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查过蔚伶,能当东商四年代当家自然实力不凡,聪慧能干,果断坚忍,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这样的大小姐竟会看上他们闷葫芦般的老四,这真是太有趣了。
而且这位蔚大小姐对毒术和医理还真有两把刷子,把中了奇毒的老四救活。
再看老四被她的药浴整成那样还甘之如饴的样子,分明也对她了动心。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事情就好办了。
他向来求才若渴,这么个能谋善断、会做生意又会使毒的美娇娘,身为宫主,怎能不设法帮自家老四把她给娶回来呢?
所以,这门亲事他管定了!
还不知道自家宫主打算插手他与蔚伶的亲事,风瑜章心里只想着,要怎么平息宫主怒火,别牵连了蔚伶。
「你现在就走,什么线索都不能留下。」宫主冷冷地下令。
「宫主!」风瑜章惊讶地抬起头。虽然他知道宫主找来了他就得走,可是要他什么线索都不留,就这样一走了之,也太对不起蔚伶了。
「你是舍不得蔚伶吗?」宫主淡然地问道。
他听了心一惊,生怕宫主会迁怒于她,便不顾一切的说:「宫主,伶儿……我是说,是蔚府的大小姐救了我,对属下有救命大恩,还请宫主手下留情,别为难她……」
「哈,现在为难她的不是本座,而是老四你啊!平王已得到消息,说蔚府可能藏匿刺客,你还留在这儿,是想落实这个消息让蔚府被治罪吗?」
「怎……怎么会?」听到宫主说出令人心惊的话,风瑜章讶声问道。
「老四,你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连警觉性都丧失了吗?暗算你的势力还一直在找你,显然他们比平王还想找出你的下落。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现在他们已怀疑你在蔚府,也把消息通报平王了,你说,平王会不会派人来查呢?难遒你不知道,你留在蔚府越久,蔚府担的风险就越大?蔚大小姐为了你,可是拿整个身家犯险,全豁出去了!」
其实刺客可能被蔚府大小姐所救之消息,正是无良的宫主暗中透露的,因为他打算利用蔚伶,把平王和其他觊觎九龙图宝藏的潜藏势力一网打尽。
去年,他让精于设计机关的老三夫妇,在渊鸣山上打造了假的九龙图藏宝地,今年年初已全部建造完成,只等着这些馋鱼上钩。
况且他们竟敢对老四下毒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呵呵,这筹备许久的计划,是他近来最期待的娱乐。
听了宫主的话,风瑜章拧眉不语。伶儿对他从来是笑盈盈的,他真没想到自己已让她置身于这么危险的境况中,她这是拿她最重视的蔚府来保护他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狠狠的揪紧。
不行!要保护也该是他保护她,怎么可以让她为他担风险?他不能让她被卷入任何危险之中,他确实该走了!
「属下马上离开。」风瑜章沉声道。就让江湖的风风雨雨随着他的离去而远离她吧!但在这之前……「但属下还有个请求,请宫主成全。」
「说吧。」宫主冷冷地应道。
「请宫主答应让属下与蔚大小姐告别。她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不能不告而刖。」他想,今夜过后,他与伶儿的关系就算缘尽了吧。
他希望她可以平安快乐过一辈子。她有个很关心她的弟弟,能过着富裕而舒适的日子,将来一定也能找到很好的姻缘,一个门当户对、让她安安稳稳且无忧无虑过一生的男人……
一想到蔚伶会嫁给别的男人,风瑜章就觉得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得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深深吸了口气,企图平复混乱的心情。无论如何,他欠她一个说法,一个交代,他不希望伤害到她,至少,也该把他对她的愧疚和感激说清楚。
所以,就算这个请求会忤逆宫主,甚至受重罚,他都心甘情愿。
「老四,你这是公然抗命吗?本座刚刚说的是什么线索都不能留!」宫主森冷的声调微微提高了些。
「请宫主成全!」他依旧低着头加亘语气请求着。
闻言,修罗鬼面具下薄唇微勾。看来老四对蔚伶确实用情至深哪!从不抗辩的他,竟也有为了女人抗命的一天。
「好吧,天亮前完成,且只能和蔚伶一人说,若有任何宫里的消息被泄漏出去,你知道后果。」敛起恶趣心思,无良宫主冷冷地道。
「谢宫主成全,属下晓得分寸!」某块木头完全不察某人的不良心思,只是低头大声应着。
「处理好了,就回江东分舵覆命。」
命令下达后,留下风瑜章善后,心怀鬼胎的宫主便返回江东分舵,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怕给蔚伶惹上任何麻烦,出任务时最擅长善后与隐匿痕迹的风瑜章大费心思,天亮前就把暗间及书房小院内外处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曾有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他曾在这里疗毒的线索。
然后,带着满心的不舍及难抑的心痛,在天际泛白前,他悄悄潜入蔚伶的寝房,那间散发迷人幽香的女子闺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他待在蔚府快两个月,从没出过书房的小院一步,因为他对蔚府本就没有任何企图,在体内的毒性都清除后,多半只在暗间或小院里练功,不曾外出。
蔚伶喜静,所以房里没有侍女守着,侍女们都睡在院落另一头的屋里。
「伶儿。」虽然房里一片漆黑,但风瑜章是习武之人,本就能在夜里视物,所以他直接走到床边,轻轻撩起纱幔。
看着心爱女人熟睡的恬静姿容,他轻唤一声后便痴痴望着,没有再出声。
他想再多看看她,把他这辈子唯一动心过、深深喜爱的女人好好的留在心里。
但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赶在天亮前离开,因此留恋的看了她几眼后,他缓缓俯下身,情不自禁地吻上那双红润的樱唇,亲昵地呢哺,「伶儿……」
「嗯……」蔚伶动了下,感觉唇被什么温热的湿润物包覆着。
她陡然睁眸,才刚想挣扎,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唤着她。
「伶儿……」
「木头?唔……」她脑子还不太清醒,但她知道他正热切的吻着她。
她边回吻着他,边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竟然来夜袭她?思及此,她唇边绽起一朵笑。
直到吻得气喘吁吁,两人的唇才稍稍分开些。他们仍紧紧相拥,难舍难分,但风瑜章的眸里,始终带着一丝绝望的幽暗。
「嗯……等等,木头,你怎么了?」这男人好不容易停下野兽般的攻掠,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解的问。
他没有回答,这种奇怪的沉默让她整颗心倏然一沉。对照他刚刚吻她时的疯狂,如今这种彷佛带着一丝绝望的怪异模样令她觉得不安。
「木头,先把灯点亮吧,这样我看不到你……我不喜欢。」蔚伶虽然懂一些防身武艺,也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轮廓,但她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风瑜章起身,燃起床头附近的一盏灯火。
「你怎么了?是太想我了吗?怎么突然跑来我房里?你好大的胆子,敢擅闯大小姐的闺房!」她装出没事的样子,开口取笑,心却不住狂跳。
「伶儿!」但他没有回应任何话,只是唤了声,又揽紧了她,那是一股几乎想把她融入他体内般的强大力量。
「嗯……木头,先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过了一会儿,蔚伶有点虚弱的说。
其实,让她觉得不能呼吸的原因还有一个——她心里正涌起无尽的惶恐,因为他的样子不对劲,一定出事了!
「伶儿、伶儿,对不起,对不起……」他稍稍松开怀抱,但依然拥着她,额头抵着她的,不住道歉。
「你在说什么啊?无缘无故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做错什么事了?难不成把我的屋子给烧了,还是把我什么东西给砸了?」蔚伶笑着,故意把话题绕到无关痛痒的地方。
「不是,都不是!伶儿,我……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晦明宫的四护法。」语气沉重,他终于揭晓身分,却杀得她猝不及防。
蔚伶愣了下,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
他刚刚真的和她坦承了吗?所以,他是因为要对她坦承,怕她不能接受他出身邪教,才这么失常吗?
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又从地底飞到天上去了。
「哼,我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和我说呢,大、护、法!」她语气带着些抱怨,脸上却溢满温柔的笑。
「伶儿,你知道……我是晦明宫护法?」风瑜章惊讶地松开怀抱,改握着她的臂膀,一脸诧异。
「我知道啊,而且还有段时日了!」蔚伶双眸弯弯地道。
「怎么可能?」他明明什么都没有透露过啊。
「怎么不可能?木头,你很小看我喔!」她脸上浮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但伶儿,你知道晦明宫是什么地方吗?」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她对他的身分这么不在意?
如果她真的听过晦明宫邪教的名声,她应该会觉得惊恐害怕,不然就是厌恶嫌弃才是,这是他出任务时,常常在那些豪门巨富或王公贵族身上见到的反应。
就算她见多识广,可是她也表现得太淡定了吧?晦明宫可是个连江湖中人都忌惮三分的地方啊!
「木头,你是质疑我探听情报的能耐吗?我当然知道晦明宫是什么地方,我还知道很多江湖中人都称它为邪教。」蔚伶一派自然地轻松说明。
风瑜章却瞪着她,「那我的身分……你也清楚了?」他开始怀疑,伶儿是不是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其他身分,感觉有点高深莫测!
「知道的不多,因为有人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知道你是邪教的护法,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行刺平王,就连你的真实姓名,我都不知道。」她很坦白地说出她知情的部分。
风瑜章望着她,紧紧拧着眉,却还是开口解释,「我不是去行刺平王,只是跟踪监视他,暗中打探消息。但在监视时我被人偷袭,导致行踪累露,才会被大批官兵追捕。」
「你被人偷袭?」蔚伶柳眉蹙起,想到他之前身上那道几乎致命的重伤和奇毒。「所以你受伤和中毒都是偷袭的人所为?」
也是,以他的身手,一般官兵要砍伤他或对他下奇毒,应该是不太可能。
风瑜章点点头。
「那你知道是谁偷袭你吗?」她感觉不高兴了。砍她的男人又毒害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正因为这样她才能捡到他啦,但一码归一码……
风瑜章摇头,不过,他想宫主应该已经调查出来了。
蔚伶不悦的噘起嘴。好,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查。哼,这仇她可记下了!
「哈,我就说嘛,这刺客选的行刺时机也太差了!」蔚伶突然意有所指的笑了出来。
风瑜章望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她是转个弯骂他笨吗?但她始终满脸的笑,让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他拉过她绵软的小手,以指为笔,在她的手心写下他的名字,「我叫风、瑜、章。」
「风瑜章……」她轻声复述他的名字,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
原来他叫风瑜章啊,她总算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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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娘子愣夫君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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