她眼中泛出杀气,冷冷出声,「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李则昌露出轻佻的笑容,走上前贴近黑竫,「因为……当你随着段冥玉走进宴客厅时,我便被你给迷住了……」话声甫落,他已闪电般攫住黑竫的手,凑向自己颊边摩挲起来。
受药力影响,反应稍显迟钝的黑竫来不及避开他的骚扰,浑身一阵战栗,又惊又怒地斥道:「你在做什么?!别忘了我是个男人!」
李则昌淫笑着说:「我知道妳是男人,而且是个非常美丽的男人……你还不懂吗?我喜欢的就是男人!」他使力一扯黑竫的手,意图将黑竫揽进怀中。
黑竫拚了命的挣扎,心中却很清楚自己愈是使力,浑身的气力便散失得愈快,一旦气力全失,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竟然一时大意着了这畜生的道!她心中又忿又恨,眼神冷凝地瞪向李则昌,「我并非你的同好,你这么做未免太卑鄙无耻,令人唾弃……」
「那又如何?我爹贵为苏州知府,你一个小小百姓能奈我何?还是乖乖顺从我,免得本少爷一发火,会忘记『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
感觉黑竫抵抗的力道愈来愈弱,李则昌得意地大笑,将嘴巴贴向黑竫的脸颊,舌头更是猥亵地舔上那细嫩肌肤……
黑竫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这样对待!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的眼神倏地冰冷,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朝李则昌胸口狠狠拍出一掌──
以为黑竫已力力全失的李则昌毫无防备,中掌之后惨叫一声,呕出大口鲜血,随即倒地昏了过去。
使力过度的黑竫跟着软倒在地,她喘息几声,挣扎着由地上爬了起来,踉跄地夺门而出……
姣美的玉体侧躺在铺着厚软被褥的榻上,薄薄的轻纱下春光若隐若现,隐约可见高耸乳峰上的两点嫣红。
秦兰身为百花楼的花魁,容貌美丽娇艳,肌肤白皙滑腻,举手投足间更是风情万种,宛如一颗熟透的蜜桃,引人升起采撷的欲 望。
只可惜她那勾撩人心的妖娆风姿今晚却失效了。
段冥玉手持金樽,慵懒地靠坐在榻上,慢慢啜钦着杯中美酒。他的目光虽然正对着身旁的艳妹,却彷佛没有察觉她眼中的勾撩神色。
「段公子有心事?」秦兰轻声细语,艳容上媚色不减,心中却有些挫败。
身为百花楼的当家花魁,从来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她撩拨的手段,可是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却让她遭受前所未有的挫折,她费了一整晚的功夫,甚至都主动躺下了,还是未有所得!
闻言,段冥玉的眸光闪动了下,唇角微勾,「妳怎会认为我有心事?」
故意让脸上露出嗔怨之色,秦兰娇嗲着声音道:「光看您迟迟喝不完手上那杯酒,加上自己被人冷落了大半晌,兰儿自然推测出您的心情不是很好。」
段冥玉懒懒一哂,伸出手指在她脸颊上来回轻划,「我心情好得很,即使真的不好,一看到妳这张美丽的脸孔也变好了。」
被人看出心中有事,让段冥玉微微一凛。
其实秦兰没有看错,他知道自己今晚怪怪的,一直无法尽兴玩乐,连眼前如此活色生香的美景都让他提不起「性」致,脑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张雌雄莫辨的秀逸脸庞……
该死、该死!那小子可是个男人呀,他没事想着一个男人做什么?!他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唇角勾出轻狂的弧度,段冥玉邪肆地挑眉限向那副诱人身躯,「嫌我冷落了妳?那还不容易,等一下我就让妳忙到没空数落我……」说着,一只大手已欺向秦兰胸前,隔着薄纱握住她高耸的乳房挤压揉弄。
「嗯……」秦兰浑身一颤,呻 吟了起来,她的脸上泛起欲 望之色,胴体随着他的挑弄慢慢扭动。
段冥玉的目光梭巡着秦兰显露出的媚态,揉抚的动作变得有些粗暴,他的手沿着女性的身体曲线往下滑,探向她双腿之间……
室内的情欲氛围渐渐升高,正当一触即发之际──
啪!
窗外突地传来异声,段冥玉一凛,停下手中动作仔细聆听。
不一会儿,声响再次传来,他的眸底倏地迸出锐光。
「外面有人,我出去看看,妳待在房里别出去。」低声交代完秦兰,他随即起身奔出厢房。
一踏出厢房,才朝着传来声响的右侧廊道奔跑了几步,段冥玉就蓦然停住步伐,错愕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地出现的人。
黑竫拖着酸软的身躯逃离柳园,依着先前小翠所说的位置来到榕园,希望可以找到段冥玉,毕竟此时此地,她能信任的也只有段冥玉了。
她才刚踏上厢房走廊,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让她只能匆匆扶靠着廊柱,努力不使濒临脱力的自己摔倒在地……
原以为是大胆宵小想利用今晚知府大人举行夜宴、警戒较松懈时行窃,没想到闯进来的人竟然是黑竫!段冥玉唇角一勾,睇向不远处的身影,立刻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一个箭步上前,正好接住黑竫往下滑的身躯。借着廊上微弱的灯光,他清楚看到黑竫那苍白中又透着怪异红晕的脸色。
「黑竫!发生了什么事?」段冥玉一手撑住怀中摇摇欲坠的身躯,一手抬起黑竫的脸仔细审视。
黑竫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才勉强发出声音,「李……李则昌对我……下药……我打伤他……请、请带我离开……」
段冥玉勃然变色,一股强烈的怒火窜上心田。
好一个色欲莫心的李则昌!明知黑竫是他的朋友,竟然还敢对黑竫下药,真是不知死活到了极点!
一抹阴冷之色浮现眼底,段冥玉看着黑竫失焦的眼眸,「我早有耳闻李则昌偏好男色,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卑鄙手段来逼人就范……」他顿了下,语气转为柔和,「我先带你离开,报仇的事日后再说!」
他打横抱起黑竫,施展轻功离开榕园,完全忘了厢房里还有个痴痴等待他返回的花魁。
在跃出知府宅邸的同时,他满腔怒火地想着,哼!敢动他段冥玉的人,那个畜生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段府随云居
段冥玉没有浪费时间将黑竫送回凰月山庄,而是直接返回自己位于城东的住所。
他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黑竫面色忽红忽白,脸上布满细细汗珠,鼻息粗重,微张着小嘴喘气。
返家的路上,他已由黑竫口中得知李则昌所下的迷药为何。
勾情香加上销魂茶,是药性极强的迷药,也是春药的一种。
如果他所知道的一切属实,中了这两种药物的人不经过鱼水之欢,是绝对无法解除药性的……
「这……这是哪里?」好不容易由昏眩中寻回一丝理智,黑竫发现自己身处之地很陌生。
先前服下的解毒丹似乎没什么作用,此刻的她不仅手脚酸软、神志昏沉,体内还有一股不知名的热 流四处乱窜,令她十分难受。
「这里是我的寝房。」段冥玉眉心微皱,看着黑竫那泛着异样红晕、细汗涔涔的脸庞,心中不觉一悸。
真是要命!此刻他微微张嘴喘息的模样,竟然比女人还要美丽诱人,就连久经脂粉阵仗的他也不禁心荡神驰……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我应该回凰月山庄的……」黑竫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坐在床沿的男人。在阵阵的晕眩中,她突然发现,自己一向看不顺眼的这个男人,其实有双十分迷人的眼……
段冥玉挑高眉,「现在不是争论你该回哪里的时候吧?黑竫,据我所知,你身上中的迷药若不经过男女交欢,恐怕无法解除,倘若你不反对,我可以找个花娘来为你解除毒性。」
嗄?!
黑竫顿时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我……我身上还有解毒丹,可以……可以试着再多服一颗……这是堡主夫人特别配制的,功效奇佳……」
段冥玉不解地审视黑竫异常慌乱的神情,「你中的不是毒药,就算功效再好的解毒丹也治不了你体内的迷药,你明白吗?我看还是尽快找个花娘来──」
「不行!」黑竫蓦地叫了起来,声音急促尖锐,「我不能……不能……」
「不能?」段冥玉不悦地皱眉,「你都变成这样了,还在坚持什么?!不赶快找个女人发泄出来,身体可是会受到很大的损伤!」
「不,不能……不能找女人……」努力抗拒脑中越发昏沉的感觉,黑竫喃喃自语,身体像被烈火焚烧般又热又难受。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段冥玉解释自己的状况,因为段冥玉一直当她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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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红妆君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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