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榻前的帝女 第七章

  年轻气盛的凤扬尘毕竟是十六岁少年,行事上难免有些自视甚高的轻狂,不认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丑丫头值得爷爷的美言,他心里有些吃醋呢!
  看着船板上躺着湿发半遮面的女孩,他轻哼一声瞄了两眼她尚未发育的瘦弱身躯,忽然提腿一踢,让半侧身的女孩正面朝上,露出泡过水的惨白面容。
  说实在的,看到那张凄惨的脸,他着实吓了一跳,白得毫无血色,像具放了多日的死尸。
  但是她的眼儿是睁开的,出奇的清亮,像是两颗水晶珠子镶嵌上去似的,毫无畏惧。
  「你踢我?」
  咦!死人开口了?「原来没死呀!小爷以为鱼虾有福了,有顿人肉大餐可食用,真是可惜了。」
  「……你真丑陋。」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却是个心黑的,全无济弱扶倾的侠义之风,无道德可言。
  一向高高在上,受人吹捧的凤扬尘怔了一下,一双媚人的丹凤眼眨了又眨,不甚理解地以为自个儿听错了。「爷爷,我出现幻听,找个大夫来替我诊诊脉吧!」
  「呵呵,她嫌你丑呢!这娃儿有意思,爷爷中意,真是目光清明的好孩儿。」他这孙子太自负了,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磨去扎手的锐角。
  「原来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是碰到瞎子,有眼无珠诋毁少爷我的潇洒风采,不怪你眼瞎目盲,人瞎了哪看得清楚,少爷风度好,不与你一般计较。」敢说他丑?果然有找死的胆量。
  「住手,尘儿。」一道冷沉嗓音骤然响起。
  两根成爪的指头停在杜清浅唯一可取的明丽双眸上方,只见凤扬尘化掌为钩,似乎要亲手掏出两颗黑玉眼珠。「爷呀!你看她多镇定,毫无惧色,肯定是个狠的,你就别好心了,万一救个白眼狼……」
  他原先的用意仅在吓人,并非要挖人眼睛,即使祖父不出声他也会打住,这般好看的眼儿若是毁了多可惜,好歹多看几回才够本,但是这会儿他杀人的心情都有了,凤扬尘脸色铁青,最是风华无限的凤眼直勾勾地瞪着害他被骂的杜清浅,眼中喷射出灼人怒火。
  「咳!咳!冷静,凤氏儿郎不打女人,我的好孙儿更是人中龙凤,定有宽以待人的雅量。」凤长京手中的玉珠不转了,以轻咳掩盖脱口而出的笑声。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老人家,眼前的情景还是叫他莞尔,忍不住发噱,好久没被这些小辈逗乐了。
  「她还不是女人。」他咬着牙。
  「养养就是了。」不出五年,将是一代祸水。「你想养她?」凤扬尘的话中有着恨意。
  「那也得看她肯不肯让爷爷养,爷爷的庄子大,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丫头。」凤长京心中浮起一个雏形,很模糊,尚未成形。
  「啊!松口。」她竟然咬他!凤扬尘瞪着面色白得像鬼的丫头,另一手握了又放,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几次。
  「是呀!丫头,你别咬着我孙儿,他就那脾气招人厌,口上不积德,你咬了出口气也就罢了,别真的咬废了他手臂,老头子等着他娶孙媳妇,有生之年抱抱曾孙呢。」咬得真紧,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凤长京忍笑说着,眼里带着一抹兴味,丝毫不同情孙儿的自作自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刚落水受过惊吓的小姑娘,一咬还一踢,很公平,谁也不吃亏。
  「奚世,去拿把刀来劈死她。」看她还咬不咬,想咬下他一块肉,牙口还得多练练!
  一旁的奚世傻乎乎的,当真去取了一把惯用的九环钢刀,只是叫他平白无故的砍死人,还是个可怜兮兮的落难人,他的刀哪砍得下去,满脸无措地挠着腮帮子,不知该不该砍。
  生性滑溜的乌参不敢笑,连忙将奚世拉开。有老太爷在,哪有他们这些奴才开口的余地,眼前看来横刀无用武之处,他们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同时开罪两位主子。
  不过他这善看人脸色行事和见风转舵的圆滑,倒是令凤长京为之侧目,稍露赞许之色。
  「云寂,去把雷大夫找来,就说咱们这儿有个小病人需要看诊,叫他把一身的本事使出来瞧瞧。」瞧着这女娃的「狠劲」就知她不是一般人,他非救她不可。
  一名面无表情的玄衣男子忽地现身,没人瞧见他从哪儿蹦出,拱手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如鬼魅般消失,来去无踪,快如疾风,叫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爷爷,你不会真要救她吧!」凤扬尘神情恼怒,清逸出尘的俊美面庞微浮暗青色。
  一会儿,一身白衣不染尘的温雅男子迎风而至,身后跟着一名十一、二岁大的小药童,两手提着竹编的药箱。
  「嗯!不错,有勇气,这小姑娘我欣赏。」见状,俊眉一挑,兴意十足赞道,微扬的嘴角泄露此时的愉悦。
  「雷、仲、春——」他竟敢兴致盎然地看他笑话!
  「不长你辈也虚长你几岁,小小的尊敬不会折了你的傲气,没有人敢打包票一辈子用不着我一门手艺。」雷仲春凉凉的警告。生意人也有明枪暗箭要躲,你死我活的拿命相拼的时候,尤其是银财满钵的百年世家,那眼红的人可多了。
  他看也不看瞪他瞪得咬牙切齿的凤二少,迳自一翻衣袍下摆蹲下身,对着小牙锋利的小兽……呃!小姑娘察言观色,再以一指放在她的雪腕上,细细诊脉。
  凤氏孙子辈并不多,凤扬尘上头还有二叔凤东陵所生的长子凤寒波,此乃大少爷,晚两年出生的凤扬尘便是少不更事,成日鬼混的无能凤二少。
  「别怕,你获救了,我们不会伤害你,救你的人是凤氏家主,普天下敢为难他的人屈指可数。」不敢说完全没有。人若没了敌手,可是相当寂寞的。
  「雷仲春,你药房里的奇花异草有一大半是我提供的,你应该先看看我的伤势,我可是被疯子咬了。」吃里扒外的家伙,胆敢漠视他。
  「……送上雨前熙春和黄山毛峰的凤氏?」气声虚弱的江清浅松了松口,编贝牙口微染血渍。
  雨前熙春、黄山毛峰?
  她一说出口,不只雷仲春挑眉了,在场的凤长京及凤扬尘也眉头微动,颇有深意地注视神色狼狈却不失沉着的丫头,雨前熙春和黄山毛峰是贡茶,今年开春才送进宫的新茶,一般高门大户都不见得喝得到。
  而她说得稀松平常,恍若随口一提,光凭那份气度,那份浑然天成的内蕴光华便可知,她的出身绝非寻常人家,更甚者和宫里有关。
  可是看她那身穿着打扮,地位应该不高,顶多是贵人身边的旁亲,常年熏染出贵气。
  「凤氏的好茶可不只这两样,白牡丹种的碧螺春更是茶中极品,一年最多只产七两,皇帝还喝不到呢!」雷仲春笑着往她口中塞入一粒苦涩的白色药丸,运气在她背上一顺,化开药性。
  「父……帮我找……找贞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不能让她喂了鱼虾……」一说完,她全身气力用尽,铺天盖地的晕眩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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