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口红,在丰润的唇瓣上匀抹,总算为她过分白皙的脸蛋添了几分颜色。
“雨宫春雪。”
她对着镜子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彷佛在提醒自己什么事,而且,并不是特别愉快的一件事。
因为她眼神如冰。
雨宫春雪,二十六岁,顾家长女顾宁宁的女儿。
当年,顾宁宁到日本旅行,在北海道乡下认识了一个青年,两人天雷勾动地火,发狂地热恋。
顾宁宁回家后,表态要嫁给那名青年,顾长春登时勃然大怒。
不久之前他才为长女安排了婚事,要将她嫁给一个年轻有为的富二代,两家连结婚的日子都订下了,哪晓得女儿出门一趟,心竟玩野了,出尔反尔。
而且她看中的那个浑小子是外国人也就罢了,还是个出身农家的穷小子,没钱没势,更没念过什么书,高中毕业后就在家里的农场帮忙。
他顾长春的女儿怎么能嫁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阿斗?
他极力反对两人来往,甚至将顾宁宁软禁在房里,不许她出门一步,只是他想不到女人为了爱,什么都可以做,就连从小最听他话最乖巧温顺的宁宁,也敢摸黑离家出走,与那浑小子私奔。
他们在日本结婚,生米煮成熟饭,一年后,顾宁宁偕同夫婿,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回到顾家向父亲求和,得到的却是一顿侮辱怒骂。
顾长春宣布与这个女儿永久断绝亲子关系,从此之后,两人之间再无瓜葛。
二十多年过去了,顾长春一直当没这个女儿存在,如今却命他找回流落在外的外孙女。
雨宫春雪。
杜唯在飞机上翻阅徵信社整理好的资料,根据调查结果,顾宁宁夫妇曾在五年前带着女儿来台湾旅游,一家三口在花莲山区发生翻车意外。
顾宁宁夫妇当场死亡,当年二十一岁的雨宫春雪颜面轻度灼伤,并且由于惊吓过度罹患失语症。
住院半个月后,她为父母办了后事,抱着两人的骨灰,孤身返回日本。
乍然失去双亲的她独自隐居了两年,之后,重新考取短期大学英文系,毕业后,在小樽一家文具贸易公司担任英文秘书。
看来她已经恢复说话能力了。
杜唯读着资料,分不清盘桓胸臆的是什么样的滋味,比起从小受尽双亲疼爱的意诗,顾家另一位公主的命运显得艰苦多舛。
档案最后,附上几张徵信社调查人员偷拍的照片,杜唯检阅着照片,不论是正面、侧面,不论白天或黑夜,不论在何种场合,她总是同一副表情。
淡淡的,冷冷的,疏远漠然的表情,好似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个芳华正韶的美女,怎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杜唯盯着照片,渐渐地,心弦隐约地震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某种类似心痛的情绪,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不曾跟她见面说话。
她是很美,但美女他见多了,意诗说不定还比她更美上几分,可他对意诗,纯粹就是个妹妹。
而看着她……
只是照片而已!
杜唯蓦地合上档案夹,不许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动摇自己的心神,他望向圆形的窗外,飞机正在降落中。
离开机场,才踏进投宿的饭店房内,他便接到郑英媚来电。
“小唯,你到了吗?”
“嗯,刚到。”他一面回应,一面打开行李箱。“阿姨急着打电话来,有事吗?”
郑英媚未语先叹息。“刚刚爸又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我现在才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要你把春雪带回来……”她停顿,像是迟疑着该不该向他吐露事实真相。
“你说吧,阿姨,我在听。”
“他想……培养春雪成为顾家的继承人。”
杜唯不说话。
“小唯,你不是生气了吧?”郑英媚掩不住担忧。
“我没生气。”他语气清淡。“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郑英媚惊讶。
“对,董事长要我带她回来,就是要我亲自调教她成为长春集团的接班人。”杜唯吐嘱清晰,一字一句都似嘲讽着自己。
“爸他怎么能这样?这几年明明都是你帮他把整个公司撑起来,他现在却要别人来接手你的心血,这太过分了!”郑英媚为他抱不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恨我。”锐利的笑意如刀,划过杜唯的唇。“他一直都恨我,所以这是他对我的惩罚。”
春雪在茶水间泡茶。
执起水壶,细心精准地将热水烫过茶叶,算好时间,才将茶壶里的茶慢慢斟进茶杯里。
公司并非只有她一个女员工,但同事们总是说她泡的茶特别好喝,就连对茶一向挑剔的社长也爱喝她泡的茶,于是久而久之,泡茶这个任务便交给她负责了。
她倒不会很介意,比起影印、送文件等其他琐事,她更喜欢泡茶,更爱仔细去琢磨怎样冲泡才能酝酿出茶的好味道。
泡好茶,她端着托盘,一一将每个人的茶水送到座位上。
“谢谢你啊,春雪。”
男同事接过茶时,都是笑咪咪地对她道谢,试着对她释放善意,尤其是年轻单身男子,更不掩对她的爱慕。
但她的反应都是淡漠的,就算微笑,也淡得不经心。
最后一杯,是给社长的茶,她敲门进了社长办公室,送上茶后,正欲告退,五十多岁的社长走过来,一脸色迷迷地瞧着她。
“哎呀,别急着走啊,春雪,坐下来陪我喝杯茶。”
“不好意思,社长,我还有事要做。”她礼貌地婉拒。
“急什么呢?有什么事喝杯茶再做也不迟。”
说着,社长伸手握她的手,另一手欲搂她纤腰,她警觉了,明眸闪过冷光,轻盈地侧身躲开上司的性骚扰。
“对不起,社长,刚刚客户传来一些英文资料,我得马上翻译,好让大家开会的时候能够参考。”
语落,她不等社长回话,漫然离开。
身后,两道饥渴的视线灼烧着她,她觉得恶心,重重咬了下牙,直奔洗手间,拿肥皂刷净方才被社长碰触过的手。
从面试那天,她便清楚地意识到这公司的社长对她具有某种企图,如果可能的话,她不会选择来这间文具贸易公司上班,这只是一间规模不到二十人的小公司,公司文化陈腐而老旧,员工毫无工作活力。
只是以她的资历,她的选择并不多,除了这间公司,也没别的地方能给她更高的薪水了。
为了多赚点钱,她只能忍。
但日复一日,面对社长越发明目张胆的举动,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安。
“春雪,原来你在这里!”一个女同事田中千代子走进来,见她正洗手,嫣然一笑。“我找你好久。”
“有事吗?”
“是这样,今天下班后,我跟几个高中同学要参加联谊,我们还差一个人,你去不去?”
要她去凑人数?春雪摇头。
“去嘛去嘛!”千代子游说她。“你都二十六岁了,不约会,不联谊,不谈恋爱,难道打算一辈子独身不结婚吗?”
“我没说不结婚。”她淡淡低语。“有必要的话,我会结婚。”
“你的意思是,现在还没必要吗?”
“现在我只想专心工作。”
“春雪,你都二十六岁了!”千代子说话的口气,彷佛她是世上硕果仅存的老处女。
春雪自嘲地弯弯唇,不再多说,迳自回到座位上,千代子跟上来。
“真的不去吗?拜托啦!我们这边少一个人会很尴尬的,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我不能去,你找别人吧。”
“还有谁能找啊?”千代子哀叹。“这间公司除了你跟我,其他不是男人,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欧巴桑,她们都结婚有小孩了,怎么可能还参加联谊?”
“那你其他同学呢?”
“她们都有事,就是因为大家都没空所以才……”千代子蓦地住口,神色尴尬。
因为实在找不到别人,才会找她的,对吧?
春雪在心里冷笑,很明白千代子想说什么,她不怪她,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若不是公司里只有她们两个年轻女孩子,千代子怕是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
“春雪,你长这么漂亮,去参加联谊一定会很受男生欢迎的,去嘛!”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去。”春雪坚决拒绝千代子的提议。
千代子没辙,只得讪讪离开,临走前还投给她怪异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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