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段时间里,姊姊和这名来路不明的刺客却越来越亲昵!他觉得自己不该再忍耐了,就算不为蔚府,光为了姊姊,他都得出面阻止这件事。
他怕姊姊是一时乱了心神,给这名刺客迷住了。
他从没看过姊姊对家人以外的人如此殷勤照顾,但这个男人是刺客啊!还是平王府正在追拿的要犯!他不能看着姊姊步入歧途。
「凡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要这么动气?你可别忘了,你是蔚府的家主,是蔚府的顶天柱。」蔚伶意有所指的提醒弟弟注意情绪。
「伶姊,我不止是蔚府的家主,更是你的亲手足啊!你明明知道他是……」蔚凡话还没说完,就被蔚伶打断了。
「他是为了救我而中毒受伤的忠仆木头啊。」她淡笑着说。「凡弟,你是一府之主,器量自然也该更大些。我知道在你眼中岂有小姐照顾仆人的道理,但是凡弟,木头可是为了我受伤中毒的,我不可能不管。」
蔚伶把谎言说到底,只要木头仍然承认他是木头的一天,他就是她的忠仆!
「伶姊啊,你根本是自欺欺人!」蔚凡一张俊脸都涨红了。他没想到姊姊竟然对他也用这招,他可是她的亲弟弟啊!连他都要哄骗吗?
「我何时自欺欺人了?」她脸上的笑颜益发温柔。「木头,是我自欺欺人了吗?你是我的木头吧?」她彷佛是故意把「忠仆」两字遗漏,直接这么问风瑜章。
风瑜章定定望着她,神情有点无奈,又隐隐透出一丝柔软来。这个女人,真是他见过最霸道、最难缠的女人了,哪有连自家亲弟弟都这样强骗硬拐的。
不,甚至连拐都没有,摆明她说了算!
可是,在听到她说「你是我的木头」时,他的心却强烈地翻腾,不住悸动。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点都不介意当她的木头,当她的试验品。
是与不是,两个回答在他心头纠结。
如果回答不是,就是把所有的假象揭开,也是他回晦明宫向宫主覆命的时候,依他现在已恢复的六、七成功力,足够他从蔚府平安脱身了。
但如果回答是,他就要继续给这个蛮横大小姐当试验品玩,继续忍耐她那足以引发各种意外状况的疗毒法,但也能与她多相处一段时日,多累积一点让他颇为眷恋的温暖与关怀。
他很想答是,可是,再欺骗、麻痹自己一段时日又如何?他们终究必须分离,到时不是更加痛苦吗?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留在她的世界,她也不可能进入他的世界……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最终那句不是,风瑜章还是说不出口,尤其蔚伶那双坚定却又隐带埋怨的双眸正盯着他,他真的说不出来。
他脑中突然响起她之前说过的话—木头,受人恩惠得要千年记啊!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家主是明理之人,绝不会随便惩处人的。」蔚伶笑着保证,然后望向弟弟,「是吧?凡弟。」
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这是她决定的事,谁都别想改变。
「伶姊,你知道维护他的严重性吗?」蔚凡没想到姊姊竟然维护这个刺客到这样的程度。
「严重性?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我有凡第这样的好弟弟,还有什么需要我烦恼的吗?」蔚伶和自己的弟弟要起赖来。
「伶姊!」
蔚凡又气又急又无奈,可是他也不想当着他人的面,尤其是在那个刺客的面前和姊姊翻脸。
「请伶姊到大书房一趟,愚弟有事要请教。」想来想去,他只能板起脸来,希望姊姊能答应与他私下解决此事的请求。
「知道了,凡弟先行一步,我稍后就来,可以吗?」蔚伶笑着应道。
得到承诺后,蔚凡这才满心不悦地离去,走之前,他还不忘警告护卫要把人看好,不准出任何差错。
蔚凡离开后,蔚伶便对小静下令,「你先去外头守着。」
小静不敢违抗,很快便退了出去。
「木头,我真希望你什么都不要想起来,至少,在你完全好之前,不要想起那些造成你中毒受伤的痛苦记忆……」
虽然是对着风瑜章说话,可是蔚伶的目光却没有看着他,反是带着些迷蒙神情,似笑非笑的望着别处。
看着她的表情,风瑜章竟有种揪心的感觉,忍不住开口:「大小姐。」
他不想见到她这样的表情。一向骄蛮任性又聪慧灵巧的她,不该有这种像是失落伤怀的表情。
见到她的目光缓缓对上他的,他才开口:「木头今天还没有浸药浴,方才大小姐说得了一味新药材,这次必定能帮木头把毒全都解了,可是我不信。」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反驳她,蔚伶有点吃惊,却又觉得有趣,「你不信?」
「我不信,大小姐每次都骗人。」风瑜章摇头,语气坚定。
「我每次都骗人?」她终于扬唇笑了,语气充满玩味之意。「原来木头不木头嘛,挺聪明的。」她望着他,一双明眸泛出盈盈光彩。
「所以,为了大小姐的声誉……」
「为了我的声誉,如何呢?」她仍温柔的问着,娇艳的容颜轻轻凑近他。
「请大小姐和家主商议好事情后,要早点回来替木头疗毒,好证明新的药材真能把木头身上的毒完仝解清。」风瑜章难得地勾起唇,露出一抹接近浅笑的表情,但瞬间又恢复淡然的神态。
蔚伶吃了一惊,双眸微瞠,随即又低低地笑着说:「木头才是狠角色啊,连主子都敢威胁了!」可是她脸上的笑颜娇艳非常。「果然是我的好木头!」
说这句话时,她的唇与他的脸相隔极近,他可以嗅到她温暖芬芳的气息。
这个大胆又不服输的任性女人!风瑜章心里无奈的想。
蔚伶眯起妩媚的双眸,睨着这个让她惊奇的男人。原来他不是那么不解风情嘛,好像越来越得她的心了,
「好吧,为了本小姐的声誉,我今天一定会好好帮木头疗伤的。」在她离开前还不忘威吓一下她的试验品。「要等我喔。」
望着他那带着微微不甘愿的无奈表情,她再度笑出声来。
她一手轻轻抚上他冒出胡髭的脸庞,语调温柔地说:「胡髭都长出来了,等我回来,也帮木头刮刮脸好了。」
风瑜章听了,眼角不住抽 动。
这位大小姐应该没帮任何人刮过脸吧?虽然这个提议听起来蛮旖旎的,但最难消受美人恩,他还想保有一张「正常」的脸啊!
但他还没来得及婉拒这份美意,任性的大小姐已如同一阵风般迅速离去。
惨了,这下子他破相定了!风瑜章脸上扬起无奈的苦笑,可是心里却涌上一丝暖意。
她要为他刮脸啊,真是服了她!
就因为她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他才怎么都放不下她。冲着她救了他的这份恩情,在她还没玩腻前,他就陪她玩吧。他不想看见她不开心,这个骄蛮的蔚府大小姐就该趾高气昂,就该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恣意飞扬!
他喜欢看她笑得娇艳的样子,那种把所有都掌握在手中的从容不迫,就像花中的王者牡丹般,华丽雍容,艳冠群芳。
但牡丹就该被种在豪门贵户里,被悉心呵护着。
他不敢想把这朵绽放的牡丹改植到崇山峻岭之中,虽然位于深山里的晦明宫,规模与财富绝不输任何豪门巨富,但他们毕竟是江潮中人啊。
以他四护法的身分,在晦明宫里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要养一朵娇艳的牡丹有何困难?但问题是,他肯,蔚府必然不肯,而且,他也不希望蔚伶以后后悔。
风瑜章猛然甩甩头,抛开这些思绪。
他想到哪里去了?他想娶,人家还不想嫁呢!他暗暗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
在家主处理事务的大书房里,蔚伶说服了弟弟暂时别要找毒伤未愈的那名刺客的麻烦。
她向他承诺,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希望弟弟能尊重她,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
蔚凡后来让步了,但他提醒姊姊,要记得那个男人是刺客。
「伶姊,等他体内的毒一清除,不管是送交官府还是赶他离开,蔚府绝不能留他,若姊姊到时还要保他,我不会再退让。毕竟他是王府捉拿的刺客,是重犯,这攸关蔚府安危,我不能不管!」蔚凡语气坚定的开出条件。
「是啊,凡弟是一家之主,已经可以担起整个蔚府了,以蔚府为重,是理所当然。放心吧,我绝不会作出有害蔚府的决定。」蔚伶含笑道。
「伶姊!」蔚凡望着姊姊,神情充满哀伤。
他们姊弟的感情从小就很好,但自从四年前一场船难带走了他们最爱的爹娘后,姊姊彷佛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更爱笑,更温柔和善,却也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一人撑起了群龙无首的蔚府,四年来,他知道姊姊吃了不少苦,但姊姊从不对他提起任何苦处。
其实,蔚凡很希望姊姊能幸福,也愿意尽所有力量让姊姊快乐幸福。他不想看见姊姊脸上那种温柔却好像与他相隔遥远的笑颜,他很想念从前姊姊脸上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所以,今天他才会答应让步。
虽然他很担心姊姊,更不相信那名刺客,但他今日亲眼看到姊姊在那名刺客面前露出真心的笑容。
老实说,他心里很震惊、很惶恐,也很心疼,更怕怕姊姊会被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伤害。
可是,如果这名刺客真的能让姊姊开怀,那么在刺客痊愈之前,他能暂时容忍对方的存在,但只是暂时。
「没其他事的话,凡弟,我先回去咯。」蔚伶向弟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且没等他回应便转身离开大书房。
在回自己院落的路上,她樱唇微抿,脸上浮现微微怅然的神色。
她知道凡弟很担心她,也很怕她会被木头伤害,不过,她说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不是哄骗弟弟,她封木头并非一无所知。
救了人之后,她对他当时脸上戴的银色鬼面具就一直很在意。那张鬼面具极为精细,不像只为了出一、两次任务而打造的面具。
她随即又发现,他脸上的肤色比他的手脚白皙许多,这代表他长年都戴着这张鬼面具。
一名刺客本应尽量避免引起任何人注意,却长年戴着银色鬼面具,不会太醒目了吗?所以她怀疑,他的身分不仅仅是刺客。
一身黑衣、银色鬼面具,加上不凡气度与厉害的身手,都是很好的线索。
蔚府能在商场上纵横多年,自然不会只打点官府,黑白两道也都有门路,因此,没有费太多工夫,蔚伶就收到回报的消息。
黑衣、银色鬼面具,尤其是她手上的那副修罗鬼面具,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教——晦明宫四大护法的特征。
据说,晦明宫的四大护法从来都是一袭黑衣,面覆银色鬼面具,且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绝顶高手。
蔚伶收到消息时是有些震惊的。没想到这个性情甚好的男人,竟是晦明宫的四大护法之一?
但想想,他原来就是因为行刺平王失败才被她捡回来,那么好像也没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他出身邪教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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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娘子愣夫君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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