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诱堡主夫 第二十章

  隔了许久,带着睡意的眼睛在重重的水雾里睁开,水芙蓉发现自己已褪尽衣衫,坐在一方暖意十足的温泉里,温暖的水花成了她唯一的衣裳,四周是高大密实又能挡风的榆树林。
  她的长发披散,一双大手在她身后为她搓洗着沾满草屑的秀发,水芙蓉一双小手在水里摸到他同样赤裸的窄腰。
  「别乱动!」很严肃的喝止。
  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吗?他灼热的分身一直渴望能摆脱他的意志力,侵理她嫩滑的身子,劳累了一天的她,怎能承受得住他的欲望。
  水芙蓉转身,双手搭在他黝黑的猿臂上,细白的肩头,可爱的锁骨,露在水面以上,美好如玉的娇躯就这样进入他的眼眸。
  被水气烘热的芳唇,大胆地舔吻着他的胸膛、上臂、颈项下面的伤口,碰触的力道犹如蝴蝶飞过。
  一阵酥麻与时冷时热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低咒一声,他拉过她的身子,借着水波温柔地袭入她微分的双腿间。
  诱人的呻吟撩人的响起。
  氤氲雾气里,他们狠狠地榨干彼此,抵死缠绵,用最古老的仪式将心中的感情展露到极致。
  水芙蓉最后体力不支,靠在霍炎庭的胸膛上昏睡过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酥软和酸痛令她不由得逸出声来。
  「我怎么又在帐子里了?啊!你不会就这么抱我回来的吧?」水芙蓉脸蛋涨红了。
  「嗯。」霍炎庭平淡地哼道。
  「路上有没有人看见我们……肯定能猜到……」
  「现在才想这个太晚了吧。」
  「你应该叫醒我的嘛。」她嘟起嘴来。
  霍炎庭弹弹她洁白的额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来,把手泡进来。」
  「这是牛乳?」水芙蓉看着铜盆里白白的乳汁,伸出小手。
  「嗯。」
  「用来做什么?」
  「你的手上有太多旧伤。」他浇起牛乳浸没小小的手和玉腕,那上面布满深旧不一的疤痕,「我娘说牛乳对女子的肌肤有好处,正好也帮你泡掉那些薄茧,也可以让臂上的伤痕淡一些。」每每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痕,他便会想起在秋马寺,她为他倾注的一切。
  这是她爱的证明。
  「我十二岁就跟爷爷在厨房做事了,这些刀伤、火烧伤、烫伤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有时候一不小心,油钢里飞出来的油点子都能烫起水泡来。」
  「不让你进厨房,你会不知所措吧。」他心痛她的劳苦,可也知道让她远离厨房是不可能的。
  「嗯,」水芙蓉诚实地点头,「高兴了,就一定要在火房里烧几道好菜,稿赏自己;不高兴了,把所有不开心都揉进面团里,蒸出成山的馒头、包子、花卷子,就不会不高兴了。」
  霍炎庭忍不住爱怜地揉揉她丰腴的颊,她好可爱。
  「回去以后,我为你做一辆马车吧,昨日见你在马车上并不怎么害怕,比起轿子来,马车还是比较适合青睚堡的山路。」
  「你真的要给我做一辆我的马车?」
  「嗯,小小的,适合你的身量,让你驾驭起来顺手些。」普通的马车对娇小的她来说尺寸过大,不易操控。
  「炎哥!你为我设想得其周到。」他人虽严肃,对妻子却是百般疼爱。他也这样疼过叶锦娘吧?思及此处,水芙蓉心里难免觉得不舒服。
  「那辆马车,每一寸我都会亲手完成。」
  「好,到时候能不能让龙驹来拉车?」
  他笑了,「你不是不喜欢它吗?怎么又点名要它?」每次都叫它道貌岸然马,叫得它火大,好几天脾气都很大。
  「没有啦,其实一直觉得它好辛苦,戴着宝马光环,即使面对自己最爱的糖球也要装得若无其事,还不如霍光的枣红马霍飞的小乖霍康的知路,想吃就吃,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坦率自然。」
  「瞎说!」马儿怎会如同人一样复杂。
  「我就是知道。」
  他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你舍不得吧?」听说龙驹如今的身价很可观呢。
  「你想要龙驹,就给你,只是到时候它脾气上来不肯拉车,我可帮不上忙。」
  届时很有可能龙驹会抗议罢工,闹起脾气来。
  「你放心好了,只要快快把车做出,它一定会给我老实拉车的。」糖球在手,那匹道貌岸然马还能不低头?
  他们憧憬着马车打造好的那一天,可那一天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返回青睚堡,一入青睚堡巍峨大门,霍炎庭首先察觉出不对劲。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迎接他们的佟伯眉头紧锁,目光闪避。「夫人说请你们先到老太爷的别馆一趟。」
  看着佟伯的样子,霍炎庭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一定是出事了。
  无声对视半晌,两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乘上霍光所驾的马车,两人匆匆赶到老太爷的东山别馆。
  只见霍家老太爷身披厚缕,吃力地坐在主位之上,田春光及霍磊心事重重的立在他身后。
  水芙蓉眼睛一扫,便看见老太爷所坐的主位旁跪着一个身着襦裙的盘发妇人。
  她感觉得到当丈夫看清那女人面容时,他浑身都在颤动。
  她是谁?那个有着一双妩媚凤眼、樱桃小口的女人是谁?
  「炎儿啊,锦娘……锦娘回来了……」
  她是叶锦娘?!被数次提及的名字,瞬间有如闪电般劈来。
  霍炎庭的正房夫人,叶锦娘,那个在应鹊城失踪的叶锦娘,那个令霍炎庭寻找了十年的叶锦娘?!
  水芙蓉顿觉天旋地转。
  「锦娘……」霍炎庭不由自主上前几步,双眸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
  她变得比以前更清瘦,下巴尖了,玉颊敷着厚厚的粉,眸底没有了原本的娇气,多了几分俗气。
  有些地方变了,有些地方仍是老样子,她仍然是她。
  「你……」
  「相公……不,我不配再叫你相公,我……」叶锦娘偏过头,垂下珠泪。
  「霍堡主,我女儿找到了,但她已非清白之躯。今日我就带她见你们最后一面,算是给你霍家一个交代,失去贞洁,她没脸再活下去,我叶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容不下这样失贞的女儿,所以她必须死。」叶锦娘的父亲从后堂走出来,站在堂中间,狠毒地望着霍炎庭。
  一个被山贼劫走的女人,贞洁早已不复存在,礼教压人的年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叶锦娘她只有死路一条。
  霍炎庭和水芙蓉同时面上窒了窒。
  「锦娘,给老太爷磕头,谢老太爷一直以来对我叶家的照顾。」
  「使不得呀,亲家,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咳咳咳……」老太爷焦急地看着霍炎庭。
  「爹,别急。」霍磊皱起眉头,担心老父身体扛不住。
  「公公,小心身体。」
  「锦娘,你好好看清楚,看清楚霍炎庭,不是爹要逼死你,当年谁把你扔在应鹊城,谁让你被山贼劫走,是谁间接污了你的名节,你都记好了。」
  「爹……爹,别这样说相公,别这样,都怪锦娘不好,当时不该负气独行,都是女儿不好,不要怪我的相公。」
  「别哭,爹知道你苦,可也是没有办法呀,事已至此,容不得我们选呀。」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叶老爷,倏地号啕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呀,你怎么这么命苦,爹四十岁了才有你这样一个乖女儿,就被……呜呜呜。」
  霍炎庭刚毅的浓眉皱在一起,心内复杂纠结。
  「亲家!还有下人在,你这样叫人……」回春光看不过眼,出声说道。两父女一唱一和,看着十分的不对劲呀,可出于道义和对叶锦娘的愧疚,即使明知其中有鬼她也说不出口。
  「你住嘴。」老太爷威严地道,「你是想气死我吗?这么多年任你调皮捣蛋,你就不能顺着我一天?」
  再机灵的田春光也只能收声,她无法跟病弱的长辈对抗,若有什么闪失,老太爷出了意外,她可得背上不孝的骂名。
  堂中央,轻浅的哭声,一声一声地传进霍炎庭的耳朵里,眼前跪着的女人那样的不真实,事情太过突然,霍炎庭一时难以做出决断。
  「女儿,乖,你自缢之后,爹会请秋马寺的和尚好好的超渡你。」
  「爹,女儿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不幸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大堂内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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