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质殊皱眉,「该回去的人是你。」
盛昕皓立刻提议,「有共识,那就一起走吧!」
张质殊气昏,这人就是有本事扭曲她的原意!她又传,「我和林先生还有话聊,你这电灯泡可以灭了。」
盛昕皓按嘘,「摸黑聊天只适合鬼话连篇。」
张质殊豁出去,「也适合情话绵绵。」
盛昕皓胸口滞闷得很,懒得再耍嘴皮子,他输入,「我再说一次,一、起、走!」
她送他一个字,「屁!」
盛昕皓扬眉,连粗话都出现了。好,很好!
林伟铭有些坐立难安,明明他和张小姐相谈甚欢;明明他也和盛先生聊得来,为什么气氛却诡异得像随时有什么事故会发生?
「张小姐对婚姻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盛昕皓再度抢答,「她很顾家喔,又忠诚、不会背叛,重点是很会生。」
「顾家、很会生?」林伟铭懵了。
这是哪个年代的择偶条件还是相亲优势?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质殊一听一张脸马上铁青,站了起来。「你!出去!」
盛昕皓老神在在的说:「可是我和林先生相谈甚欢。」
顾不及礼貌,她一把拉起他,咬着牙就要发飙,「叫你走你就走!」快步离去的气势像是后头有猛兽追着。
林伟铭张大嘴。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是他的相亲宴吗?怎么还没结束就留下他一个?
张质殊气急败坏的拉着盛昕皓往外走。一个全力前进到身子微倾,一个任由她拖着走,一副浑然无所谓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这一前一后绝对是两样心情。
到了一处人烟较少方便算帐的公园一隅,张质殊停了下来。「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这话是我要问你的吧?你这样匆匆忙忙的把我拉了出来,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呢。」
「你……」
「没什么事,林先生可能还在,我要再去找他聊聊。」
「盛昕皓!」她心情很恶劣!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和她想的都不一样?本来是想借由相亲对象来看昕皓的真心,结果呢?这家伙还和人家聊她的事聊得很愉快,像巴不得把她卖了似的,在他心中她就这么没分量吗?
现在心里不单是气馁,还有点自暴自弃!什么事都要先下手为强,就感情不行,先喜欢的那个人注定是输家。「你不用回去了,就算回去也是我。人家是来相亲的,他看起来不是个Gay,你回去干么?还真的相谈甚欢哩!真好笑。」
盛昕皓冷冷的开口,「你知道你现在回去代表着什么吗?你在给他机会!」本来以为参加的是个轻松愉快的下午茶,后来却发现事情不单纯。
在他出现前,质殊还曾打电话要他不用去,那意谓着什么?她明白那是相亲宴,可还是坚持参加丨
不管这场相亲她事先知不知道,她的处理方式是把他支开,这令他十分不愉快!
林伟铭是典型的专业人士,只要谈到他的专长,很容易被钓住而不分心。原本想说让这相亲宴变经济会谈好了,反正时间也是一分一秒过,拖到结束就是。
——没想到反而是质殊坏了他的计划,还说她和他没话说。她竟然敢这么说?!不愿深究原因,他莫名的胸闷火起!
接着林伟铭问的私人问题,更像是把一桶汽油直接扔进火苗里。
问她喜欢喝什么?喜欢什么店、喜欢吃什么,甚至对婚姻有什么想法……质殊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偶像女星,她的私事应该只有和她走得近的人才知道。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事会令她开心、什么事会让她沮丧,她开心大笑时眼睛会弯成两道拱桥、生气时会闷着,这时不理她就等着缘分终结!唯一破冰的方法就是装无赖,像背后灵似的死缠着……这些都是他和她相处十多年来攒下的点滴!
而这个不相干的男人凭什么不劳而获?
他十分的不舒服,感觉就像本来属于他的东西,如今却要公诸于世似的!那么,由他这里知道,总比由质殊本人说出好吧?起码前者是「非自愿」,后者却是自愿!
后来他越想越火大,待不住的想离开,那女人还不打算一起走呢!他只得下猛药。
这整件事他才是该发火的人吧?瞧她还敢先声夺人哩!
张质殊皱着眉。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够了解昕皓,可现在的他,太复杂、太难看透,像个陌生人。方才的他像是要将她大拍卖,如今又脸带凶相的斥责她给人机会。
她闷闷的开口,「给他机会又怎么样?不给机会来相亲干么?更何况,他是我外婆朋友的孙子,来者是客,把人晾在那里是一件失礼的事。」
利用了一个全然不知情,想借由相亲抓住幸福的人,她真的很失礼,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她总觉得对不起林伟铭。
「你的相亲宴把我带来就不失礼吗?」
她深吸了口气,「为什么会失礼?且不说你和我是「哥儿们」,你和我外婆也算得上是朋友,撇开相亲这件事,你和她吃顿饭也不为过吧?」她会打电话要昕皓别出席,那是因为她心里有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误会。撇开她个人情感,昕皓就算出席吃顿饭,在不知情的状况成为相亲陪客,他是尴尬些,可客观来说,她真正对不住的人是林伟铬而不是他。
她的话令盛昕皓一时无话反驳。
「你吃醋吗?」张质殊笑了,心却慢慢的激动起来。他和她一向就不是那种可以吃醋的关系,那是奢求、是遥不可及的梦!「当然不是,所以,你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我为什么要觉得对你失礼?方才林先生问关于我的事,你不也出卖得不遗余力?」
盛昕皓心跳加速,头皮有些麻麻的,感觉像是一直规避的秘密被直接捅破了,那突来的震撼令他惊讶、无措。
张质殊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站在落地窗前,盛昕皓皱着眉看隔着隔热玻璃仍炽热的阳光。
「总经理。」
「……」
「总经理?」
他回神,邱秘书正看着他。「太热了吗?要不要把帘子拉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出上司这几天常常心不在焉。
「不用了。」他叹了口气,心情有说不出的烦闷。
到底有多少事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对自己的了解,是不是也没自以为的多?
也许是从小环境和家人造成的不安全感,他养成强烈的控制欲。任何人事物,他都得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后来才发觉,到底是膨胀了自己。
他居然会对质殊吃醋?!那种合该只出现在情人身上的情绪。如果没有质殊那一针见血的提醒,他还要骗自己多久?
他一直都知道质殊是特别的,她不同于他以往所交往过的任何女子。
她和他有着十几年的深厚情谊,是他的好哥儿们!是的,每当他理不清对质殊的情愫,觉得自己忍不住的想宠她,即使那宠爱已经踩在界限上,他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要不是这回的相亲事件,也许他还会用同一个理由继续自欺。
在日本,当老太爷暗示「支援」得以用联姻方式,他没有多想就拒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多想」,可如今仔细一想,他当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质殊。
心里有人,他当然拒绝!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动心?这种时候去想这个真的很蠢,该想的是怎么让一切回归到让他可以掌控的状态吧!
不只质殊害怕改变,他也是,所以当初质殊与他约法三章时他乐于配合,但现在他却成了那个破坏他们之间平衡的人。
感觉邱秘书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他随口的找话题,「接下来的连续假期,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方才在他脸上看到难得的苦恼,正有趣着,怎么他一开口却问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倒没有,一个人的想去哪就去哪。」
他忽然想到,在美国时,她不是一直很积极的在找她的母亲和妹妹?「没找到你的家人吗?」
邱秘书怔一下。多少年的事了,而且他一向不太管部属私事的,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的眼神有些防备,心中暗忖,他知道了什么吗?「有找到。」
「不利用这连假回去?你还有一堆特休呢。」
听他这么说,她脸色和缓些。「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她语气淡然。
这答案令他扬眉,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也对,分开了这么多年,即使是亲人会变成怎样,谁又知道?社会新闻中也不乏那种失散多年,重逢后却把对方当提款机的人。
邱秘书话至此,他也不再深问,那属于私人隐私了。
他桌面的电脑萤幕上有只幼虎的照片,忽然想到什么,说:「最近亮相的那两只幼虎可替动物园赚进不少门票,前些日子我和质殊带一个朋友的小孩去,小老虎一还真可爱!刚好有假期,提供你一个去处。」她会怎么回答?
「也好,我十多年没去动物园了。」
「……去走走吧。」她明明也才去过,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后来他也看了质殊电脑里的照片,那个人是她,绝对错不了。
在假日去动物园,她是担心他这上司会对她评价变低,影响年终考核吗?真是,这么想来,他对自己这位万能秘书还真从没了解过。
他发觉邱秘书在某些事上其实还满防着他的,有几回她明明讲着电话,看到他又忙结束通话。有段时间他注意过她,发现她的慌张和公事无关,也就随她了。
「对了,你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在开会时有几通电话。」公事的部分她一一报告,仔细听着上司的指示。「另外,有两通电话是夫人打的,另一通是老太爷。」
他母亲和祖父?这么巧,这两个大忙人同时找他?
「我知道了。」
邱秘书欠了身离开后,盛昕皓犹豫一下拿出抽屉里的另一支手机。这是他私事专用,和质殊联络最常用的一支。上班时间,她只传简讯。
点开手机萤幕,没任何一通简讯。
打从相亲事件后,盛昕皓和张质殊之间就像隔了一道墙。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再同调,每天交谈的话不超过三句。不再一起吃早餐、不再一起看电视,甚至同床共枕。他们互相找着蹩脚的理由错开彼此的作息,可又怎会不知道那只是借口?
以往下班总巴不得赶快见面,如今却是害怕回家,盛昕皓有几晚就睡在公司顶楼的套房,连着三天没回家,也该回去一趟拿换洗的衣物了。
他四点出外洽公后就直接回家一趟。这个时间点不可能会遇到质殊。
拿好东西要出门时才发觉客厅桌上的纸条和钥匙,纸条上也只留下「谢谢」两个字。
质殊搬回去了?!
她家浴室工程已经完成了?有这么快吗?如果还没好,干么搬走?犹豫一下,他主动打了彼此闹别扭以来的第一通电话给她。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起。「先生,现在上班时间耶。」
「为什么搬回去?」
怎么现在就知道?她以为他最快也要今晚回去才知道她搬走。「你现在在家?」
「有事回家一趟。」
连回家都得这样避开?他们之间的结有这么深吗?
「你那里我本来就只是暂住。」她把声音刻意弄得轻松。沉淀了几天她想了很多,昕皓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心情,她气了也是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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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床降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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