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映照下,她们各自从车棚牵了自己的单车,并行的往校门口移动,光是讨论该挑选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就够两张小嘴忙碌的了。
忽地,一辆停在校门口的黑色房车吸引了关品妍的目光,两片微张的唇瓣不自觉表现出她的微讶。
“怎么啦?”林婷婷发现她的不对劲。
“好像是于爷爷的车,我去看看。”关品妍跨上单车,英姿飒爽的朝停放在校门口的黑色房车飞飙而去。
吱--
煞车的瞬间,单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一记尖锐的声响。
“陈伯。”停下单车后,她喊着驾驶座上的人。
“品妍小姐,是你啊。”陈伯笑咪咪的望着她。
关品妍点头,还来不及询问,后座的车窗已经降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她眼前。
“妍丫头。”
“于爷爷!你什么时候来台北的?”
她家少爷于睿修父母双亡,从小靠着爷爷、奶奶拉拔长大,于爷爷长年住在台中,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到台北来,探视于睿修和于奶奶。至于为什么要分隔两地,她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于爷爷要做生意的关系。
“这不才刚到,想说顺便来接睿修那小子回家。你也上车,于爷爷接你一起回去。”于老爷继而对司机交代,“老陈,把妍丫头的单车放到后车厢去。”
“陈伯,别忙别忙,我今天跟同学约了要去买东西,晚点才回去。不过……”她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于爷爷,你来晚了,于睿修今天有钢琴课,早就离开学校了。”
一听到孙子去上钢琴课,于老爷当场皱眉。
“好端端的上什么娘里娘气的钢琴课!吓吓咚咚的一点也不像个男孩子。跟他讲过多少次了,有那闲工夫就去练练跆拳,好歹强身健体。”
“还练跆拳,我妈都说我就是练太多跆拳了,一整个像野丫头。”
“才不野,于爷爷就喜欢妍丫头这样活泼有精神。”
于老爷子是个老派思想的人,总觉得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子,偏偏唯一的孙子不只长得秀气,就连性格举止都斯文得不得了,相形之下,关品妍的活泼率直就让他喜欢多了。
“那下次我妈又念我,于爷爷可要帮我说话喔。”
“没问题。”于老爷慨然允诺。
“我就知道于爷爷对我最好了。于爷爷你先回家吧,于奶奶看到你一定很开心,我买完东西就回去,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喔。”
“好,丫头你自己骑车小心。”
“嗯。”关品妍挥挥手,目送着黑色房车驶离校门口。
“每次看到于睿修的爷爷都觉得他好威严喔,乍看之下有几分电影里黑道老大的气势呢。欸,你说,于爷爷长年一个人住在台中,该不会因为他是黑道老大,怕仇家对家人不利,所以才把于奶奶跟于睿修安顿在台北吧?”一旁慢慢跟上来的林婷婷这时才出声。
“哇,林婷婷,你想像力真半富,可以去当编剧了。”关品妍纤指戳了戳好友脑门,“走啦,买礼物去。”
“欸,等等我,到底是不是啊?好歹回答我一声。关品妍--”
笨蛋!要是于爷爷是黑道老大,身为黑帮接班人,于睿修也太鸟了吧?
姑且不说他长得白白净净活像个小姑娘,浑身一点气势都没有,个性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从来都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明明是只软脚虾,却老当自己是闻声救苦的活菩萨,面对各方请托不论合理与否,总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根本就是个滥好人,而且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他爱极了小动物,前阵子也不知道发啥疯,看到路上小猫小狗无家可归就佛心来着,遇到一只捡一只,爱心泛滥的下场,就是把家里搞成流浪动物之家。
对,他很开心经营他的慈善事业,结果就拖累她得当坏人--
为了不让家里被猫狗占领,她只好不择手段、恩威并施的到处寻找各方大德来认养,许多同学被迫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就此成了有“家累”的人。
想来她关品妍会恶名在外,他于睿修得负绝大多数责任,谁教他就会拖累她。
讲到拖累……呃,前面在干么?几个连衣服都穿得乱七八糟的家伙围在一起,该不会是在做啥坏事吧?
关品妍骑着脚踏车,大老远就在忖度着。
隐隐听见疑似打沙包的声响,她心一惊,不会是在打架吧?她不以为然的猛摇头。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生病了,要他们坐在教室上课,一个个屁股就像是长蛆似的窝囊,没想到聚众斗殴倒是很厉害。
她又伸长脖子望了下。哇哩咧,还是三个打一个?这简直天没天理、人没人性了。
关品妍热血澎湃,恨不得上前主持公道,蓦然,脑中仍有一丝清明的理智拉住热血的她--
等等,她不是要当淑女吗?淑女怎么可以管这种会危害生命安全的闲事?
而且是打架欸,她娘要是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胆敢管这等闲事,不立刻抄棍子赏她一顿热腾腾的竹笋炒肉丝才怪。
算了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还是要看得长远些才好。何况这一个弄不好,可是会让她的梦想变幻想的。
权衡之下,关品妍决定昧着良心,假装没看见的加速离去,任由良知跌入万丈深渊,苦苦挣扎……
但,这样真的好吗?淑女不过是个用来骗母亲开心的幌子,维护正义的警察才是她的毕生职志,遇上这种不合理的事却视若无睹,实在有违她的信念。
再者,打人的是几个老在附近游荡的中辍生,至于挨打的那一个,跟她穿一样的制服,看到自己学校的同学落难却不伸手援救,这教她如何过得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左右为难之际,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无预警地闯进视线范围,吓得关品妍连忙紧急煞车--
吱!
怎么会是于睿修?
真是要死了,若是让她娘知道她冷眼旁观少爷挨打却没伸出援手,下场肯定不是一盘竹笋炒肉丝就可以善了的,她血液里流着凶狠因子的母亲不揍她个皮开肉绽,她关品妍三字就倒过来写!
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住手--”不假思索的娇喝一声,她跳下单车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三人。
“靠!他马的!”三人突然被袭击先是大怒,转身一见到关品妍,三双贼眼瞬时发亮,“唉,小妞长得很漂亮喔。”
为首的中辍生看向满脸伤痕的于睿修,轻姚的问。
“……品妍,怎么是你?快走,不然会有危险。”
“这你马子喔?”
于睿修勉强睁开一只眼楮,虚弱地道。
“这些人干么打你?”与其回家面对娘亲给的危险,关品妍还宁可留下来面对这种危险。
“嘶……”于睿修痛得说不出话来。
“小妞,不是我拳头痒,是你男朋友很不上道,不过是想跟他借点钱就呱叽歪歪的,哥哥我不高兴,索性教他一点江湖规矩了。”中辍生头头用流里流气的口吻说。
“钱包呢?被他们抢走是不是?”她问。
痛得挑牙咧嘴的于睿修无言的点点头。
关品妍怒了。什么叫“不过是想借点钱”?这根本是勒索、是恐吓取财、是强抢!
转过身,她黑白分明的双眸狠狠瞪着三个人。
“哎唷,很凶哩……怎样?不会是要打我吧?我好害--”最后一个字,隐没在她的拳头里。
“呢?!”看见自己一管鼻血喷了出来,对方震慑不已。“臭丫头,你、你……”没耐心等对方“你”完,恶女关品妍就开扁了,她又是扫腿又是抡拳,拿过无数跆拳冠军的她攻势之凌厉,对方完全招架不住。
虽说有三个人,但不过就是毛没长齐的臭小子,看到领头的同伴被一个高中女生扁成这样,另外两人根本是吓傻了,不但不敢反击还吓到不敢动,节节败退根本是意料中的事情。
“打他?你打他?我叫你打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在罩的,你们几个居然敢勒素他?!”宛如在揍沙包的声音节奏之流畅,吓得一旁两个人动都不敢动。
“痛、痛、痛……不要打了!还你啦,钱还你可以吧……你这么凶,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对方被打了还不忘逞口舌之能。
“我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我就是天生缺乏女性荷尔蒙、体内雌激素不足,怎样?还敢要嘴皮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砰砰砰又砰砰砰,她打得好不精采。
“啊啊啊……不要打啦!姊姊,手下留情,我、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中辍生头头终于哀号请求。
而她握着拳头扬在半空中的手也被拉住了。
“品妍,好了,别打了,打架是不对的。”于睿修气虚地说。
关品妍杏眼圆瞪。好你个子睿修,居然在这种时候又善心大发,真是香蕉你个圈圈叉叉啦!她没好气的在心中暗骂几声,但仍是收手了。
“听着,都给我看清楚他的脸,以后要敢再找他麻烦,我就让你们一个个吃不完兜着走。”她狠狠的恐吓,“滚!”被吓傻的两人赶紧搀着挂彩的老大急急忙忙的要走。
“站住--”“……这、这位姊姊还有什么事情?”其中一人浑身抖得活似中风的问。
“钱包呢?装傻啊,还不快点还来!”她白净的小手大刺刺地向上摊开。
个子较高的另一个中辍生,抖着手乖乖把钱包奉还,三人旋即像丧家之火,夹着尾巴火速消失于巷子里。
“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一个一个就等着死翘翘吧!”话说完,她转身看向倒霉鬼于睿修,他长得一脸细皮嫩肉,活脱脱就是个文弱书生软柿子,难怪会被那几个中辍生挑中。不过他们也真狠,明知道他不是对手还下手这么重,瞧,好好的一张脸还能看吗,刚刚她真该多补对方几拳才对。
“你不是去上钢琴课吗?怎么会在这里?”“老、老师请病假。嘶……痛……”他扭曲着五官回答。
“手脚还好吧?有没有断了还是扭着了?”这家伙娇娇弱弱的,难保不会胳膊被人一扭就断成两截,她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错过急救对机令他变成残废。
他摇摇头。
“牙齿呢?没断吧?”万一缺牙,讲话漏风就不斯文了。
“……没有。”“可以走吗?”“应、应该可以。”“可以还不快点起来?拜托你像个男生好不好!”她突然娇喝一声。
“我本来就是男生……”于睿修委屈的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见体虚的他身子一晃,关品妍赶紧上前搀住他。
“你是笨蛋吗?他们要钱给就是了,顽强抵抗的下场就是被打成这样,结果东西还不是保不住。”“我没有顽强抵杭,我有跟他们说钱可以拿走,只是皮夹要还我。”“什么了不得的皮夹非要死拽着不放?重新买一个就好啦!”她设好气的说。
留着一条小命,还怕将来要买什么皮夹没有吗?她真不懂他。
于睿修侧过头,露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买不到了,那个皮夹是你送给我的。”她送他的?!
关品妍当场愣住。
等等,他说的……该不会是她上回美术课做的皮雕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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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号房的婚礼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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