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完全不要去触碰跟他有关的事,于是这些年来她从不曾去打探过他的事。
即使有几次忍不住在google键入他家族企业的名字,她都硬生生把它删掉。
有一阵子她觉得自己成功了,「武青云」这三个字再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认为自己安全了。
没想到,只是一眼,她安全的假象就完全崩坏。
为什么命运又让她见到这个她最不想见的男人?
「慧铃,我的亲亲小慧铃……」
「你少叫得这么恶心。」
「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那个女的是谁?」
「就一个普通朋剑阿!」
「你对每个普通朋友都这样又亲又抱的吗?」
「那是狗仔拍照的角度有问题,妳别信那些周刊乱写。」
「……」
「慧铃,亲一下,不要理这种无聊的八卦杂志了。」
「这次这个女的又是谁?」
「不就是普通朋友吗?妳比我妈还烦耶!管得比她还多!」
「连堕胎的新闻都出来了,还是普通耶友吗?」
「不然妳想怎样?疑神疑鬼的女人最令人厌烦了。」
「分手?为什么?我做错什么?」
「没什么,就没感觉了。」
「武青云!」
「妳看,我就是受不了妳这种个性,跟妳在一起我都快窒息了。」
「我管你是因为我……我爱你啊!」
「好了,少婆婆妈妈的,反正妳又不是少了我就活不下去。」
反正妳又不是少了我就活不下去!
说得对极了。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你要请我吃饭……」
「嗯,这附近有士林夜市,妳想吃什么,我请妳。」他愉快地看着她。
「好,你的车停在哪里?」
她看起来不再那么惊慌了。武青云松了口气,开朗的笑容立时跃上英俊的脸。
「在旁边临时卸货区的地方。」他往身后一指。
「走吧!」
她突然干脆起来,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
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
他真的又见到她了,一切跟作梦一样!
如果他告诉她,这些年来他梦过她好几次,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可笑?
她是他高中最后一年,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当时大变未生,他依然是个放肆无比的孩子,在一个不经意的傍晚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如果此后他的人生一帆风顺,或许她会在他生命中淡去吧。
但接下来一连串变故:父亲生意失败,欠款,被追债,全家仓皇躲避,父母忧愁的脸孔,弟妹眼中的惊惧……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债务,连年的辛勤工作,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相比起来,那晚风中的情愫初动,显得无比美好。
所以他一直记得她。
「不好意思,车子里有点乱……」
上了车他才发现,中午吃的麦当劳空盒还堆在客座上。他连忙抓起来,左看右看找不到地方丢,只好打开置物柜塞进去。
啪嗒!一本日本AV女优的写真集掉出来。
「……」
两人尽皆无言。
「咳!那是另一个开这辆车的同事在看的。」他连忙道。
她弯身把裸女图捡起来,唇角一挑。他连忙把写真集抢过去,四处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实在是没有地方放,最后只好把那本裸女图往自己的屁股底下一压,当做不存在。
「妳想吃什么?」他尴尬地咳了一声。
「走吧!我告诉你怎么走。」她若无其事地扣上安全带,直视着前方。
他只好发动引擎,往她说的方向开过去。
那个方向好像是往台湾科学教育馆,离士林夜市已经有一段距离,而且相当的偏僻。
那种地方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这里就行了,靠边停。」她说。
这一带的马路虽然很大条,可是两旁根本没有建筑物,只是一大片用施工围篱隔起来的规划预定地,连车流都很少,更别说是商家了。
如果他把车灯一关,连路灯都是阴森森的,到这种鬼地方是要吃什么?
「妳确定妳要来的地方是这里?」他疑惑地张望。
蓦地,她把包包往地上一放,整个入爬到驾驶座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武青云猛然往椅背一挺。
「文小姐,妳这是干什么!」
「你说呢?」她妖媚地笑。
下一秒,娇软的樱唇堵住他的唇。
绚烂的烟火在他脑中爆开。
她的舌灵活地挑开他的唇,钻进他的齿缝间,他下意识吸住她香软的舌头,吸入两人交融的津液。
她的唇舌大胆无比,逗引着他,忽进忽出,巧妙模拟性爱的动作。他的大脑糊成一片,紧闭的眼睑后只见到刚才爆开的那朵烟花不断千变万化。
她坐在他要命的偾起上不断摩擦,臀部配合着舌头的频率,一前一后,一进一退。他的股间胀痛加剧,直到一个顶点,只要她再摩擦一下,他就要在牛仔裤内爆发了。
这样不对!
武青云猛然扣住她的双肩往后一推。
「文小姐!」他的脸孔涨红,粗重地喘息着。
「啊!」她的背撞到方向盘,娇呼一声。
连这声娇嗔都诱人得要命。
「文小姐……妳……妳……」他的大掌微微发颤。
「客气什么?这不就是你要的吗?」文慧铃媚眼如丝,像蛇一般钻进他怀中,在他唇间吐气如兰。
她的衬衫松开,粉白色乳沟暴露在他的眼前,浑圆的球体与他的胸膛压挤。他的眼中一阵晕眩。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来啊!是我自己送上门的,你客气什么?」她娇冶地诱哄道。
他的眼睛对上她的眼,蓦地全身一凉。
那是他见过最冷淡不屑的眼神。
「附近没有人,我们两个在车上做什么不会被别人看见,你想干嘛我都答应,来呀……」她的口中却吐着和眼神完全相反的浓情密意。
不对,这不是他要的!
他心目中纯净的白莲,不是这种浪荡妖冶的模样!
他猛然打开车门,几乎是用跌的跌下车。
他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自己已经平复为止。
一辆机车从他前面飙过去,好奇地从后照镜看他们一眼。
他回过头,她依然蜷在驾驶座上,神态轻佻,任由衣襟敞开。
武青云面无表情地上车,把她挤回她自己的位子上,重新发动引擎。
「放心,这只是很基本的肉体需求,又不是做了一次就要负责。」她轻笑地道。
我和她只是基本的肉体需求,又不是做了一次就要负责,我的心还是妳的。
「闭嘴!」
他铁青着脸,发动引擎。
她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应会是生气。猫样的眼睛微瞇,在心里揣量他现在在想什么。
「装什么清高呀。」她咕哝一声
他把车子开回热闹的士林捷运站旁,眼睛依然直视前方。
「妳家住哪里?」
「做什么?你嫌车上不舒服,想换个地方?」她懒懒地撩动自己的一绺长发。
他终于正色看她。
「文小姐,我说想请妳吃饭,就真的只是想请妳吃饭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晓得妳怎么会会错意。」他的眼神又转回正前方。「我希望妳能尊重自己,也尊重我。妳住哪里?我送妳回去!」
竟然跟她谈尊重?她就不相信他转性了!
环境或许会改变一个人的外在,但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武青云天生就是嚣张霸道,予取予求。他的世界以他为中心,所有人都必须跟着他转。不管工作能力多强,私下的他纵情声色,恣意享乐,从来不知道收敛。
想到自己竟然死心塌地的爱过这种男人,还为了他不惜自残,她就不晓得是不齿自己多一点,还是他。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自己不吃?」她懒洋洋地勾诱。
他继续坐着,看着前方,路灯将他严峻的侧面映成剪影,她看着他一会儿。
记忆中的那张侧脸与眼前的重迭在一起,一张是英武正气,一张是风流调笑,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突然有点不确定。
在这个时空里,许多事都改变了。她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科技新贵,惟惟不是她的妹妹,唐健也不再是唐健。
所以,武青云也不再是武青云了?
她不信,所以她勾引他。只要他上钩,发狂地扑上来,她就能告诉自己:看吧!武青云还是武青云,换到哪里都一样。
但他没有。
她该相信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文慧铃突然觉得很疲倦。
一切已经脱出了她的认知,而她不知如何是好。
「随便你。」
她拿起包包,跳下车冲进捷运站里,再不回头看他一眼。
今天武青云身上很明显地罩着一层火气.搬东西弄得砰砰响,几百坪的仓库里都是他撞出来的回音。
平时负责带他的阿炮和几个同事站在角落,开始交头接耳。
「『大汉仔』平时不是脾气满好的,你们谁惹到他了?」年纪较大的修车师父操着台语说。
「没人惹他啊!他今天一进来就整张脸硬邦邦的,跟早餐吃了铁钉一样。」同样是送货员的小李说。
「喂,阿炮,你是他头头,你去问问看。」修车师父说。
「我哪敢当他头头?将来说不定是他变成我们的头头!」阿炮抱怨道。
当他听说大老板把自己的亲戚调到台北来,还分到他手下见习,将来只怕会变成空降部队,老实说心里挺圈叉的。
不过几个月下来,这小子任劳任怨,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连一些辛苦没人要做的重活他都没有一个「不」字,脸上永远挂着和气的笑容,让人想讨厌他都做不到。
阿炮长武青云两、三岁,心里其实已经将他收编成自己的小老弟,嘴上抱怨归抱怨,要说不关心是不可能的。
「好啦好啦,我去问啦!」
其他三个人对他挥挥隐形的小白手帕。
他们公司位于五股工业区,仓库的部分约有五百坪,隔壁栋连接行政办公区域。仓库呈长方形,最尾端有一整片的铁架直接延伸到五公尺高的天花板,两旁的地板上摆满了栈板,各种的包裹箱子一收进来之后会先堆在栈板上,比较小型一点的箱子则放在铁架上。
一辆货车停在正中央,旁边地上堆了一、二十箱货物,都是武青云理出来下午要出门送货的。
阿炮摸摸鼻子,走到那堆货箱旁边,对正在理货的高个儿开口。
「喂,小武,该吃午饭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武青云抬头看他一眼。
「不用了,谢谢。」埋头继续工作。
「东西放着,下午做没关系啦!」阿炮再尝试一下。「干嘛,你今天心情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
磅磅砰磅!砰!磅磅!
阿炮一缩。算了算了。待会儿要是把货摔坏,他们物流部门要自己赔耶!
「那我自己去吃了。」
旁边三个人看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隐形的小白手帕变成三根中指。
仓库的门口直接对着停车场,以方便货车进出,公司的正式大门是做在旁边的办公室。平时员工都是从正面的大门出入,只有他们这些送货员会从仓库大门进出。
几个男人正要走出去时,忽地,一抹纤白的人影俏生生站在仓库门口。
「咦,文小姐?」阿炮一眼认出她来。他们公司的线以前就是他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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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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