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以平妻之礼,请求皇上赐婚。」
一片空白打上,阿观无法思考,只觉得心一寸一寸发寒,说不出口的痛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没看见刀,却感觉自己在受凌迟之痛。
是青天霹雳吗?应该不算吧,多日的等待她已隐约猜出,只是个性倔强,不愿意承认。
扯起嘴角,想笑的,如果在尚未爱上他之前,或许她还可以做作地说一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果她尚未对他交付真心,她还可以说:「别客气了,她于王爷有恩惠,不如王妃让她来当,我去当侧妃。」
可现在的她说不出口,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她心知肚明,他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告知她,他的初恋女友回来,请她让点位置。
手臂浮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她冷得厉害,从骨子里头泛出来的冷,加再多衣服也驱逐不了。
「阿观。」
她无语。
「说话。」
说什么话?虚伪的话她讲不出口,那声姊姊妹妹她也喊不出来,演戏只能对自己不上心的人演,因为欺骗陌生人不会让她觉得可悲。
阿观的回答是一声叹息,然后,缓缓地背过身去。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干什么啊,人家温香暖玉在怀,乐不思蜀,她还眼巴巴的以为他吃了几个月的素,自己得浑身解数犒劳这位爱家爱国的英雄人物。
她啊,还真是鸡没偷成,把整个米仓都给送上门了。愚蠢!她在笑自己愚蠢,却笑出两枚入侵枕被的泪水。
这是她的回答?
她不愿意?她又要算计着怎么离开自己?
齐穆韧心一急,粗暴地拉她坐起,他紧蹙双眉,与她面对面,语出恐吓,「不准离开,半点念头都不许有。」
她笑着,满眼的空洞,他有了真爱,还留着备胎做什么?是男人都太贪心吗?
「说话,回答我,说你不走。」
她又笑了,笑得凄凉而哀伤。
「叶茹观!」她的表情让他心慌。
「王爷,宛心姑娘又作恶梦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插入。
外头有人高呼,是那位宛心姑娘的婢女?晓初阻止着不让她进屋?宛心又作恶梦?所以这几天他都与她同床共枕,在她作恶梦的时候软声安慰?
千年来百试不爽的手段,偏生男人都吃这一套,是因为作恶梦的女人特别惹人怜爱,还是因为这会让男人感觉自己是救世救业的大英雄?
她淡淡地嘲笑着,看他在一番挣扎后,下床换上一身衣服,离开清风苑。
她轻轻叹了口气。
晓阳、晓初进屋,手足无措地看着主子。
阿观对她们说:「伺候我沐浴吧。」
她的态度平静温和,好像从没有听见恶仆叫喊,而齐穆韧也没有刚刚从她身边离开……
阿观让晓阳、晓初下去休息,自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是很累了吗?难道疲惫这种事也有负负得正,身体累乘上心理累,反而变得精力百倍?
不知道,科学家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心理学家也没发表过这种统计资料,她只是确定,自己睡不着。
下了床,她走到窗边,搬来一张椅子,坐看天边月亮西沉。
冬天快到了,天气有些凉,但她懒,懒得去找一件衣服披上。
于支起下巴,仰头远眺,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远方,那个远方、好像很自由,那个远方、好像没有哀伤忧愁,那个远方、好像没有扎进人们胸口的疼痛,那个远方啊……天青月朗。
她应该有效率一点的,应该认真想想如何从齐穆韧身上拐来玉盒钥匙,想想如何安排逃生路线,不应该放任脑子之内空白,想来想去只有齐穆韧那张带着忧郁的脸庞。
笨吧,恋爱总是让女人发笨,她也想嘲弄自己三、两声,可是……她连拉开嘴角都懒。
现在,他们在做什么?
「韧,宛心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
她想象何宛心赖在齐穆韧身上撒娇的场景,明明很芭乐,芭乐得让人很想拍腿大笑,可对不起她笑不出来,至于是不是因为发懒,阿观也不明白。
「韧,多年后,还能再度与你相逢,宛心已经很满足,我不奢求名分,只愿生生世世与你鳒蝶情深。」
更老套,那已经不只是芭乐,还是三十年前的老剧情。
她企图逗乐自己的,企图云淡风轻说一声「没关系」,可她依然笑不出来。真糟糕,是不是有某种病毒会吞噬人类的笑觉神经?
她还想象何宛心手里折着一枝青梅,齐穆韧骑来竹马,在舞台上演歌仔戏,她想象齐穆韧是水电工,何宛心是穿着护士服的女主人,她转动戴着水晶指甲的手指,对齐穆韧说:「嗯……快来,人家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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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观发财 卷二:王爷你犯规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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