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真的好恨、好恨他!
是的,她恨他,恨他曾对鬼族、对薛密一家,以及对她所的一切!
是的,她恨他,恨他骗了她、囚禁她、凌虐她,却又无视她。
但其实,她最恨的,是他竟让明明知道该恨着他的她,怎么也无法真正恨着他。
蹲坐在玫园中心那个唯一可以让她感觉到一丝自由的假山石洞里,她听着洞外的雨暴风狂、春雷震震,任泪水像洞外的雨般在脸上流淌着……
这夜的雨,一直没停。
但不知为何,夜中之时,原本独坐在这黑暗小洞中的尔书雅,却隐隐感觉这洞中,似乎突然多了一个人!
是谁?为何不出声?
行踪竟如此鬼祟、神秘,来者必非风府之人!
当这个念头一起,尔书雅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取出一把她一直藏在身上的防身匕首。
但未待她有所行动,她的小脸却被人一把握住,口中则被灌人了一道熟悉的苦涩药汁。
「唔……」完全拒绝喝取那药汁,尔书雅不断地将口中药汁往外吐去。
「喝下去,不许吐出来。」此时,仇愬的声音魔魅般地由尔书雅的耳旁传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整个人愣住了,因为尔书雅怎么也没有想到,仇愬竟会出现在这戒备森严的玫园里!他怎么来的?
而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强迫着她喝,并且至今依然不罢休的那苦涩药汁,究竟用来控制她的身,还是控制她的心?
「喝下去。」根本不回答尔书雅的问题,仇愬只是又一次试图将药灌入她的口中。
「你……你……」感觉着仇愬那霸道、无情的举动,伤恨交集的尔书雅再忍不住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一把向前刺去,「你这个骗子……杀人凶……唔……」
黑暗中,匕首锵的一声地掉落地面。
因为仇愬在尔书雅要刺杀他时,一边挥掉她手中的武器,一边将药汁喝入口内,然后直接用唇覆住她的,强行将药汁渡入她的口中。
当那苦涩的药汁与仇愬唇上的雨水一同流入自己的腹中时,尔书雅尽管不断地挣扎着,却只换来了双手被捆绑。
「你为什么不乾脆直接杀了我?就像你当初杀了薛密一家一样I」当仇愬的唇终于离开自己时,尔书雅再忍不住地哭喊着。
「不必说得那样义正辞严,对我来说,薛密至少是求仁得仁,可你不是。」黑暗中,仇愬的声音是那般森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仇愬那令人发寒的嗓音,尔书雅颤抖着唇角问道。
「你若真想死,有的是机会,可你却因贪图风秋原给你的一切,早忘了自己是谁,更连如何思想都不会了!」仇愬冷冷笑着。
「我没有忘,更没有贪图……唔……」听着仇愬那完全偏离事实的说辞,尔书雅努力地想反驳,可她的双乳,却被仇愬那雨水打湿的大掌一把握住。
「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之所以在他给你的这座花园里日日与他风花雪月,只是在忍辱负重,为的是要借他之手将我除去?」用力搓揉着尔书雅衣衫内那对挺翘的丰盈浑 圆,仇愬毫不在乎她发出的痛呼声。
「你……放开我……」感觉着自己的双乳被揉弄得那般疼痛,尔书雅痛苦地高喊着,「你再管不着我的事了。」
「哦?是吗?」听到尔书雅的话后,仇愬的嗓音变得飘忽不已,「看样子你和他达成一致的协议了?」
「对!」尽管与风秋原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但尔书雅却故意倔强地说着,「为了除掉你,我一定会将他推向高位,就像我曾经对你做的一样!」
「是吗?」用一种根本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缓缓说着,仇愬的手则轻轻解开尔书雅的腰带,大掌由她的粉红色抹胸下探入,轻覆住她赤裸的丰盈后,故意在她的耳旁轻吹着气,「那你被他如此抚摸时,也会像过去被我玩弄时像个荡妇一样的嘤咛吗?」
「对……」尽管身子因仇愬的抚弄而开始微微轻颤了起来,但尔书雅还是咬住下唇,口不对心地说着,「至少……他比你温柔……」
「是吗?」轻拉着尔书雅缓缓挺立的敏感乳 尖,仇愬轻舔着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耳廊四处,「那想必他还不知道你这个身子是如何被我玩弄过,更不明白你的耳周,是最容易使你动情的部位吧?」
……
天都上空的雷声,掩盖住了尔书雅所有的媚啼声,而在仇愬有意的挑弄下,她一回又一回地被他玩弄至高潮,直到她的身子再也动弹不得,直到她的眼眸疲惫得再睁不开。
当洞外的雨声,终于缓缓变小之时,仇愬才将尔书雅的衣衫重新穿戴完整,然后以自己的身子护住她,冒着雨,将她送回房内。
「拿好它。」
就在尔书雅明白他达成了目的即将离去之时,她的小手中,却多了一把更冰冷且锐利的匕首。
「若你真想攫得自由,记住,是这里!」将尔书雅的小脸转向自己,仇愬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时,只要你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用剑刺下去,你就再不必受到任何人的箝制与控制了!」
仇愬那强迫性的灌药行动,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月。
他每隔两夜便悄然无声地来到尔书雅的床前,将那苦涩又古怪的药汁以唇灌入她的口中。
但除了第一夜后,他再不曾碰过她。
可由七天前开始,他却再没有出现过。
终于不需要了,也终于结束了吧?
他,终于找到可以不必靠近她,也可以解决一切的方法了吧?
虽不断那样告诉着自己,但每当想起仇愬那每回来都比前一回消瘦的身影,尔书雅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微微抽痛。尽管她早明白,这样的自己是如何的愚昧与蠢傻……
这夜,当尔书雅如同过去午夜般孤独地躺在床上彻夜辗转难眠、暗自垂泪时,突然,一道黑影悄悄由窗口窜入。
黑影在来到她的床前后,竟一把点住她周身的穴道,然后扛起她向窗外飞去。
「唔……」感觉到此人身形与仇愬完全不同,尔书雅先是拚命地挣扎着,但在望清眼前人时,她蓦地一愣。
因为此刻扛住她的,竟是以前一直服侍着她,却被风秋原不知以什么理由赶离府中的聋哑婆婆。
「你……」
未待尔书雅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聋哑婆婆便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悄扛着她在玫园的屋顶上飞跃,最后来至一处她从未到过的偏僻小屋。
当身子终于落地后,聋哑婆婆立即对她做了一个「静」、「听」的动作。
在明白聋哑婆婆的意图后,尔书雅轻轻点了点头,便屏气凝神地静听着屋内传来的细微对话声——
「仇愬那小子如何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据近日唯一替他看诊过的大夫所言,他若再这么任性地继续拒绝接受任何治疗,估计过不了这个冬天了——所以,大人您取代他左宰相之位的那一天,指日可待了!」
那个回答风秋原提问的声音,尔书雅似乎觉得有些耳熟,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无心细辫,因为她几乎没有办法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事实——仇愬真的病了了,而且还病到可能根本过不了这个冬天?
但这,怎么可能?
在她被赶离仇府之前,他看起来明明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啊!
更何况,就算他的病是最近小爆发出来的,可才短短几天,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一向身强体壮的他严重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还让他压根儿拒绝任何治疗?
尽管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但尔书雅还是勉力凝聚心神,继续关注着屋内的谈话。
「宫里头知道呜?」
「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才会将一大堆麻烦事全去给他,放他一个人在他那个破书房里慢慢待着。」
「他府中究竟有没有不寻常之人的存在?」
「据仇府下人所言,仇府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唯一的不寻常,就是他那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的书房。」
「仇愬那书房至今只有李东锦进去过,可他说,里头除了书之外,什么都没有,无趣得很。」风秋先是喃喃自语着,而后,话头一变,「我们三日前寻获的那名刺客又怎么说?」
刺客?指的是她那青梅竹马的哥哥吗?
原来他真的没死,只是被风秋原逮获了……
「那名刺客说,只有等到我们告诉他他婶婆张氏的下落,他才会将苏拉的秘密告诉我们。」
「张氏是……」
「薛密的老婆。也不知道仇愬那小子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李东锦,竟让他们一家多活了六年。」
「喔!是那死老婆子。」风秋原冷笑一声,「那女人也够倔的了,在那刺客刺杀仇愬失败后第三日,我本想先行由薛密一家身上问出苏拉的下落,可她竟在眼见一家人全被我以大刑逼死,却依然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肯说出任何一个字来……」
屋内的话声还在继续,但尔书雅的脑子却一下子炸开了。
她的耳中嗡嗡作响,心底来来回回萦绕的只有一句话——原来仇愬没有骗她,他真的像他所说的,一直一直信守着他的承诺!
真正杀害薛密一家的,根本就是此刻屋里那个笑声如同恶魔般的风秋原,而确切日期,应就是那个令她又痛又心碎的夜……
原来他那夜的怒、彻,全因他努力保护了六年的薛密一切,已在风秋原的恶毒逼供中全数阵亡!
原来他那夜的反常、暴戾,只因他心中的苦与痛,根本无人可以数说,更无人可以明了。
「那苏拉当真如鬼族传说中的那般神奇?」
「连李国舅那样位高权重之人多年来都在暗自寻找苏拉,你便可以知道他究竟神不神奇!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若我们能在其他人找到苏拉之前,由那个刺客口中逼问出苏拉的下落,那么……」
原来风秋原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苏拉」!
听到这里后,尔书雅总算明白了风秋原的野心,当她想更努力地听清他的恶毒计谋时,屋内突然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当屋内静下来之时,聋哑婆婆却面色一凛,一把便扛起尔书雅飞身离去。
果然,不及片刻,屋内便窜出了几道身影,聋哑婆婆更是像飞箭似的快速奔去,并还在相反方向故意制造了些小小的声响,将追兵全部引开。
在聋哑婆婆的保护下,尔书雅终于平安回到了房内。
她才刚踏入房中,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聋哑婆婆眉头一皱,立刻又由小窗外快速窜出。
一个人待在房中,听着玫园内外那呼来喝去的「捉刺客」声响,尔书雅的心紧张得几乎要冲破胸腔,泪水更是无法克制地在脸上奔流。
「那人中箭了,快追!」
聋哑婆婆受伤了?
听着远处的欢呼叫声,尔书雅的脸,整个的白了。
因为此时此刻,尽管还没有人怀疑到她身上,但她明白,聋哑婆婆必定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会出此下策,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她得知仇愬的消息以及风秋原的真面目。
但如今,她明白了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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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宰相的书房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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