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不要成天到晚在我面前跪来跪去,我又不是如来佛祖,需要你们用膝盖来祈愿。」她轻笑地放下毛笔,心底想着:真该找一天出王府,纸笔颜料这东西还是得亲自挑选的才合用,就像人。
「主子,我不是柳奶奶的心腹。」
阿观点头,她早猜想过了,只是月季毕竟是从柳氏房里出来,她就是会多担上几分心思。
「不管你以前跟谁,如今你已经跟了我,我自然不会去追究过往。至于你,如果觉得我是个好主子,就会对我尽心,如果觉得我不够好,而去向旁人示中心,我也无从埋怨,毕竟是当主子的没办法让你们仰赖。」阿观话说得不咸不淡。
月季吸气,这话是在逼她表忠心吗?
她捉摸不出阿观的心思,可话已经到了这上头,除了表示忠心,她再无第二条路。
第九章 收拢人心
「奴婢的父亲曾经是七品县官,但父亲受人所陷,牵连进一条命案,后来丢掉自己的性命、也丢掉家产,娘亲伤心过度,身子也变得虚弱,我不得不卖身葬父,如今便是靠那点月银养活娘和一双弟妹。
「柳主子嫁进王府后,我被分派到景平居,因认得一点字,颇受主子看重,可是有一回王爷回府见着我、多问上两句,柳主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话,自此,奴婢便不再受看重。奴婢被降为三等丫头,不能在主子跟前服侍,直到王妃进府,奴婢才被分派进清风苑。」月季想了想,缓缓道出自己的过去。
阿观点头,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她虽出自景平居,却与那边再无干系?
她细看月季,难怪她看起来不似一般下人,原来是读过书的,称不上娇如美丽,却也清秀可人,难得的是她身上有一股令人舒服的气质,是这个因素才让柳氏倍感压力吧。
可怜的时代、可怜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把周遭女人全当成假想敌,却从没想过,男人之所以看上别人,并不一定是因为对方比你更好,而是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
「你的母亲和弟妹还好吗?生活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跟王爷……」
她只是单纯想帮助一把,月季却联想到另一层意思上头,阿观话未说完,她便急急起身、急急回道:「主子,奴婢发誓,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奴婢比谁都清楚,王爷不是奴婢可以高攀得上的,对于婚事,奴婢从未有过异心。
「如今奴婢只想好好照顾母亲,希望弟弟能支撑起一家一户,妹妹能够找到好归宿,倘若主子垂怜,待日后为奴婢寻个良人,奴婢只想两夫妻过着平平稳稳的日子,不想作不切实际的梦。」
「你想多了,便是你对王爷有心思,我也不会阻止,在婚姻市场里,本就是优胜劣败,你有本事得王爷青睐,我也只会替你感到高兴。」阿观忍不住苦笑,她本意并非如此,却没想到月季会听出自己想都没想过的言外之音。
她还以为只有当主子的企图争取权利地位的,才需要有一颗玲珑剔透心,才需要把人家一句简单话分析出三四层道理。原来在这个处处受压迫的时代里,每个人都需要更多的心思,确保自己的安全无虞。
「我原本要问的是,需不需要跟王爷买下你的卖身契,让你回去与家人团聚?我是真心想知道你的家人需不需要帮助,我希望能够送你的弟弟进学堂,因为知识就是力量,你希望他能在这个社会上与人一事高下,就必须给他足够的知识与能力。」
阿观句句话都说得真心实意,眼底的恳切诚挚,分明清楚。
月季眼底盈满感激,她没猜错,主子不是传言中那样,那些残暴、刻薄、恶毒的形象,全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确定了心中所想,她暗自做出决定。
「月季谢过主子,主子愿意为奴婢的弟弟做这番着想,奴婢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阿观看向激动的月季,不过是几句话、一点小恩惠,就能得到她的忠心?
她有几分怀疑、些许疑惑,分明是玲珑心,为什么自己不过两分示好,就能得她感激至此?她越来越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或者不相信什么了。
真怀念那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时代,她只需要跟频率相同的人相处,不喜欢就老死不见或对面不相识,不必勉强自己去跟谁相处,更不必去担心谁要来害自己。
不像在这里,不管喜欢或讨厌,就是无法免除某些关系。
「别说傻话,我为你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别为我粉身碎骨,尽好本分做事就行。」
月季点头应下,须与,她眼底升起犹豫,好半晌才鼓起勇气问:「奴婢可以问主子一件事吗?」
「你说。」
「主子并不想留在王府里,对吗?」
阿观猛然抬眼,定定地望向月季,连晓阳、晓初都看不穿的事,居然教沉默的月季给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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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 卷一:宅斗不及格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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