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婉瑛便让二管事亲自送王太医出去。
接下来,奴才送了两盆热水进房,她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帮丈夫做一些简单的擦洗,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直到所有的人都退出寝房,婉瑛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再次确认丈夫就在眼前,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失去他。
「没事……他就在这儿……」她的指腹缓缓地滑过秦凤戈的脸庞,可以感受到丈夫的体温,还有鼻息,揪紧的胸口这才徐徐地松下,也感谢老天爷的仁慈,没有让不好的事发生在两人身上。
他们还有好多年要一起共度,不能现在就把他们分开。
她将面颊贴在丈夫的胸口,随着秦凤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吁了好长一口气。二切都会没事的……」
即便要她当个贤妻良母,从今以后,守着这座小小的天地,放弃曾有的理想和抱负,婉瑛也愿意,只要她的丈夫能够平安无事。
而秦凤戈受伤一事,自然也惊动秦府。
当晚,老太君便在两名媳妇的陪同之下赶来探望长孙,不过秦凤戈刚喝下汤药,又昏昏沉沉地睡着,没能说上半句话,便坐在床头频频拭泪。
「……这段日子你就辛苦些,要好生的照顾他。」林氏朝婉瑛叮咛。「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婉瑛小心地应对,可不想让人抓到话柄。「多谢二婶,照顾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一点都不辛苦。」
「那就好。」林氏这一关好过,江氏就不同了。
江氏有些夸张地叹口气。「真是老天爷保佑,凤哥儿这回伤得不重,否则你这媳妇儿才刚进门不到半年就出事,人家会在背后怎么说。」
虽然这番话听得刺耳,婉瑛还是忍了下来。「三婶说得是。」
「才进门没多久,又是被人打昏、府里还有婢女被杀,可真是晦气,该不会是你和凤哥儿的八字真的不合?」江氏就是看她不顺眼,便把丈夫的小妾又生了个儿子的怨气和妒意,全都出在婉瑛身上。「毕竟户口上写的是当年捡到你的日子,并不是真正的生辰八字,说不定……」
说到这儿,就这么打住,故意留个尾巴,江氏为的就是等婆婆的反应。
老太君果真把话听进去了。「说不定什么?」
「婆婆,这可不是我在乱说,克夫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万一真是那样,可怎么办才好……」江氏假惺惺地叹道。「真是令人担心。」
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婉瑛在心中骂道。
「克夫?」婉瑛实在吞不下这口气,就算会挨骂,也要还以颜色。「三婶是在诅咒我的丈夫早死吗?」
没料到她竟敢当着长辈的面顶嘴,江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我……我……何时这么说来着?」
「三婶身为长辈,还是多留一点口德,否则我这个晚辈可不会善罢干休。」婉瑛知晓一味地容忍,不可能让对方闭嘴,再不硬起来,可真会让人瞧扁了。
江氏脸色更加铁青。「你……」
「别说了。」身旁的林氏猛使眼色。
老太君横睨一眼。「说够了吗?」虽然不喜欢这个身分低下的孙媳妇,可是事关长孙,也不想听到有人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婆婆,我……」江氏想为自己辩解,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最后在老太君的瞪视之下,悻悻然地闭上嘴巴。
又不舍的看了下病床上的孙子,老太君才终于用正眼望向婉瑛。「这回全多亏了祖宗保佑,才让凤哥儿只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在照料上可千万别大意,要是骨头长得不好,将来影响到行走,我可就要唯你是问。」
婉瑛半垂螓首。「孙媳妇明白。」
「砚哥儿呢?」她想顺便看看宝贝曾孙子。
「已经让奶娘哄睡了。」婉瑛说。
见不到砚哥儿,老太君难免有些失望,只好改天再看。「那咱们就先回去了,凤哥儿若有任何状况,随时派人来知会一声。」
吩咐完了,老太君又带着林氏和江氏离去了。
直到送走她们,婉瑛才松了一大口气,庆幸老太君没在这个节骨眼上挑她的毛病,现在她可没心情应付,难保不会气到跟对方翻脸。
「我也不想跟长辈一般见识,因为最后吃亏的还是我……」目无尊长的罪名她可担不起。「算了!只要她们别再来找我麻烦就好。」
她坐在床沿,嘴里咕哝着说。
「夫人还是快把晚膳吃了,奴婢已经重新热过,别又凉了。」春香一再催促,才让婉瑛勉为其难地吃下了半碗。
这时,小菊推门进房。「隔壁寝房已经整理好了,夫人暂时就在那儿歇息,这儿就让奴婢们来。」
「我要亲自照顾将军,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半夜醒来,知道我随时在他身边,并不是孤单一人,才能安心静养,所以帮我在床边打个地铺,今晚我睡在这儿就可以了。」生病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陪伴,他们又是夫妻,婉瑛自然当仁不让。
这个决定连丫鬟们都不禁大受感动。
「是,夫人。」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翌日一早。
秦凤戈看着小心翼翼地帮他打理一切,不怕脏也不怕累的妻子,忙到都满头大汗,还是坚持自己来,既窝心又动容。
「左脚千万不能移动,别用力……慢慢来……」婉瑛先将他扶起身,再让丫鬟再去拿了床被子,摺好之后,用来支撑背部。
待秦凤戈坐稳了,她又再次确认左脚的夹板是否牢固,才把早膳端过来。「我来喂将军。」
他不禁失笑。「我伤的是脚,并不是手。」
「好吧,为了保住将军的面子,就让你自己来。」婉瑛笑吟吟地将手上的碗筷递给他,接着又用手心探了下秦凤戈的额头,再用额头抵着他的,感觉体温似乎有点高,担心是不是发烧了,手边没有耳温枪和血压计可以测量,实在很不方便。「会不会头晕?左脚痛不痛?」
「头部觉得沉了些,疼痛自然也有,不过这些都可以忍耐,只是辛苦你了。」当秦凤戈半夜醒来,觑见她蜷缩在一张摆在地上的木板床上,虽然盖了被子,不过夜里寒气重,肯定睡得很不安稳,心都揪成一团,可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清楚妻子的性子,绝对坚持这么做,不会听自己的。
婉瑛并不以为苦。「辛苦的是将军,一定很想快点回到火灾现场找出失火的原因,却困在这张床上动弹不得。」
「再没人比你更懂我了。」他眼中盛满深情地说。
她喷笑一声。「就因为明白将军是这样的人,才会选择嫁给你,不过眼前的状况急也没用,就交给下属去处理吧,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总不能老是依赖你,你也要给他们发挥的机会。」
「也只能这么办了。」秦凤戈叹道。
由于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进食,他也确实饿了,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婉瑛见他食欲不错,至少是个好现象。
「药刚煎好,还很烫,我来端吧……」她怕会不慎打翻,坚持用喂的。
秦凤戈也就由着她,于是一面喝着汤药、一面跟婉瑛闲聊着。「你方才说祖母昨晚来过,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只是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婉瑛避重就轻地说。
他轻颔下首,只要祖母不再嫌弃她的出身不好,故意在一些小地方上蓄意刁难,让妻子受委屈就好。
喝过汤药,秦凤戈又躺下来休息,心里再焦急也无济于事,因为在伤好之前,是哪里都去不得。
婉瑛见他闭上眼皮,才容许自己露出忧虑之色,心想二管事已经派人去六安堂请区大夫,应该快到了才对。
叩、叩,房门传来轻敲声。
小菊前去应了门,见是二管事站在外头,又听他说了几句话,马上回到房里禀明主子。
「区大夫不在?」听到没把人请到,婉瑛亲自出去问个清楚。
二管事站在门外禀告。「是,夫人,不只是区大夫,就连纪大夫也被请到炎府,不知何时才会回六安堂。」
「你说他们夫妻俩一起被请过去?这可怎么办?我还想请区大夫过来看看将军的伤势……」她口中低喃。
他说明难处。「夫人有所不知,炎府可是皇上生母的娘家,并不是寻常百姓,小的实在不便派轿子直接去把区大夫请来,不过已经交代六安堂的人,若是区大夫回去,立刻请他走一趟将军府。」
一听对方是皇亲国戚,还有皇上当靠山,自然享有特权,更没人敢得罪,婉瑛也不想替丈夫招来敌人。「原来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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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 终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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