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颐,你是不是又开始着急工作的事?”刑远树认真地看她。
“嗯。”方可颐也很认真地点点头,继而又愤愤地握拳,“我现在都恨死之前那家公司的秃头经理了!他安插自己的情妇、把我踢走也就算了,问题是……其他的公司根本就不相信我被辞退是因为这种事,让我死了算了!”
她郁闷地抚额,“每次我解释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好像我在撒谎,是我自己犯了错才会被炒,真的气死我!”
士可杀,不可辱,明明犯了错的人不是她嘛!
刑远树听完不说话,像在考虑什么事情。
方可颐抱怨完,推了推刑远树,“算了,我不跟你抱怨了,你还是快出门吧!”
刑远树忽然又微扯唇角,“别灰心,世事无常,也许你的好运很快就来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方可颐嘟嘴,压根不相信他的劝慰。
“相信我,我有预感。”
“预感什么?”见他笑得一派笃定的模样,方可颐终于生了好奇心。
“预感你很快就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也许在几天之后,也许就在今天。”
“真的吗?”方可颐睁大眼睛,腾地就从床上坐起,偎进刑远树的怀里,甜蜜蜜地笑,“你的预感灵不灵啊?不会只是随便逗我开心吧?”
其实她还是压根不相信,不过远树这样说,她就配合一下喽!
“我的预感一向灵验得很。”刑远树给她最后一个吻,然后才起身离开。
“老大,什么事啊?”阿伟的声音几近垂死,反正佳轩去日本玩了,没人管他,他昨晚玩游戏玩了通宵。
听完刑远树的“嘱托”,他清醒了不少,不过还是哈欠连连。
“有这个必要吗?反正你都肯出钱养她了……我说,阿树你也太宠她了,你以前那些女朋友,没有哪一个让你这么费心的,给钱还不够,还搞这种幕后戏!”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方可颐跟她们不同,我这一次是认真的。”
认真!?阿伟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好吧、好吧,随你便了,反正我知道怎么骗可颐了,我困得很,我还要——”
刑远树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佳轩,连我跟可颐在一起也暂时不要告诉她,我可不想感情还没稳定就被这女人拆散。”
“我知道了,老大!”阿伟困得头快点地了。
刑远树收了手机,才安心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
思,很好,计划顺利的话,他已经可以预见回来时方可颐的欢喜了。
果然,三天后当刑远树从美国飞回,方可颐在电话里就兴奋地告诉他有一个好消息。
“我有新工作了!”听见开门的声响,她立马从房间里跑出来。
刑远树张开双手迎候冲过来的娇躯,然后用力抱了一下。
“我们分开三天,”他说:“我发觉有点难熬。”
“我也是。”方可颐回应他的吻,安静了片刻,但很快又神采飞扬,“不过,你先听我说,我找到一份很不错的新工作了,今天下午正式签约,一签完我就赶回来等你!”
她仰头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满满的迷恋和满足,“阿树,总觉得你是我的幸运星耶,自从遇到你,我的生活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
刑远树觉得有点累,可是看到怀中甜美开心的笑脸,他转瞬又觉得刚下飞机的疲累算不了什么。
“说起来多亏阿伟帮忙,”方可颐继续兴奋地说:“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公司里招人,他就把我推荐过去,结果他们真的肯收我,而且福利居然比之前还好!阿树,我真的是喜出望外,他们居然给我比原先高两倍的薪水!”
“难怪你很开心。”刑远树淡淡笑着,拉她到沙发坐下。
“那当然喽!”方可颐幸福得想跳起来转圈圈,“这样我就不用让你养了。”
亲爱的,差不了多少,刑远树在心里偷笑。那家小公司刚被“辰光”集团收购。
“不过我开始工作后也有点麻烦,”方可颐忽然又皱眉苦恼,“不知道会不会常加班,如果有加班的话,我们晚上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少了。”
刑远树笃定地说:“不会,不可能有加班的。”
他们敢!
“干嘛这么说,你又有预感喔?”方可颐搂着刑远树的腰,发出幸福的慨叹,“啊,不过你之前的那次预感真的好灵验!”
刑远树跳过了这个话题,“把这个戴上。”
小小的冰凉感,方可颐抬起手,发现左手无名指被套上一只戒指,怦然心动。
“你……这算是向我求婚吗?”她睁大眼,怔怔地看了好久。
刑远树笑着吻她一下,“差不多吧,反正你迟早要嫁给我,先把这个戴上,以后在公司里就说你已经结婚了,懂吗?”他挑了挑眉,漾笑的眼眸微微发亮,“我可不想让其他的无聊人趁机把你追跑了。”
“白痴,我才不会勒!”方可颐故意嘟嘴,可是明明笑得百分百的满足。
原以为幸福的路线就这么一直持续,可惜好景不长,不到两个月,刑远树金屋藏娇的事就被尚未退位的老总裁知道了。
时节早已经是夏天。
刑禹宽有自己的安排,一早就打算在今年夏天让孙子和他中意的人选订婚。
方可颐接到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对方是“辰光”集团的某位高层,他转告说刑总裁已经知晓了他们谈恋爱的事,并要求见她一面。
午后的阳光正烈,方可颐却觉得身上泛起了丝丝冷意。
本来她也许应该马上拨个电话给刑远树,可是对方连这个也替她想到了,委婉地告诫她不要打电话给别人,只许她单独赴约。方可颐没办法,只得请了假从公司匆匆离去。
她下了计程车,走进对方所约的那家咖啡厅,只觉步子有千钧重。
唉,别闹了,现在都什么年代,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有幸”演出那种恶俗的剧码——平民家的女儿勾引富家少爷,被富家老爷洞悉,瞒着孙子跟居心不良的女人谈判。
谈判的结果呢?
那位刑总裁是不是也打算付给她一笔遮羞费,然后请她滚得远远的?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慢吞吞地走去临窗的一张桌边。
“你叫方可颐,对不对?”等在那里的老人家一见面,就冷冰冰地丢出一句。
方可颐只能困窘地点头,“是,就是我。”
“既然你是,你就坐吧,我已经帮你点了冰咖啡。”
“不用了,给我一杯水就好了。”明明脸皮紧绷,方可颐还是挤出笑容,勉为其难。
刑禹宽冷眼看她,“已经点了,不要浪费。”
“哦,那好。”方可颐拘谨得想一头撞死!
服务生很快就送上了咖啡和绿茶。
“你和远树目前是什么关系?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吗?”
刑禹宽一开场就直奔向主题。
方可颐惊讶地抬眼,“我想你不会相信我的,但我和阿树的确有在认真的谈恋爱,至于他对我是不是真心,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像刑远树教她的,打网球那样,她勇敢地反弹了回去。
“我知道。”刑禹宽的脸色因她的话变得更冷,“你们这些小女孩,总是认为自己没有贪图钱财名声,活在自以为的世界里,你和远树在一起的关系,平等吗?”
因为之前的失业,方可颐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想是平等的,我……我没有靠他养,我有在工作赚钱——”
刑禹宽伸手拦下她的话,“工作的事我也让人查到了,远树没有告诉你,只不过是想哄你开心而已,那家物流公司早已经被辰光收购,否则就凭你大学毕业仅仅一年多的工作经验,而且还不出色,你以为你能轻松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方可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怔愣在了座位上!
“还有,你那个叫韦伶的妹妹——”严厉的老人家话锋一转,又将矛头对准另一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想查的事,你们这些小孩根本防不了。你妹妹之前骚扰过远树,对于她的动机,你怎么解释?”
“我?”方可颐的错愕大大加深,“那是韦伶的事,我能解释什么?”
刑禹宽的目光紧锁住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是同一对父母生养出来的,你们身上流的血一样,所谓一根坏藤上结不了好瓜,你听说过吗?”
方可颐整个人快崩溃了。
这位老人家怎么能这样说?
她气得快发抖,“我没有听过这句话!我只想重申,我妹妹做的事跟我无关!”
“你们是一样的。”刑禹宽却固执地替她下结论,“你妹妹的事,你难道能否认?”
方可颐难过得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我不能。”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到了极点。
相较于方可颐的挣扎,她面前那位身家无数的老人家却是一派淡漠平静,无言了片刻,刑禹宽忽然又叫来服务生,加点了一份慕斯蛋糕。
他的举动让方可颐有些意外,她还没有碰到过一把年纪还爱吃甜点的人。
谁知他又说:“蛋糕是给你点的,不过不是讨好,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一把年纪了,却还欺负你这样的小女孩。”
方可颐讪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自作多情的,何况你也并没有欺负我什么。”
刑禹宽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你有没有见过远树的爸妈?”
方可颐一怔,继而尴尬地反问:“他的爸妈不是过世了吗?”
在他们交往的初期刑远树就告诉过她了,他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完蛋,是爷爷请了一堆保姆养大他。
她的反问没有礼貌,可是刑禹宽反而点头。
看来这小子这次多少有些认真了,他在心里暗想,否则他不会告诉这女孩。
方可颐当然猜不到他的心思,正一头雾水,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她立刻驼鸟地想,会不会是刑远树来解救她,结果回头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来人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方可颐尴尬地挤出笑容,冲她点点头,她不确定对方打招呼的范畴是否包括她。
“来了就好,你也坐下吧!”
刑禹宽看见来者,脸上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也因此让方可颐倍觉尴尬,这个看上去美丽优雅的女人一到来,她就像成了多余的。
“嗨,你好,我叫叶棠。”她冲方可颐笑,半点都不惊讶方可颐的在席。
“你好。”方可颐勉强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是谁……”叶棠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复杂。
刑禹宽伸手拦下她的话,自己却对方可颐直截了当地说:“叶棠是我中意的人选,原本我打算在今年夏天让她和远树订婚。”
方可颐顿时像被打了一个无形的耳光,俏丽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这女人是刑远树未来的妻子,那她算什么?她手指上的钻戒又算什么呢?
叶棠显然也看见了她无名指上的闪光,“这是Kevin送给你的?”
方可颐怔了一下,“Kevin?”
叶棠立刻显得不好意思,忙解释说:“Kevin是远树的英文名,我们在LA时大家都这么彼此称呼,不过我想回到国内他应该不常用这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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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的霉女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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