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新娘?
他是想过,在日后分得了老头子的遗产后,就远离师门也远离江湖,挑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娶门媳妇,然后安安分分的过着小日子,可他却从没想过要嫁了自个儿当新娘。
怀中的正牌相公,虽不是眉目如画,当然更不如那个光芒万丈的燕七公子生得那么好,但这一张小脸蛋,也算得上是清丽典雅了,说实话,看惯了她变男变女,他还是觉得她原本的模祥最是耐看。
他一手拨着她额问的发丝,漫不经心地想着,他的这位相公,不但有着模祥百变的外貌,也有着与众不同的个性,时而精明 狡猾得跟小狐狸似的,耍赖不认帐时可以气得人牙痒痒,有时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而心软担忧,还有就是私底下没半点女人祥, 反倒跟个公子哥似的,但公事上又认真负责让人可以放心。
这样的她,对他从不知什么叫客气,能利用就利用,想耍性子就耍性子,整治起他来更是不遗余力、手下从不留情……偏偏这祥的她,就是让他没法说丢下就丢下。
待在她的身边虽很考验他的忍耐力,但,与她在一块儿,很轻松很自在,不必顾忌面子,更不需端什么架子,直来直往就好 了,她在本质上,几乎可说是个与他差不多的人,对待个一如自己的人,真的,不需要他想太多。
很可能就是因为这祥,所以他才会吃了一回亏后,学不会乖,再接再厉地继续咬下她的饵上她的当,如此一次次地纵容,到头来,他竟连人生大事也都毁在她手上。
他居然嫁人了。
唉,这回真是亏大了……
声势浩大的暴雪,漫天盖地的遮掩住了缕缕晨光,明明已是天光大亮的吋分,却幽暗得犹如大地未醒之刻。
在这天寒地冻的清晨,管家打了几个哆嗦,手捧着热腾腾的茶壶,静立在一旁看着大厅中三张颜色各异的脸。
大少爷的脸很黑,新媳妇的脸白皙似雪,小少爷的脸则青得有些古怪。
坐在主位上的燕磊,像要吃人似的双眼直直盯着一早就过来敬茶的弟媳。
虽然这弟媳的脸嫩得像块水豆腐似的,可……这身形也未免太高大了吧?小弟与他站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小鸟依人、怎么看怎么不搭。他就是不明白小弟的眼光怎会这么差,什么人不挑,偏偏就是看上这个乡下女人?
莫追高高举起手中已经拿了很久的托盘,再次开口。
「大哥,请用茶。」
然而燕磊却动也不动,就这么任弟媳一直跪在他的面前,迟迟就是不接下那盏媳妇茶。
「大哥……」见他像个坏婆婆似地为难莫追,容止的声音好不可怜。
燕磊的身子僵了僵,负气地接过茶仰头灌下,再重重把茶盏往小桌上一搁。
「行了,用膳!」可恶,他才不是甘心想认下这个弟媳的,他是看在小弟的面子上。
随着他们一众移师至饭厅后,管家发现,大少爷的脸色似乎黑得更上一层楼了。
饭桌上,容止神情恹恹的,什么胃口也没有,坐在她身旁的莫追则一副好媳妇样,容止让他做啥他就做啥,她没力气端碗握筷,莫追就把粥吹凉了再喂,小菜也贴心地夹至她的嘴边,只要她开口就行。她若是皱皱眉,莫追就放下碗筷,徐徐拍抚着她的背,等她有力气了点才继续伺候她用餐。
燕磊呆愣愣地举箸不动,惊讶地看着旁若无人的小俩口,半响,他在心中长叹。
算了算了,小弟爱就爱呗,总不能连小弟这点心愿都不成全是不?再加上,这个弟媳,其实……其实也不是真那么不好。
吃完早饭的容止刚站起就一阵晕眩,身子不稳地揺晃了一下,燕磊立刻站起,两手都朝她伸过去了,结果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莫追给从中截走。
看着自己的小弟被弟媳揽入怀中,某种诡异的倒错感,一点一点地在燕磊的脑海中酝酿发酵,他担心地走至他们面前,习惯性地想将小弟给抱过来。
「小弟,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大哥送你回--」
燕家新上任的七少夫人不待他把话说完,已动作迅速地将弱不禁风的七公子给打横抱起。
饭厅中霎时又寂静到一个极点,接着,站在饭桌边服侍的管家手中的茶壶摔了,上完菜的丫鬟手中的托盘掉了,燕磊的下巴……脱臼似的一时还捡不回来。
莫追一副没事人祥,「大哥,相公身子有些不舒坦,我们就先告退了。」
脑中犹一片空白的燕磊,只是傻乎乎地点着头,于是,一旁的管家就眼睁睁地看着力大无穷的七少夫人,就这么抱走他们家的小少爷,丝毫不顾忌众人的目光,大揺大摆地往新房的方向走去,也一路继续制造摔杯砸盘的各种意外声响。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大……大少爷?」
「家门不幸……」回过神的燕磊直揺着头哀叹再哀叹。
「大少爷,要不要……请个大夫过府来替小少爷瞧瞧?」管家在他又沉腼于小弟被个不合格的弟媳抢走的莫名心态中,小小声地建议。
燕磊马上重新振作起来,「快,快去!」
「是。」
大夫问诊过后,说的还是一贯听得耳熟的老话,小少爷的寒疾虽是比先前好了些,但因前后药性冲突的关系,得重新换药好好养段吋日才行。
为了小弟的病情,燕磊可说是公务杂事两手皆可抛,但也不知他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总之很不会看脸色又忧心仲仲的他,一日里有半日的时间都煞风景地待在新婚小弟的房里,还赶都赶不走。
这日才用过晚膳不久,听到熟悉脚步声的莫追忙揺醒正打着小盹的容止。
「便宜大哥又来了,你的脸皮呢?」
她揉着眼,「不是搁在你那?」
找到放在枕边的假脸皮后,莫追抱出怀中她惯用的药水往她的脸上抹了抹,再抢时间地拿过脸皮帮她贴上。
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近来为了防备燕磊时不时的突袭,好些天都没睡好的莫追被他烦得快翻脸了。
「他一日到底要来看你几回啊?」天天照三顿请安外加消夜探视,还时不时就来这坐上一下……就连最专业的孝子都比不上他。
「别问我。」容止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也被燕磊骚扰得快演不下去了。
「小弟……」在某两人备感无力的目光中,燕磊那张让他们齐齐感到拳头发痒的脸庞,又再次不受欢迎地出现在房门口。
直至某日一早,终于有道圣旨解救了处于水深火热的新婚小夫妻俩。
「袭爵?」
容止意外地愣张着嘴,一旁负责喂食的莫追立即把握住机会,趁机把一杓蛋羹喂进她的口中,同时在心中烦恼着,等会儿他该怎么把这一桌药膳给喂进近来因受不了毒性,所以胃口愈来愈差的她口中。
「嗯,一早就出府去了,说是奉旨进宫去谢恩。咱们的便宜大哥终于当上名正言顺的靖远侯了。」这个北蒙皇帝的御笔一挥,还挥得真是及时啊。
她却忐忑不安地去拉他的衣袖,莫追一看,很快即明白她在担忧什么。
「你不放心他一人进宫?」嗯,她是该担心的。
眼下北蒙国朝中情势诡谲,近来大公主旗下的门人联合了一众老臣,在暗中不断地挖皇帝的墙角,隐隐在朝中与保皇派有分庭抗礼之势,皇帝若是想拢络燕磊,那么现下的确是个好时机,只是这一切,还得看大公主那方面同意不同意。
不过话说回来,一向都将靖远侯府视为可有可无存在的皇帝,会挑在这当头对燕磊赐封,也很令人值得玩味,那个慕殇…… 不会是知道了前阵子燕家与大公主那边的小小动作了吧?
容止与他想到一道去了,「知我者娘子也。」
他有些不是滋昧,忍不住捏了捏她近来消瘦得厉害的面颊。
「你不会是要我跟着去暗中保护他吧?你忘了那宫里还有号大内高手吗?」啧,大哥有娘子重要吗?要不是知道她对燕磊就是满满的兄长孺慕之情,他铁定会以为她对燕磊动了什么心思了。
「我相信我家武艺高强的娘子一定能摆平的。」与燕磊那个平凡的普通人相比,莫追可算得上是保命神仙了。
「我不过是相级初阶,那位大内高手可是中阶的,我哪可能摆得平?」会不会太看得起他了?
容止拍拍他的肩头,「你滑溜得像泥鳅似的,我对你的身手有信心。」
「我才过门没几天,你就急着要我出去拚命?」莫追板着脸,绝不承认他其实很想将燕磊拖去角落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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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草进场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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