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邬诗媛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悄悄给了贴身丫鬟一个眼神,她随即明白的将摆放在贵妃椅旁的熏香点燃后,黑犬默退到一旁。
邬曦恩仔细的把了脉,这才将堂姊的手放回被梅内,“堂姊身子无碍。”
她马上摇头,“不可能,我头很疼,一连两个月的癸水没来,找了大夫来看,但并未有孕,可身子骨就是很沉重,稍早还昏厥了。”
邬曦恩深吸口气,压抑想逃离的冲动,尤其是堂姊躺着的这张床,那总让她想起她醒时见到堂姊夫裸身在侧的一幕。
“堂姊月事不顺,要有孕自是不易,平日别想太多,你只是太烦恼、紧张又焦躁,气血稍有不顺,我开个药方让你服用就好。”
她随即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写了一帖药方交给丫鬟,就迳自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堂姊多休息,我要走了。”
“这么快?我还有事同你说呢。”邬诗媛想办法要拖住她。
“这……我也有一事忘了。”
她不得不将老太君交代的话说了,没想到竟让邬诗媛有话题发挥,直言希望她嫁过来,又说了丈夫对她的心仪,自己虽妒嫉但已经释怀,两姊妹也有个照应……
她说了很多,拉着邬曦恩的手就是不放,直到她觉得有点不舒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贵妃桥旁的熏香是被点燃的,但室内却无色无味。
“我要回…一回去了”她硬是拉开邬诗媛握住她的手,一过自己站起身来。
“等等,曦恩,我突然人又不舒服,你再帮我把把脉。”
邬诗媛伸长了手臂要拉住她,但邬曦恩退后两步后,却见堂姊竟飞快的下了床,而自己的视线已然重迭,见到的是两个身影。
她凝聚内力,让自己的意识集中,但脚步竟己踉跄,不可以!难道命运在绕了一圈让她重生后,仍做了一样的安排?
不!她拒绝向命运屈服!
“小夏……小朵门她踉踉跄跄的要往房门走,但邬诗媛已拉住她的手,那力道可不小,她心一慌,更是用力的叫了出来,“小夏!小朵。”
两个丫鬟立即冲进房内,正巧迎上差点跌倒的她。“小姐,你怎么了?”
她们其实很不放心小姐,从小姐十一岁那年开始,就常常作恶梦,而且都伴着凄厉的叫声,直到这两年才好一点,刚刚唤她们名字时,那音调听来吓人得很。
邬诗媛故作忧心的道:“她突然不舒服,我起床要她躺下,她却不想打扰我,急着离开,你们赶快扶她上床休息吧。”
两个丫鬟还真的要照做,邬曦恩害怕的摇头,虚弱低喃,“不,我要回去”
“你们快扶她上床,要不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是老太君的宝贝,我哪担待得起门邬诗媛也很急,乘隙给了自己的贴身丫鬃一个眼神。
她明白的马上过去帮忙,只是她不懂,邬曦恩怎么会吸了那么多迷香还不昏,她跟主子可是先吃了解药的。
但邬曦恩再度摇头,她相信今日她若不是个练家子,早就昏厥过去任人宰割了,她脸色苍白却极为严肃的看着小夏跟小朵,“快!我……我必须回去,不然~一会死、会死”
两个忠心的丫鬟一听,脸色大变,扶着她就往外走,“我们马上带小姐回去。”
见状,邬诗媛奔上前来还想阻止,“曦妹妹,你怎么会死?”
尚未说完,邬曦恩就给了她一个心痛又愤怒的眼神,她心中一惊,顿时不敢再拦阻。
那双美丽的眼眸充满控诉,像在指责她,又像很清楚她正在打什么鬼主意,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她多心了,知道这事的只有她跟丈夫,还有她的贴身丫鬟。
“主子,她们走了,怎么办?算算时间,世子爷已经要从别院走过来了,而曦恩姑娘应该要在床上等他才是啊。”
丫鬟紧张的话语唤醒了她,邬诗媛咬着下唇,回身上了床,“等会儿天就黑了,别点灯。”
“是。”丫鬟马上就明白了,也好,世子爷好久没和主子欢爱,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主子怀个孩子。
但是,她们显然都小看了梁文钦妄想得到邬曦恩的心。
门在此刻被打开了,梁文钦走了进来,房里除了这对他看烦了的主仆外,哪有他最爱的曦恩?
“人呢?!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笑意消失在那张俊脸上,他上前怒问。
邬诗媛连忙示意丫鬟退下,双手紧抓着丈夫,露出讨好的笑容,“她走了,但我也能伺候你,今晚,也许我的肚皮就争气了。”
“但我一点也不想要你。”他一脸嫌恶的甩袖推开她。
她一个重心不稳跪跌在地,却又巴住他的脚,“我可以再想法子让你得到曦恩,你别走,好不好”
“等你把她送上我的床再说,不然,我不介意再写一张休书给你。”
她急得又说:“那我找其他姊妹,像是四房的金丫头……”
“我只要她!即便要把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全休了才能得到她,我也愿意则他眸光坚定的瞪了她一眼,粗鲁的抽起脚,往门口走去。
邬诗援双手紧握,力道之大,指尖已经刺疼了掌心,但她的心更痛!
翌日,邬诗媛反以探病为由,去了一趟国公府看邬曦恩,但邬曦恩一早就带着两名丫鬟上山采药,还没回来,想来身子骨没事了,只是,曦恩的事还是得从老太君那里着手才是。
思绪百转千回的她看着眼前的总管,“我去见见老太君。”
“老太君跟大夫人正在书房接见赫公公,公公送来邀帖,好像是太后找了南方知名戏团到皇宫搭台唱戏,从明儿个开始一连演出几出,要邀一些皇亲女眷一同观赏。”
赫公公不是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老太监?只是邀帖送到即可,何必移身书房?她燮眉看着总管,“你忙你的吧。”
府里总管退下,她则要丫鬟待在厅堂候着,迳自往太君所住的解兰院走去,但还没到书房门口,就从一边的窗户看见老太监打揖行礼后离去。
她行经窗户,正要转弯到门口时--
“这事绝不许说出去。”
老太君语气透着凝重,她的脚步顿时一歇,贴身在墙边,偷偷看向书房内,就见大夫人点头,但脸上也难掩忧心。
“怎么会这巧?曦恩的生辰算出来就是所谓的‘天乙拱命格’,一生好运,能逢凶化吉,竟也是国师算出来能破景王克妻命格的真命天女。”
老太君也叹气,“不好的巧合!好在这事是太后派亲信私底下过来打听的,要不赫公公不会要我们保密。”
“也是,但我想王公贵族中有闺女符合十二月卯时出生的,也会跟我们一样隐瞒下来吧,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破景王的阴煞?能破就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反之就是一命呜呼了”
“这事儿绝不能对外张扬,我们更要闭紧口,曦恩才不会嫁给景王。”
“我看还得早一点让她出阁,看来老天爷已做了安排。我宁可让她去跟诗媛共事一夫,也总比她嫁给景王没多久就香消玉损的好。”
大夫人这顺口一说,老太君却是迟疑,“这事我想还是问过她的意思后再做决定,让她当妾,我实在舍不得,景王若没有克妻命,跟曦恩就是邬才女貌,他的条件与世子相比,可是更胜一筹。”
“也是。”这一点,连大夫人也不得不承认。
窗外的邬诗媛却是沉眉敛目,听起来,曦恩跟丈夫的婚事似乎有谱。
不成,依丈夫对曦恩的迷恋,她这正室之位早晚会被她踢下去的,何况,若是老太君亲允了婚事,而非她用计让丈夫得到曦恩,她便毫无筹码和他谈条件……
她愈想愈觉得不妥,看来只有让丈夫断了念,才是如今唯一能保全她地位的办法!
心思既定,她走到书房门口,举手敲门后便推门进去。
老太君一见到她,不由得一楞,“你怎么来了?身子可还好?”
“谢谢太君关心,在服了曦恩的一帖药后就好了大半,但昨天她身子也不好,她回来可有说什么?”这反而是她比较担心的。
“没说什么,只说身子微恙,想躺一会儿休息,今天倒是一早就出去了。”
老太君看看大夫人以眼神请示要不要告知刚刚那件事,她随即摇头,什么都还没定,说了也是白说。
没说代表她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吧?邬诗媛松了口气,见到案上的邀帖,她眼楮一亮的走了过去,“听总管说赫公公过来送帖子,是太后邀太君去看戏,唉,我心情也挺闷的,不如,我陪太君一起去看戏,好吗?”
“当然好,曦恩那孩子一定没兴致陪我去。”老太君脱口而出。
曦恩、曦恩,每个人都爱她吗?邬诗媛把怨恨全咽下肚去,等着吧,绝对会有个“好”消息让你们每个人都后悔把她捧上了天!
翌日午后三刻,老太君在邬诗媛的陪伴下乘坐马车进宫,看戏班子唱戏。
戏台下,皇太后等后妃女眷坐得满满的,座位前皆有小桌子摆了茶水及精致的糕讲,戏台两旁还有太监、宫女等候主子差遣。
戏台上,小旦媚眼勾人,举手投足皆是风情,细腻嬷转的歌声扣人心弦,让皇太后等人是听得如痴如醉,唯一的例外只有邬诗媛,她觉得时间极为漫长,好不容易等到戏演完了,众人纷纷上前恭送皇太后回宫休息,她更急了,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之后要见上太后一面可就难了。
她眼尖的看到赫公公从另一头走过来,连忙快步走过去,趁着老太君跟皇太后说话的当下,连忙低声向头发花白的赫公公说了些话,他眼楮马上一员。
“请跟咱家过来。”
她点点头,回头看了老太君一眼,再请一名宫女传了句“她身子不舒服,先行回府”的话,即快步跟上赫公公,穿过皇宫内处处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才来到皇太后的宫殿,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雍容华贵的皇太后让赫公公给搅扶看进宫,身边还跟了一名两鬓发白的老嬷嬷,身后则是六名宫女。
她欠身低头,不敢直视。
皇太后要六名宫女全退下后,直视着邬诗媛,“听说你得知一个极可能符合哀家想寻找的特殊命格的闺女?”
邬诗媛上前福身,长听垂敛,一派恭敬,“是的,太后。”
她随即将邬曦恩的事告知,再不以为然的道:“臣妾为家中长辈鱼欲掩藏曦恩这颗明珠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太后为景王的终身有多么伤神。”
赫公公跟秦嬷嬷互看一眼,再将目光移到主子身上,太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伺候她超过三十年的他们,更清楚她可不是个会随便听信他人言的人。
皇太后微微一笑,“你如此体恤哀家,不惜把堂妹的命格说出,总有个理由吧?”
邬诗媛也明白太后一定会间的,她知道只有说实话才能消除太后心中的疑虑,“不瞒太后,世子爷心仪堂妹,虽已有多名妻妾,仍心心念念着她。”
“既有妻妾,多一名妹妹共事一夫,也不是不可能。”话说到这里,一旁的秦嬷披走上前来,咬了咬耳朵,皇太后这才明白的点点头,“邬曦恩也是正妻所出,为妾自然不妥,所以……”
“是的,世子爷有意以臣妾多年未生下一儿半女为由休离臣妾,太后也是女人,定能理解,然而臣妾不是自私,一来臣妾若被休离,对娘家也是丢脸的事儿,二来,太后也能了结心中事,也是两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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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继妃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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