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结论是,干么吃饱了没事做,要去暗恋老板呀。”
“就算暗恋,也不要不怕死地去表白。”
“就算表白,也不要连工作都丢了。”
“就算丢工作,也不要卷资料跳槽。”
四个小女生一人一句总结完,然后有志一同地看向伊秋水,“秋姐,你说,我们说得对不对?”
伊秋水放下饭杓,拿出纸巾轻轻地擦干净嘴唇,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说,如果你们再不快一点吃,就会迟到了。”
在一片大呼要迟到的哀嚎声中,伊秋水微微地笑了。
料多实在的鲔鱼色拉猪排饭,配上清爽的麻酱拌黄瓜,再加一杯半冰的乌梅汁,在地面都被蒸得冒烟的炎炎夏日,看到这样动人的画面,让人想不食指大动都难。
可偏偏有人不领情。
“哼!”冷冷地一哼,外加漂亮的金笔被抛到桌面的沉响,明明白白地表示,某人火大中。
伊秋水眉眼都不抬,将尚未退冰的乌梅汁递上去,“喝吧,清凉降火的。”
“喝什么喝?我快饿死了你知不知道啊?”某人火大地拍桌子。
“饿就快吃呀,这不是有东西吃吗?”
“你搞什么鬼要这么晚才回来?吃个饭要吃一个多小时?你是跑到北极去吃饭了啊?”
伊秋水平静地望着他,半晌,伸手收拾桌子,“不吃算了。”
火上浇油,某人气得抢先一步抓起桌上的饭盒、饮料,“啪”地一下重重地扔进垃圾桶,抬头,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
伊秋水伸出来的手顿在半空中,足足停了十秒,然后,抓起桌上那某人最近刚刚买到,爱若珍宝的纸镇爽快地朝地上摔。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四下飞溅的碎玉片,还有某人发狂的吼声。
一把拉过她来护到怀里,确认那些乱飞的碎片没有伤到她后,他咬牙切齿地咆哮:“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摔我的宝贝?”
“为什么不敢?”她用力地想抽出被握住的手,晶亮的眼眸里满满的挑衅,“你敢摔,我就敢。”
“那个是饭盒,我的纸镇要几十万块,几十万块!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有没有金钱概念呀?
“那又怎样?”这个蛮牛握太紧扯不开-好吧!
低头,尖尖的牙齿直接咬上他的手腕,真的没有留力,那是完完全全的用咬的。
“嘶,你敢咬我!”他另一只手掌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引来一顿拳打脚踢,桌面上的文件、物品纷纷落地,台灯也未能幸免,灯管爆开的声音听来真是分外清脆。
用手,用脚,用牙齿;用搂,用抱,用嘴唇。
狠狠地吻住,再被狠狠地咬伤,外加一记拳头直接送上眼眶,被疼痛刺激到的男人,火大的将她用力按倒在桌面上,用力地亲。
嘴齿激缠,血液的腥味布满口腔,咬也要吻,打也要亲,钮扣扯落了,头发凌乱了,不知吻了多久,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吻到他们都气喘吁吁,吻到他-硬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她的唇,他的手掌握在她胸脯上重重地揉,满掌的柔腻,微眯着黑眸,看她粉颊嫣然,看她红唇水润,乌发长长,突然,他的心情就好到不行。
“放手。”她伸手去拉他在她衣服里面的手掌。
他不肯,低下头一下一下在她唇上亲着,“坏脾气的女人。”
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勾,“是说你脾气很好?”
他的动作一顿,然后从她的胸前离开,往下滑握住她的腰抱紧她,朗声笑了出来,“你这女人。”
永远都是这样,十岁初见,到现在,整整十八年,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该怎么形容他们的缘分呢?
从小学到大学,居然可以一直成为同学,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亲密,一路居然也这样走了过来,人生最重要、最灿烂的十八年,他们一起度过了。
现在抱她在怀里,那么讨厌女人的他,居然会觉得,很不错。
“你很重呢,起来。”伊秋水伸手去推他,一个大男人,又高又壮,这样压在她身上,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看她秀眉微皱的模样,他也觉得可爱,这张在所有人眼里,只能称之为秀气的脸蛋,可在他的眼中,却如此喜欢。
“怎么办,我好饿。”他的嘴唇在她的颈项间游移,着迷不已地亲吻,拉着她的手暗示地往下按,“都-饿了。”
“活该!谁让你把饭盒给扔了的。”她不理他无赖的明示,直接抽手。
这人脾气永远火爆到让人头痛,气死人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太阳下多走十分钟的路,去帮他买他最爱的食物,结果白辛苦一场。
“谁叫你中午让我等那么久的?”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出去吃呀,一定要我给你带,带回来还发脾气。”她的声音天生娇软,就算抱怨,听来都像撒娇一样,特别撩人。
“我忙得都没有时间去吃饭,你还让我饿,你这女人真没良心。”她的脾气对外人从来都是好的,温温柔柔,对他却永远是坏的,坏-对了!
突然想到什么,左严迅速地爬起来,低头看到一地碎片中那洁白温润的碎片,立刻心疼地低吼:“我的纸镇,这个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弄到的宝贝,才刚到手,你这女人!”抬头,狠狠地瞪她一眼,“你要摔不会挑别的呀。”
伊秋水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和衣服,“哦,谁让它刚好在手边。”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威风凛凛的蹲虎白玉纸镇,据说是明代的古董,花了某人一大笔钱,欣喜若狂地捧回来,一定要摆在眼前天天看到才满意,结果今天-欸,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内疚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故意的!”他愤愤地指责,这女人表情太明显了。
非常熟练地在两分钟内整装完毕,伊秋水慢慢地走过去,顺手也为他理了理衣领,“我该去上班喽。
”午休时间已经结束很久了。
“喂!”这女人未免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
她很理所当然地没有听到,轻松悠闲地转身就走,关上门后,果不其然听到某件物品摔碎在门上的声音。
唉,又生气了,这么爱生气,也不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就爆血管。
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袁幼幼惊慌失措的脸,她不由微笑地抬手,捏了捏她圆圆可爱的脸蛋,“十分钟后叫清洁阿姨进去打扫吧。”估计整间办公室都会惨不忍睹。
“学姐-”呜呜呜,学姐又把老板惹到发飙了,她倒是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人家不来了啦。
果然知道得太多的人,总是会被当炮灰,她当年拜托学姐介绍工作,谁知道进来后,给老板做了两年多的助理,天天对着这位老板,对老板跟学姐之间的纠缠,时间久了想不懂都难,身为公司里唯一的知情人,这种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伊秋水看她害怕到快哭的脸蛋,不由失笑,“没那么夸张吧,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咬人。”
“老板比老虎还可怕!”
好吧,形象扭转失败,伊秋水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往办公室外走去,走几步突然想起来,“对了,给他叫个外卖,记得要买知味斋。”唉,挑食的男人最任性了,真没办法。
啊啊啊,老板居然还没有吃饭?那岂不是代表着他现在的脾气比平常还要坏十倍?
整间公司都知道老板如果饿了,脾气会差到离谱的境界,学姐,救命啊!
十五分钟后,伊秋水接到了小学妹的哭诉电话,“呜-学姐,你不厚道,老板明明有在吃饭,你还让我叫外卖,害我被老板骂,他说他不付外卖钱啦!”
在吃饭?难道-某人又把自己摔到垃圾桶里的饭盒给挖出来继续吃?真是-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愉悦,“乖,他会付的,你放心。”
温柔地安抚完小学妹,她掏出手机,手指在平滑的机身上轻轻地摩挲,实在是忍不住,按了1键。
“干么?”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某人粗声粗气的不爽声,很明显还在火大中。
“饭好吃吗?”
手机那端的呼吸声倏地一顿,然后,“不准给她报外卖的钱!”
在清脆的挂断声中,伊秋水的笑容分外明媚。
忙碌的工作过后,周休二日已经是上班族最最期盼的日子了。
三十五度的高温,南台湾热情的阳光放送,可以在冷气十足的室内,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喝上一杯清凉酸甜的柳橙汁,再捧着笔电大玩通关游戏,实在是-非常欠揍。
伊秋水微眯着眼眸,看了看那个明显非常enjoy的男子,哪怕此时喝着他讨厌的甜味饮品,都没有异议,可见他有多惬意了。
太不爽了!她的腰因为某人昨晚跟今天早上的乱来,酸得都快直不起来,还要做家务,他却可以舒服地在这里享受,凭什么?
“左严,去买洗衣精,家里的都用完了。”
某人沉迷在游戏里,眉眼都不抬,“浴室置物柜左下第三格,还有瓶新的。”
可恶!
“午饭的食材?”
“早上已经买好了。”
“水果?”
“苹果、芒果、哈蜜瓜。”
她凉凉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就、是、想、吃、葡、萄。”
这就是找碴!男人慢慢地从笔电上抬头,漆黑的眼眸从她拎着洗衣篮的手,到清理到一半的地板,再到有几分凌乱的桌面,然后回到她的脸上,“伊秋水,我们可是说好了,在谁家就由谁负责做家务。”
她不肯搬去跟他一起住,也不同意他搬进来,无数次火爆的争吵过后,两人终于达成共识,两边轮流,在谁的地盘就由谁负责的规矩也应运而生。
“好累。”将洗衣篮往地上一搁,她直接躺进沙发里,腿间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眉头皱起来,再加上腰部不适,一瞬间不爽情绪直冲而上,“喂,你去把地板清干净。”
这女人摆明耍赖,“伊秋-”
她翻身躺好,背对他。
瞪着她的背,左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半晌,笔电被重重地放到桌面,某人起身的动静很大。
当有规律的吸尘器的声音响起,伊秋水唇角悄悄地上扬,心情愉悦地再度翻过身,抓过桌面的遥控器按开电视,端起桌上只喝了一点点的果汁,舒服地喝上一口,再拿过某人的笔电,继续他的游戏。
这样才对么,长那么高、那么壮,不拿来干活实在太不应该了。
啧,又是这种难度超高的游戏,这男人,真无聊。
她退出游戏界面,想找一个轻松简单的游戏来玩,但是眼眸却不由自主地,移到那个熟练地做着家务的男子身上。
全公司的人肯定都无法想象,他们就连看到背影都怕的老板,居然会有这么居家、这么贤慧的一面,啧啧啧,真是-伊秋水捧着笔电,望着那个强壮的男子,看他认真而快速地吸地,看他将略显凌乱的房间整理好,手脚利落,做事爽快,就算做着这么不man的事情,却丝毫无损他的男子气概。
原本的左严,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她最初认识他时,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在她家里,为她做家务,所以说,人生、缘分真是再奇妙不过的事情。
那他们这样应该算是什么缘?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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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能寝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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