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绿枝忍不住觉得自个儿也真傻,昨天她不知被涂了什么,即使回去把脸洗干净了,还是火辣辣的疼上好半天,不过万幸的是没留下什么痕迹。
那花灿灿明明待她那么不好,她却仍傻傻的为她担忧,她这样算不算自我作践呢?
一个上午就这样在她心神不宁中度过。
中午,她依花灿灿先前交代,为她送饭菜过去。看见花灿灿,她略略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脱口问:“今晚的事,你……有想好要怎么应付吗?”
知道她提的是初夜竞价的事,古云生毫不在意的说:“这种事难不倒我。”他早已想好要怎么处置那名标得他“初夜”的男人。
“那就好。”见花灿灿似乎对今晚的事已有打算,她略略安下心。也是,花灿灿这么刁蛮难缠,男人遇上她只怕也讨不了好处。
古云生抬眉瞅睨着她,绝艳的脸庞含着抹媚笑,“你在担心我?”他先前指使翠儿外出去买东西,瑶星则待在她自个儿的寝房里,因此此刻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诌笑的摇头否认,“灿灿姑娘这么能干,小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小的先下去了。”
古云生陡地拽住她的手腕,拉回她,不悦的质疑,“你在逃避我?”
林绿之前每次看见他,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看得目不转睛,这两日却不再盯着他看,太古怪了。
而更古怪的是,他对这种情况竟然感到很不快。
“没有。”秦绿枝不承认,脸上堆满假笑,奉承道:“灿灿姑娘美若天仙,我亲近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逃避呢。”
“那你为何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盯着我看?莫非是我变丑了?”
“怎么会?灿灿姑娘还是同先前一样美艳绝伦。”
“那你为何不再看我?”他执意要问出个答案。
林绿的视线不再贪恋的紧盯着他,令古云生莫名感觉失落和不豫,仿佛林绿的那双眼睛就该只盯着他一人看,不该再去看其他人。
面对这个问题,秦绿枝觉得很纳闷,讪讪的答道:“灿灿姑娘丽质天生,小的发觉自个儿先前那样盯着你看委实太无礼了,因此不敢再冒犯姑娘。”
她哪敢承认,不敢再看她是因为担心自己再多看她几眼,会真的就此迷恋上她,无法自拔。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儿对一个姑娘生起这种莫名的情愫。她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心情。
觑她须臾,古云生忽地锭开一笑,“我允许你看。”那语气宛如恩赐于她。
秦绿枝被那绝艳的脸上乍现的架笑惊艳得看直了眼,那顾盼之间流露出来的绝魅风情,将她整个心都勾了去。
仅存的理智“啪”地一声绷断了,她不想再抗拒也不想再挣扎,也不想管这奇怪的心思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她昏了头,动了心,难以克制的捧住她的脸,在她那绝媚的脸上落下一吻。
古云生愣了下,眯起眼,阴沉沉的瞪人,“谁准你碰我的?”
若换作之前被林绿这般襄读,他一定一脚瑞死他,但方才他吻他的那一瞬间,他第一个反应竟不是震怒和嫌恶,而是感觉有一股麻栗的热 流,从被吻过之处窜过四肢百骸,在他心上引起一阵颤栗和骚动。
天啊,她竟然冲动得亲了花灿灿!秦绿枝回神后,吓得退后一步,“我——”她支吾的答不出话来,下一瞬,她索性掉头逃跑。
见林绿竟什么都没说,转身就逃出去,古云生,脑怒的磨着牙。
这色胚,他绝饶不了他!
他刻意想忽略心头方才升起的那股异样感,为自己斟了杯茶喝。
可这时脑子里却莫名的闪过几年前,他为了表达幼年时被当成女孩儿来抚养的不满,而蒙骗家人说他对女人没感觉,喜爱的是同性,换言之就是有龙阳之好。
古云生蓦地惊然一惊。难道……他真的有断袖之癖?所以才会对那色胚有那种异常的感觉?!
掌灯时分,仙绮楼涌进了比平常还多的寻欢客,因为今晚是花灿灿的初夜竞价酒筵。
来的男客里,有人是来揍热闹,有人则是想要竞标花灿灿的初夜权。
此时仍在寝房里的古云生藉故支开了丫鬓后,叮嘱瑶星,“你记住,放了火后,立刻去接应林绿。”
“是。”瑶星额首应道。
他接着再问。“白阳山庄和红麒商号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瑶星禀报,“白阳山庄那边目前没有什么动静。红麒商号前阵子设于北方的米铺全都大降价,使得咱们旗下的米铺也不得不跟进,但由于咱们先前几艘运粮船全都沉了,损失不少米粮,因此供货不足,已出现缺粮的情况,结果这几天他们旗下的米铺突然又全都涨价
,而且价格竟比先前还抬高许多。”
古云生脸上掠过一抹冷鹜。“咱们的货被劫,九成九与这红麒商号脱不了干系,他们刻意凿沉青麟商号的运粮船,使得咱们货源不足,接着削价竞争,等咱们没货可卖,便进而哄抬价格。”
瑶星再禀告不久前收到的消息。“二少爷说大少爷已紧急再收购了一批米粮,短缺的情形很快就能补足,接下来的货会由二少爷和三少爷亲自安排秘密运送的路线。”
古云生点点头,“景连璧那边可有调查到什么?”
“他这几个月都留在绍兴,且时常召仙绮楼的姑娘过府作陪,其中尤以眉歌姑娘最常。”
古云生思忖了下,指示道:“你派人暗中盯着眉歌。”
仙绮楼是两年多前开设的,而景连璧也是两年多前开始常来绍兴,景家表面上看来与仙绮楼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怀疑仙绮楼的幕后主人就是景连璧,他利用仙绮楼来掩护私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且他上回追踪那名使毒的人,就是在此处便消声匿迹,怎么看仙绮楼的嫌疑都不小。
“是。”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古云生不再出声,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瑶星为他梳发上妆。
不久,便有名丫鬓进来。
“灿灿姑娘,风嬷嬷请你到牡丹阁去。”
“我知道了。”
古云生站起身,朝瑶星说:“姊姊,我要过去了,你先回房吧,不用等我了。”
瑶星装成哑巴,默默点头。
等古云生一离开,瑶星便回到自个儿的房间,脱下身上的粉色衫裙,换上一袭黑衣,戴上黑色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哨”哨的来到后院。
她拿出古云生先前交给她的迷药,暗中朝守在后门的守卫弹去,不久,两人便晕厥倒地。
她扶着两人靠向一株树旁,用绳子绑在两人的腰间,不让他们倒下,佯装出两人仍清醒的模样,如此巡逻的护院才不会发觉异样。
她接着打开门门,朝外头学猫叫了三声,很快便有六名黑衣人闪身进来。
“快跟我来。”她低声道。
此时另一头,秦绿枝正与数名丫鬓和小厮端着一盘盘的酒菜前往牡丹阁。
“风嬷嬷,还不快请灿灿姑娘出来?”
“就是呀,咱们要看灿灿姑娘,快叫她出来。”
底下的客人传来一阵鼓噪。
“各位大爷,我们灿灿很快就会出来见客了,请各位稍安勿躁。”风嬷嬷笑吟吟的安抚他们。
秦绿枝上完酒菜正要离去,来至门口,忽听有人叫道:“灿灿姑娘来了。”
她回头一看,瞥见花灿灿徐徐从后门走进来,在丫鬓的牵扶下走向台上,心下蓦地一紧。
花灿灿今晚穿着一袭鹅黄色绸衫,衬得那张绝色的脸庞更加艳媚无方,神情似笑非笑,水眸轻转,便流露出勾魂的魅惑风情。
“各位大爷,瞧,灿灿这不是来了吗?”
阿成看了一眼后,轻推了下秦绿枝,“走了,还有菜要上。”
她急忙收回眼神,跟着阿成离开。
秦绿枝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会有问题的,以花灿灿之能,足以应付今晚的事,不用她担心,她该担忧的是自己今晚要探查风嬷嬷房里那条秘道的事,那可危险多了。
刚回到厨房,便听见有人喊道——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她抬目一看,是西厢那边失火了,艳红的火光夹着滚滚的浓烟直往上窜。
她早已事先知晓花灿灿安排了人要纵火制造混乱,因此对阿成说:“我过去帮忙救火。”说着,她提步便直往西厢那边奔去。
来到那里,已有数人不停的提着水在救火,为免令人怀疑,她也提了两桶水上前救火,因为火势不小,很快的,便有一些护院武师也加入救火,她趁着这时悄悄离开,前往东厢风嬷嬷的寝房。
来到附近,她拿出预先藏在一处梁木上的夜行农,飞快换上,蒙住自个儿的脸后,找了个地方蛰伏静静等待。
花灿灿先前告知过她,会有人先引开风嬷嬷寝房的人,她再趁此机会进去。
不久,果然有三名黑衣人闯入了风嬷嬷的寝房,片刻后,他们又急忙撤退,因为里头有数人追了出来。
那三名黑农人飞快往外逃,追兵立即紧追了上去。
秦绿枝趁此机会窜进寝房,躲在一旁的瑶星也紧随而入。
看秦绿枝见到她有些惊讶,瑶星低声表明身分,“我是灿灿姑娘的人。”
秦绿枝朝她点点头示意后,直接朝已打开的秘道走进去。
秘道往下延伸,她们顺着地道很快来到另一间房间,里头床铺桌椅一应俱全,看得出有人住,而且还不只一人,因为这里沿着墙边摆放了三张床榻,且四周皆无窗户。
“这里是给谁住的?为何要做秘道通往风蟾搪的寝房?”她不解的问。
“也许是给方才追出去的那几人住,他们可能是这条秘道的守卫者。”瑶星在房里四处搜索,很快又发现了另一条暗道。“这里还有条地道。”说着率先进去。秦绿枝紧随在后,地道的两旁插着点燃的火把,照得整条地道光线通明。
约莫一盏茶时间,两人终于走到地道的尽头,眼前是一道石门,秦绿枝与瑶星互觑一眼后,由她抬手朝旁边壁上的一个铜狮探去,她以前听爹提过类似的机关,知道要怎么开启,用力一转,眼前的石门果然缓缓开启。
秦绿枝小心探头出去,见四下无人,她大胆走出地道。
很显然这是一间书房,地道的出口正位于一道书架后方。
“这里是哪里?”秦绿枝疑惑的抬头查看四周,前方有张紫檀木的桌案,两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册,前面的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
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幅摊开的画。
她走过去,发现画上绘着一个人,那人有着俊美无侍的脸庞,唇瓣微微勾起一抹笑,眼神您意而张扬,她隐隐觉得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瑶星走过来,膘了一眼桌上的画,略吃一惊,但她不动声色,瞥见桌上摆着数本帐册,她拿起来翻看,连翻了数本后,已明白这里是何处了。
她觑向秦绿枝说:“我们的人无法拖延那些人太久,我们得尽快回去。”说着她悄悄将其中一本帐册藏进怀里。
“好。”秦绿枝点点头,跟着她走回地道时问:“你知道方才那儿是何处吗?”
迟疑了下,瑶星才回答,“是景府。”
闻言,秦绿枝诧异,“景府,你是说那里是红麒商号景大少爷的住处?”
“没错。”瑶星额首。
“奇怪,景府为何会有秘道与仙绮楼相通?”秦绿枝纳闷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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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艳郎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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